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沉聲道:“你可知道,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為了婉拒這門婚事,不僅答應送你哥哥云麓書院與沈長榮做伴,你三叔調任回京的事沈老爺子也愿意幫忙,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秦敏珊不解看著秦夫人。
秦夫人說道:“這意味著沈家自覺在這樁婚事上虧欠了你,也知道耽擱了你幾年對你心懷愧疚。”
“你若此時罷手面退去,沈家會好好記著這份誼, 無論你將來嫁于誰人都能得沈家幾分照拂。”
秦夫人著秦敏珊的臉語重心長地說道,
“母親不是貪圖沈家給的那點好,可你要明白,秦家并不是只有你一個兒,你父親待你也并沒有那麼偏寵,若不是太子妃格外青眼于你, 你跟秦家其他姑娘也不會有什麼差別。”
“等你將來嫁人之后, 娘家雖然是你依仗, 可你若真遇到什麼大事,秦家并不會為了你就不顧一切,以你父親重利的心思就算舍了你也未必不可能,可若有了沈家這點愧疚就全然不同。”
“沈家有沈忠康這位元輔,有為太子之師的沈正天,再加上前途不可限量的沈卻,只要太子不倒能夠順利繼位,未來幾十年沈家都會是這京中頂頂顯貴的人家,哪怕只是面子的幾分照拂,也足夠你用終生。”
秦夫人對著認真說道,
“沈大夫人很是心疼你待沈卻的心意,你若能識大全了這份誼,必會記著你的好,可你如果癡纏下去, 既會消磨了這點誼,也會讓你自己難堪,你明白嗎?”
秦敏珊本就是聰明的姑娘, 否則也不會在秦家那麼多兒里獨得太子妃親近。
聽懂了秦夫人的意思, 也知道糾纏下去于于秦家都無益, 低低說了聲知道了,撲在秦夫人懷里更咽:“可是母親,我還是難過。”
秦夫人頭發:“那就哭一會兒,母親守著你。”
“等回去之后,便忘了沈卻,母親會替你尋一門更好的婚事,定讓你風風的出嫁。”
……
沈老夫人了了一樁心事總算舒坦了,可鄒氏沒了兒媳婦卻是垂頭喪氣的。
等送走了秦家母回來之后,就對著沈卻說道:“你當真尋了安大人替你算過了,他算得到底準不準,我瞧著敏珊和你配的,怎麼就八字相克呢?”而且居然還是他兒子克秦敏珊?!
沈卻神平靜:“前些日子祖母讓我去尋欽天監正算我和秦二姑娘的靶子,安大人親自替我算的,想必不會出錯,況且他也說了,我這兩年命犯刑克不易親,命理之說雖然不一定準, 可也不能拿著人家姑娘命來試我的命格。”
見鄒氏皺眉,他道,
“這事祖母也知道,母親若是不信便問祖母。”
沈老夫人聽著沈卻一本正經地扯著糊弄鄒氏,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可對上鄒氏疑還不得不幫著圓謊:“安隆是欽天監正,你父親也親自見了他一面,他的確是這麼說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拒了秦家的婚事。”
“秦家姑娘已經耽誤了兩年,總不好讓繼續等著,等回頭這事兒過去之后你再替長垣說門好親事就,至于這兩年,就讓長垣專心幫著太子辦事,也不必說親讓他分心。”
要只是沈卻這麼說,鄒氏很可能懷疑他是不想親忽悠,可連沈老夫人也這麼說了,再加上扯上了沈忠康,鄒氏也只能信了。
有些悻悻然地瞪了眼不爭氣的自家兒子,里一個勁的說著可惜了敏珊那好姑娘了,一邊嘀咕著是不是要找個高僧替沈卻化解化解。
等鄒氏走了之后,沈卻便道:“多謝祖母全。”
“你可別謝我!”
沈老夫人瞪他一眼,“你可真是夠厲害的,刑克之說都能弄得出來,連欽天監的人都能幫著你糊弄人,等回頭你母親要是知道了,你看怎麼收拾你。”
沈卻低聲道:“我知道這般欺瞞母親不好,可只有這麼說了,才能斷了母親替我說親之意。”
鄒氏心地善良,若只說他與秦敏珊八字不合,定會再尋旁的親事,只有讓信了是他命犯刑克會傷及與他親的姑娘,鄒氏才不會再替他說親。
沈老夫人想起薛諾的份,忍不住就說道:
“你跟阿諾的事我不反對,也是個伶俐孩子,若能嫁給你為妻我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可若是一直不能恢復兒裝扮,難道你要一直這麼欺瞞下去?
“你也不小了,刑克之說拖上兩年還,也能阻了旁人替你說親的心思,可時間若是長了,你不肯娶親,又與太過親,難保不會有人察覺不對……”
沈忠康與說起沈卻的事時只說沈卻喜歡薛諾,沈老夫人下意識以為他們是兩相悅。
也是過來人,知道這了男之的兩人日日相,那薛諾模樣又那般好看,不是不信任這大孫子,而是男間本來就那麼回事兒,這要是沈卻哪天沒忍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他跟男裝的薛諾……
沈老夫人只要想著都覺得頭大,他們沈家回頭不會傳出有個斷袖之癖的孫子,要是鄒氏知道真相不得埋怨?
沈卻自然聽懂了沈老夫人的意思,他抿抿:“祖母誤會了。”
“嗯?”沈老夫人微愣。
“我喜歡阿諾,……”沈卻頓了頓,“還沒開竅。”
沈老夫人沉默了下來,花費了好半晌才聽懂了沈卻話里的意思。
他費盡心思扯了欽天監正的虎皮拒絕了秦家,又讓幫忙忽悠鄒氏,甚至不惜自己背上刑克之說來斷了外頭說親的心思,這頭卻連人家姑娘的邊兒都還沒著?
虧得都險些想到了重孫子了,結果八字都還沒一撇?!
沈老夫人擺擺手:“你先去出去。”
想冷靜冷靜。
沈卻垂著腦袋:“那孫兒先行告退。”
人走后,沈老夫人就忍不住哭笑不得地低罵了句:“混賬東西!”
既是在罵沈忠康故意誤導,也是在罵沈卻胡鬧,想著今兒個一早知道秦家人要來就溜去閣中的沈忠康。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
這老東西,等他回來看怎麼收拾他,非得他一年的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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