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得到這個命令,足足愣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沈默什麼用意,但還是決定依言照做。
深夜,沈流沙房間傳來一聲悲痛的大吼。
「誰老夫的浴桶了,給我站出來!」
可憐沈二,白天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到了晚上想要一個人泡個葯浴療傷,誰知道一進門,發現浴桶被人走了。
第二日一早,沈默著那已經快要包漿的浴桶陷了沉思。
北羽篤定道:「這絕對是屠魔城最大的桶,我曾觀察過許久。」
「這是二祖的浴桶?」沈默狐疑的著北羽。
北羽點點頭,「是的。」
沈默聽完,臉變了變,低聲道:「我說老北羽,你怎麼知道二祖的浴桶是整個屠魔城最大的桶?
你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癖好,看過二祖吧?」
北羽瞪圓了眼睛,「我有十八個兒子你懷疑我?」
沈默聽完,也覺得不太可能。
要是北羽真有這方面興趣,月嬋估計早就開鬧了。
「話說,你生了十八個都是兒子?就沒有一個兒啥的?」
「當然也是有的。」
說著,北羽低聲道:「我有一個兒,年方二八,還未出嫁,給你留著呢。」
沈默頓時瞪圓了眼珠子,「你特麼想當我岳父?」
北羽收斂笑容,道:「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沈家人的秉,所以我告訴,等不到你,再等十幾年你兒子也是可以的。」
「滾!」
沈默沉著臉,轉頭怒喝一聲。
北羽帶著一臉憾,訕訕離去。
「默兒,你看見我浴桶了嗎?」
就在這時,沈流沙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他面前。
沈默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要你浴桶做什麼?」
「哦……」
沈流沙打著哈欠,「那我去問問別人。」
「站住,二祖!」
沈默走到沈流沙跟前,面凝重道:「仙域亡我之心不死,你要看好小無敵,切記不能讓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沈流沙一臉懵,不過還是用力點了點大頭。
「老夫知曉了。」
送走了沈流沙,沈默帶著浴桶找到了幻靈。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當看到那巨大的浴桶,幻靈臉還是變了變。
再一次上下打量著沈默,對那所謂的『純真善良』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這麼多幻毒,你打算滅絕一方世界嗎?」
沈默擺擺手笑道:「放心吧,天魔頑強著呢,本殺不盡。」
幻靈也不好推辭,先前說好了一桶,也沒說多大的桶,只能默默釋放毒。
這些毒,對而言是小菜一碟,但對於沈默來說,簡直就是寶貝。
餘下的幾天時間,他開始鑽研新形的屠魔炮炮彈。
讓他憾的時,不歸海水和這幻靈毒並不兼容,二者一旦融合,就會被不歸海水同化,消除所有的毒素。
所以,他也只能將這毒素灌普通的屠魔炮炮彈中,也就是那些仙晶和仙石。
一連八九天時間,沈默都在鑽研炮彈。
這種含有劇毒的炮彈,他一共研製出了大概五千顆。
畢竟他上所有的紫靈石,都用西王印複製過一遍。
所以,做出來的炮彈並不能復刻。
五千顆,幾乎耗費了他所有的心。
這幾天時間,沈驚鴻夫婦、薛夢寒、鍾聖仁以及老殿主徹底在屠魔城安頓了下來。
而且看樣子,幾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老殿主,沈默沒興趣,估計要不了多久,還是要回歸迴殿的。
至於鍾聖仁,也得有朝一日父團圓,他不好再瞞鍾凌弦。
至於剩下三人,沈驚鴻就不必說了,沈上清都留在屠魔城,他們夫婦好意思走嗎?
