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明破曉，地面上積著一層薄雪。

　宮前來偏殿喚青翊起床，但到了寢臥，發現空無一人。

　正殿的后庭院，青翊握著那把生鐵打造的沉劍，一下又一下的揮舞著。

　殷紅的微微滲紗布，但他視若無睹，小臉堅定。

　小喬待在一旁，無聊的玩著雪，陪青翊一起。

　宮看到這一幕，眸欣，回到寢殿，對著正在梳洗的孟皇貴妃說道：“娘娘，五皇子真是勤快又踏實的一個人兒，今個兒奴婢去喊他晨練，發現他早早已經去了庭院，也不知道獨自練了多久？”

　孟皇貴妃挽起耳邊的發，淡淡說道：“那是他自己爭氣。”

　昨天一千次用了一整日的時間，今天一個上午做完，青翊兩天胳膊垂落，手指頭不控制的哆嗦。

　孟皇貴妃神冷清，平淡的眼眸波瀾不驚，抬起素手，一本書丟在青翊腳下。

　“從今兒起，上午練武，下午跟著老師念書，畢竟我需要的可不是一個大字不識的武夫。”

　丟下這句話，面無表的離開。

　青翊撿起地上的書，兩只眼睛明亮，整張小臉抑制不住喜悅之，他大聲說道：“多謝娘娘。”

　皇帝沒有恢復他的份，他現在依舊是廢皇子，沒有資格去國子監讀書。

　不學文識字，很快會拉開他與其他人之間的距離。

　待用了午膳之后，青翊被帶到一個書房。

　書房的正堂上面，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席地而坐，他雙目微闔，一張臉布滿縱橫錯的褶皺。

　青翊拱了拱手，恭敬的喊道：“先生。”

　“嗯。”老者鼻音哼了一聲，緩緩張開眼睛，淺淡的瞳異常明亮，他聲音啞的說道：“坐吧！”

　“把書攤開。”

　他說的書，是孟皇貴妃丟給青翊的書。

　青翊規規矩矩的坐下，把書打開第一頁。

　“你可知這是什麼書？”老者突然提問。

　青翊點頭道：“太公六韜。”

　這是一本兵書。

　青翊的外祖一家為鎮國公，舅舅更是護國將軍，雖然他沒有看過兵書，但對于有名的兵書，耳能詳。

　“知道為什麼不讓你先學禮法嗎？”老者再次問道。

　青翊垂眸盯著書上的“太公六韜”四字，眼底迷茫。

　老者角挑起一抹嘲笑，笑聲越來越獷刺耳：“哈哈哈哈，當朝那個狗皇帝，他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尊敬的，謀害忠良子嗣，殺妻弒子，你說這樣的人，他配被以禮相待嗎？”

　那雙炯炯的眼眸，如炙熱的火焰，席卷著濃烈的怒火，死死盯著青翊。

　青翊繃，兩手攥，掌心的疼痛令他清醒。

　“不配。”他大聲回答。

　他的外祖一家忠君國，卻因叛國之罪背上罵名，500多口人凌遲死，染長街，死無全尸。

　母后也被一條白綾賜死，尸扔在荒山野嶺，任野畜啃食。

　那個殘暴狠心的男人，不配得到世間敬重。

　老者很滿意青翊的回答，他想要培養出來的人，不是一個忠君國民如此的蠢貨，他要讓他更加殘暴，更加冷……

　弒父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