婦人掐著腰，趾高氣昂的喊道，“你說我是誰？”

　小呂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抱住了婦人，“娘，你放開月娘！”

　葉千玲和阿夜面面相覷，這是小呂的娘？這怎麼看起來……對月娘很不滿意的樣子？

　果然，婦人見小呂護著月娘，扯開嗓子罵道，“還有沒有天理啦！狐貍把我兒子迷住啦！迷得我兒子都不認我這個娘啦！”

　“娘！你不要在這里瞎說！”

　“我瞎說？我哪里瞎說了？我跟你爹辛辛苦苦攢下了木匠鋪，一直喊你回去繼承家業，怪不得你不愿意，原來天天在外頭跟狐貍鬼混！我都跟了你們好幾天了，全都打聽清楚了，這個狐貍是兒村邱家不要的破鞋，連個蛋都不會下的，你居然把當個寶，還要攢銀子跟出來單過！你要是敢娶！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婦人一邊說一邊扯散了自己的頭發，像個瘋婆娘一樣拽著小呂就往外拖。

　“你個兔崽子，跟我回家，以后再也不許見這個破鞋！”

　“娘，我不回家！月娘不是你說的那樣！是個好人！”

　“好人？誰要娶個被人用過的二道岔子回家？我要娶個黃花大姑娘做媳婦！”婦人聽到小呂維護月娘，越發的上勁兒了，指著月娘的鼻子就破口大罵，“我兒子單純，你哄了魂兒去，可是我告訴你，老娘我還在呢！有我在一天，你休想踏進我呂家的大門！我就是死了，我的魂都擋在大門口不讓你進！你要點臉，就給我自己滾開我兒子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得上我兒子！”

　月娘一向是個溫的，哪里會拌？以前在邱家的時候，蔡氏對也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沒想到現在遇到這個準婆婆，又是個潑婦，瞬間把心都灰了，除了流淚，一句話都說不出。

　只有小呂在那與婦人爭辯，“娘，不是你說的這樣！你先回去，回去以后我給你解釋！”

　“把我趕回家，你自己天天在這窯子里鬼混嗎？也不看看你結的這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大傻子，一個小婊子，還有個破鞋，沒一個正經的！”

　“娘！你說什麼呢！”小呂沒想到自己的老娘居然這麼罵自己的朋友們，只覺臉都被丟盡了，心中又覺對不起葉千玲和阿夜，拉著婦人就想往外走，沒想到婦人力大無窮，小呂本拖不走。

　葉千玲早就看不慣婦人對月娘罵罵咧咧，無奈這是小呂的娘，月娘未來的婆母，也不好開口懟，沒想到越罵越順溜，連自己都罵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葉千玲也學著的樣子掐起了腰，“你罵誰呢？我這兒要是窯子，你干嘛鉆進來？是想做我的姑娘不？對不起啊，請你也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想進窯子，只怕還不夠資格，又老又丑又刻薄，連嫖客都看不上你！”

　“你……小婊子你說什麼？”婦人直接呆了，這丫頭看著斯斯文文的，說話怎麼厲害？罵一聲小婊子，居然也不反駁，但是卻反過來說自己連婊子都不如！媽喲，哪里來的狠角喲！

　“說的人話你聽不懂？就憑你這樣兒你還想找黃花大閨做媳婦兒？養黃花大閨的人家要是知道婆婆是這個德行，把閨扔水里也強過嫁到你手里做媳婦！”

　“阿清啊！你聽到沒有啊！這小婊子罵你娘呢！你怎麼連個屁都不放一個啊！外頭的野人你都知道護著，你親娘被人罵你倒不聞不問了嗎？”婦人見葉千玲戰斗力表，當即換了策略，開始跟小呂裝可憐。

　“夠了！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小呂絕的看著婦人，整張臉都是通紅的，婦人見兒子盛怒，也不敢繼續撒潑了，只是扯嗓子嚎著，“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干打雷不下雨，嗓門比誰都大，眼淚卻沒有一顆。

　倒是在一旁的月娘，眼淚似斷線的珍珠般往下掉著。

　小呂見了月娘這副模樣，心痛不已，“月娘，對不起……”

　“你這個畜生哦！跟這個破鞋道什麼歉！你娘在這里快被氣死了你都不管嗎？”婦人見不得小呂和月娘親近，立馬又躥起來。

　剛一躥，不知怎麼的腳下一，整個子失去平衡，乓的一聲倒在地下。往地上一看，只見腳下一粒圓的小石子。

　當即大喊大，“媽呀，這窯子里的小婊子要謀殺啦！故意在地上放個小石子兒要我命喲！”

　葉千玲也看到那粒石子，心中只覺奇怪，這屋子自己一天都清掃好幾回，連灰塵都得干干凈凈的，哪來的石子？

　整個屋子唯一有石子的地方，就是——阿夜腳邊的一盆臘梅，還是之前在魏夫人的房里看到了覺得好看，便也去集上買了一盆。難道是花盆里的石子掉了出來？

　葉千玲朝花盆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倒是阿夜，咧開沖憨憨一笑，葉千玲只覺阿夜這一笑里帶著調皮和小機靈，卻又說不上來他為啥這麼開心。

　不管是哪里來的石子，這滿噴糞的婦人因為這粒石子摔倒，看著倒是解氣。

　“你自己跑到我屋里大鬧，摔倒了居然還怪我？那你下雨天出門被淋了是不是要怪老天？大太出去被曬了是不是要怪日頭？”

　婦人除了撒潑，哪里有葉千玲這般伶牙俐齒？簡直都要氣暈了，還待憋幾句臟話罵葉千玲，已經被小呂一把從后架住。

　小呂也不管打滾放賴，扛起就往外跑，到了門口還回頭對葉千玲喊了一句，“把門鎖上！”

　葉千玲連忙從里把門拴上，幾個人里應外合的，總算是把那惡婆子給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