這裡是沈家人的大本營,哪怕沈驚鴻再放縱不羈自由,也得留下來。
最後的難題,就是薛夢寒了。
按照薛夢寒這幾日的打算,他似乎不想留在屠魔城抗擊天魔,而是想去尋找陸瑜。
為此,還多次攛掇過武千絕。
除此之外,神武大陸也傳回了不消息,基本都是沈天傳來的書信。
再接到神武殿的調令之後,十方王朝、劍王朝以及虹王朝商討了一下,一致決定同意出兵第二通道。
至於出多,沒明說。
在沈天走後的第二天,沈天、劉一錘,外加季無言的一位哥哥,三人各自帶著五萬人,組一支十五萬人的聯軍,浩浩殺向了第二通道戰場。
沈默從信上得知,聽聞這個消息的副殿主和司空羽差點氣的吐,一連發布了十幾條神武令,讓三大王朝增派人手。
最終,沒得到任何反饋。
第二通道大戰還沒開啟,十五萬人已經就位迴戰場。
三大王朝的主帥,白天打獵、晚上篝火晚會,喝著從沈默這兒帶去的酒,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對此,沈默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發表意見。
三大王朝沒有明面上駁回神武殿的面子,可這舉,簡直比拒絕還要讓神武殿難。
你讓我出兵,我出了。
至於出多,你總管不著了吧?
大不了天魔打過來,大家各回各家,打不過就完了。
在前往九幽谷的前一晚,沈默讓人準備了一桌子菜肴,並親自邀請了薛夢寒和武千絕到場。
武千絕倒是並不意外,薛夢寒一進門,詫異的盯著沈默。
「姓沈的小子,你找我做什麼?」
雖然待了十幾天,但對薛夢寒而言,跟沈家人還是沒多。
他現在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找回自己的王印,二是找到陸瑜這孫子。
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默親自給武千絕和薛夢寒倒了杯酒,淡笑道:「今日請二位前輩來,主要是為了喝酒,沒什麼特別的事。」
「喝酒?」
薛夢寒舉起酒杯,放在鼻子尖上聞了聞,眼睛微微一亮。
「好香醇的酒。」
沈默笑而不語,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武千絕和薛夢寒對視一,也跟著喝了一杯。
兩人雖說上古時期都是一方霸主,可現在這個時代,乃是沈默這一代人的時代。
要說地位,二人當年還真未必有沈默高。
武千絕放下酒杯,好奇道:「沈小子,你到底有什麼事,明說了不就行了?」
沈默搖搖頭,「也沒什麼事,主要是跟薛前輩增進增進。」
他這麼一說,武千絕頓時秒懂了,當即倒了杯酒,不再多說。
薛夢寒還一臉新奇模樣,自顧自的倒了杯酒,好奇道:「你小子要跟我增進?」
「先不說別的,喝!」
沈默端著酒杯,再度敬酒。
薛夢寒酒量並不算好,也不是好酒之人。
不過沈默舉杯,他要是不喝,又不是那麼回事,乾脆又跟著喝了起來。
他還真不相信,自己堂堂王境強者能喝多。
這一喝,就是足足半小時過去。
半小時里,沈默連喝了二十多杯,臉上已經浮現出醉態。
薛夢寒和武千絕,倒是依舊面不改。
以兩人的實力,想要控制這點酒自然是十分簡單。
沈默喝的七八分醉,才終於沒再倒酒,臉通紅道:「薛前輩,你可知我沈默一生最佩服什麼樣的人。」
「什麼人?」
薛夢寒順著話茬問道。
「耐得住寂寞,不焦慮的人。」
沈默舌頭微卷,醉意朦朧道:「你說你是被北王坑到天魔池的,原本不應該是你遭這份罪。
可你卻無怨無悔的守了上千年景,這是何等的超然心境。」
薛夢寒聽完,有些不好意思。
也許是像沈默說的那樣,孤獨了無數歲月,以至於他現在格大變,不再是昔日那個一方霸主。
「我雖然上罵著陸瑜,可當時那種況,真趕上了,也只能替他去了。」
「否則,九王域的罪孽,什麼時候才能洗刷乾淨。」
沈默豎起大拇指,「所以我說,我最敬佩的就是您這種人。」
薛夢寒擺擺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還有一點。」
沈默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聽之後,道:「沈離先祖,簡直是九王域第一大坑啊。」
