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喜兒自信滿滿,覺得教明妧綽綽有餘,可真教起來,喜兒就默默反省太高估自己了,們家聰慧的世子妃用起銀針來手腳麻溜的令人敬仰,可到綉針線,那是笨手笨腳的令人抓狂,咬牙堅持了半個時辰,喜兒就堅持不下了。
這笨學生教不了,另請高明吧。
看著喜兒那一臉這真的是我家姑娘的神,明妧頗打擊,不是沒用心綉,只是這繡花針不聽使喚,想它針腳細,可它偏稀疏,而且多盯一會兒,不止眼睛疼還脖子酸。
明妧把綉繃子一扔,「不綉了!」
有這閑工夫調製藥膏藥丸能賣多錢,買多帕子荷包了,何苦為難自己。
喝了半盞茶,怒氣消散了一點兒,又把綉繃子拿起來,漫不經心的綉著玩。
綉了一片被蟲子咬的不樣子的樹葉,雪雁方才回來,手裏還拿了一錦盒,見到,喜兒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道,「雪雁,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雪雁走過來,道,「巧工部尚書府鍾家大太太去蘇家商議婚期,我就多待了會兒。」
喜兒微張,表姑娘找世子妃幫忙退親,結果世子妃幫忙出的餿主意,非但親事沒能退,反倒提前了,這忙幫的也是沒誰了,喜兒瞅了明妧一眼,問道,「那婚期定下了嗎?」
雪雁連連點頭,「定下了,下個月二十八出嫁。」
「這麼急?」明妧角扯了扯道。
雪雁捂笑道,「鍾大太太子急,老太爺和老夫人覺得既然親事定下了,兩人又一同落水共患難,早點親也好,就答應了。」
明妧抬手將腦門上的黑線抹去,一同落水就共患難了?
和楚墨塵還倒霉的一起墜崖呢,把他從水裏頭拉上來,都不敢說共患難啊,「表姑娘什麼反應?」
雪雁回想了下蘇蔓的表,然後才回道,「表姑娘有些傷寒,但不嚴重,眼眶微紅,但沒有那麼抵。」
事已至此,表姑娘也只能認命了。
喜兒站在一旁笑道,「鍾大爺的為人,老太爺都讚賞,肯定錯不了,因為世子妃,大表姑娘和二表姑娘都嫁人了,就剩三表姑娘了。」
明妧一聽,連忙抬手道,「別,我可不想和三表妹的親事再扯上一點關係了。」
嫁的好,那是們的福氣,嫁的不好,豈不是要心生愧疚,終大事,還是要們自己負責的好,有困難讓幫忙可以,可不想直接手。
明妧這樣說,但喜兒和雪雁互一眼,只笑不語,其實世子妃也沒有直接參與,可就是莫名其妙的都和有了牽扯,防不勝防。
喜兒見雪雁手裏拿著錦盒,問道,「這是什麼?」
雪雁忙把錦盒遞給明妧道,「這是三爺讓奴婢給世子妃的,說是這幅畫的主人點名了要世子妃你幫忙題詞,三爺不便代勞,就讓奴婢把畫帶回來給世子妃您。」
明妧眉頭擰著,「點名讓我題詞?沒說是誰?」
雪雁搖頭,「三爺說您知道是誰。」
明妧把錦盒打開,把裏面的畫拿出來,畫並未裝裱,畫風氣勢磅礴,山泉飛瀉、林木蔥鬱,磅礴中著寧靜清幽,山中雲霧繚繞,一葉扁舟,縱山水。
這幅畫,不論是景緻還是意境都很。
只是三表哥說知道是誰畫的,會是誰呢?
明妧撐著下顎走神,知道會畫畫的人本就不多,孟老先生知道是兒,又是當世大儒,肯定不會找幫忙題詞,其他人若是找,表哥肯定會幫忙回絕,這幅畫不好代勞……
這幅畫的主人,呼之出。
肯定是鎮南王府大爺楚墨楓了,和楚墨塵也算是同一屋檐下,回頭見面說,表哥豈不難堪,這忙表哥才說不便代勞。
給這畫題詞,明妧歪著腦袋看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詩句。
之前題詩「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現在又來一幅閑雲野鶴的畫作,這是在告訴別人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嗎?
可是絞盡腦,把腦袋裏記的詩句都拎出來,也沒找到一句合適的,明妧想著要不要送回去給蘇,讓他幫忙題詞,本來就是半桶水晃,沒有幾分真才實學。
喜兒出主意道,「世子妃何不去問問世子爺呢?」
明妧著喜兒,猶豫道,「你覺得他會幫忙嗎?」
喜兒點頭如小啄米,「世子妃說話溫一點,世子爺一準幫忙。」
好幾回了,只要世子妃說話一輕,世子爺就特別的好說話,他吃不吃。
明妧決定試試,拿著畫捲去書房找楚墨塵,門掩著,明妧直接推門進去,結果就看到楚墨塵慌的把桌子上的紙捲一團扔在地上,問道,「你怎麼來了?」
明妧眸從地上的紙團撇過去,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居然怕瞧見,胡一卷就扔了,有貓膩。
不過是來找他幫忙的,明妧走過去,把畫卷遞給他道,「幫忙提個字唄?」
溫清脆的聲音,一雙清眸像是清晨湖面上的薄霧,朦朧中著,楚墨塵接了畫卷,然後展開,看了兩眼,只覺得筆鋒間有那麼幾分悉,他道,「不是你畫的吧。」
明妧點頭,「雪雁去蘇家送藥膏,這幅畫是表哥讓我題詞的,我一時間沒想到合適的。」
明妧曾幫人題詞的事,楚墨塵知道,為表哥,把表妹往酒樓裏帶,楚墨塵意見很大,蘇文采不錯,題詞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卻送來讓明妧題詞,之前還送明妧金針,這些事楚墨塵都還記著呢。
見他不說話,明妧問道,「不願意幫忙嗎?」
楚墨塵看了明妧一眼,把畫放下道,「幫忙可以,但你要怎麼謝我?」
明妧兩眼一翻,撇了喜兒一眼,用眼神詢問:這就是你說的一準幫忙?還是我剛剛說話不夠溫?
喜兒腦袋低下,世子爺也真是的,舉手之勞,還要世子妃謝他,小心明兒早上,世子妃還扎的他嗷嗷啊,世子妃可是人敬一尺,還人一丈的,有恩必還,有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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