此話一出,武千絕和薛夢寒盡皆瞪大眼睛。
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兩人還算理解。
可從沈默口中說出來,就有些讓人震驚了。
「我沈默是個公私分明之人,於私,沈離是我先祖,我本不該編排他老人家。
可於公,他引下不歸海水,淹沒東王、鬼王兩域,這件事直接讓你們二位退出了歷史舞臺。
也讓九王域,從此被隔絕一方,此乃大過。」
武千絕輕嘆一聲,似乎想起了傷心往事,悶頭喝酒。
薛夢寒也跟著嘆道:「這話放在當年,我一萬個認同,可現在,都淡了。
我願相信他當年,也是有苦衷的,這樣至還能給我的子民一些代。」
沈默聽完,心下頗為詫異。
他倒是沒想到,薛夢寒竟然比武千絕還看得開。
想當初他第一次到鬼王島的時候,武千絕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可到了薛夢寒這裡,竟然能理解沈離。
這樣的話,他也不用費盡心思說自己先祖壞話了。
「咳咳……當年先祖或許的確是有苦衷的,可二位,終歸是害者。
我沈默,心裡不是滋味啊。」
說話間,他又喝了一杯。
「我剛才聽聞,薛前輩要走啊。」
「嗯,已經叨擾了近十日,也是時候該離開了。」薛夢寒點點頭。
「那不知薛前輩要去哪兒?」沈默接著問。
薛夢寒遲疑了下,道:「去找東王印和陸瑜,應該還是要去九王域。」
「噢……」
沈默點點頭,接著為難道:「陸瑜前輩去了何,我是不清楚的,不過這東王印,薛前輩恐怕是帶不走的。」
薛夢寒一聽,猛然瞪大眼睛。
「為什麼?」
沈默收起醉態,憨厚笑道:「薛前輩不妨想想,當年你攜帶東王印,這王印就是你的。
可你不是把王印給丟了嘛,那就是誰撿到算誰的。」
「不是,這……」
陸瑜側目看了眼武千絕,一臉懵之。
「別看我啊,你們聊你們的。」
武千絕自顧自的咂著小酒,懶得話。
薛夢寒平靜道:」這王印,並不是無主之,我是它的初代主人,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那就只有搶了。」
沈默敲了敲桌子,淡笑道:「以前輩的實力,想要從那人手中搶奪一個東王印,簡直易如反掌。」
「那不就是了。」
薛夢寒眼中芒閃爍。
「雖然許多年沒手了,但搶回王印的自信,我還是有的。」
「很好。」
沈默笑道:「薛前輩一旦決定手搶奪,那就意味著,將與這天地間第四大勢力開戰,」
「什麼?」
薛夢寒再度懵,「第四大勢力?」
沈默拿過三個酒杯,一一擺放到面前,「我給你解釋一下,這第一大實力,肯定就是天魔了。
這一點不用說,你已經得罪過了。
這第二大勢力,就是神武殿,現在看來,你也沒鬧什麼好。
第三大勢力是幽冥府,你跟幽冥府有嗎?也沒有吧?
至於第四大勢力,乃是我們九王域,也就是你剛樹立的敵人。」
薛夢寒聽完,徹底懵了。
「我怎麼會與九王域為敵,沈公子莫不是喝多了?」
沈默正道:「當然是九王域,實話告訴薛前輩,這東王印如今掌握在仙域的西域城主天機手裡。
而西域,又包含在九王域之中,乃是我們人王域的盟友。
你對他手,就等於對如今的九王域手,我們這些盟友,豈能袖手旁觀?」
薛夢寒終於聽明白了,深吸了口氣道:「也就是說,我要拿回東王印,就等於跟整個九王域為敵。」
「是的沒錯。」
沈默點點頭,「到時候,薛前輩得罪了四大勢力,只怕天下之大,再難有去。」
薛夢寒直接懷疑人生。
作為昔日一方王主,當他聽聞自己拿回自己的王印,就會與故土為敵時,心幾乎是崩潰的。
足足半晌,他才遲疑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不與九王域為敵,又拿回東王印呢?」
「這個……」
沈默著下,一副糾結萬分的模樣。
「薛前輩,你容我想想,我敬佩你的為人,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願意與你為敵,咱們講道理嘛!」
「要不……武前輩給說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