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言看出了事絕非小事,安安靜靜的等著蕭衡昭看完信講給聽,但是這一次蕭衡昭卻頓住了,時間已經足夠他看完信了,可他還是沒有將事講給許錦言。
許錦言察覺了蕭衡昭的異樣,想了想,對蕭衡昭道:「若真是無法對我說的事,你不想說便不說了吧。」
蕭衡昭將信放了下來,移眸看向了許錦言。或許並不知道,在他面前很不擅長掩飾緒。雖然口口聲聲說他不想說可以不說,聽起來好像是真不在意,但那眼睛里流出的失落又是怎麼回事。
他嘆了口氣,對許錦言道:「不是無法對你說,這件事和大乾那邊沒有關係。反而和你,有著極大的關係。」
「我?」許錦言疑。
蕭衡昭點頭,眸里一片晦難懂的緒,他道:「趙斐……被立為太子了。」
「什麼?」許錦言大驚,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圓睜著眼睛向蕭衡昭求證道。
蕭衡昭將信遞給了許錦言,許錦言慌忙接過,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十天之前,北明起了一場極大的變,太子和康王前後腳的被揭發出有謀君篡位之嫌的證據,證據一個比一個確鑿。太子先是因為在與慶裕帝共用午膳的時候無意說了一句大不敬的話,慶裕帝為此震怒,便罰了太子足三日,就在這個空擋的時候,太子的府里被查出了一件五爪金龍龍袍,從來太子朝服龍爪為四爪,而太子府里的這一件卻是五爪金龍。
五爪金龍僅為皇帝專用,這是五歲孩子都知道的事。而在太子府里被查出的這件五爪金龍袍讓太子無可辯駁的被蓋上了有篡位之心的罪名。一件五爪金龍袍在再加上一句大不敬的話,太子徹底的激怒了慶裕帝,查出五爪金龍袍的當天,太子便被廢了太子之位,貶為了庶民,據說當時慶裕帝一怒之下甚至要殺了太子,在皇后的拚死跪求之下才留住了一命,遷出了東宮,被幽在了京郊的齋靜院當中。而就在太子的事過去沒兩天,康王府又出了大事,一是中被下人檢舉出了詛咒慶裕帝的厭勝之,人偶後面寫著慶裕帝生辰八字的筆跡卻是出自康王妃之手。
二是康王與大乾左相的書信被人截獲,呈上了慶裕帝之面,信中倒無犯上作的言談,大多居然是敘家常的閑話,但一國王爺與他國丞相有往來,這件事怎麼想都得和謀權扯上關係。
康王遠不如太子幸運,康王是太子事敗之後慶裕帝的怒氣還沒平息的時候被發現的這兩件事,因有了那詛咒慶裕帝的厭勝之,慶裕帝怒火衝天,一點兒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康王。當即掏出長劍刺中了康王的口,雖然最後康王被搭救回了一條命,但是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後半輩子應該都和廢人沒有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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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康王倒臺的又快又急,幾天之,一連倒下了兩位原本聲勢最顯赫的皇子,正是滿朝風聲鶴唳,不知所措之際,慶裕帝又降下了另一道讓人更不著頭腦的聖旨。
這道聖旨便是立了五皇子趙斐為皇太子。
十天之,三件足可以讓北明震的天翻地覆的事依此發生,太子被廢,康王重傷,而此時趙斐卻穎而出,一躍為了儲君之尊。許錦言越看越覺得目驚心,手心的汗水隨著閱讀的速度而滲出的越來越快。終於看完了,許錦言將信垂了下去,終於明白了這能讓蕭衡昭都出驚詫之的事究竟是什麼……
而同時,許錦言比其他人都更快更清楚的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這世上,可能也就只有許錦言一個能意識到這件事了。
「衡昭,我想我們是遇上麻煩了。如果我沒有猜錯,趙斐應該是突然有了關於……前世的記憶。」許錦言嘆了口氣,這個事實不願意說出,甚至不願意相信。
但很明白,就算欺騙自己一時,可事實就是事實,等回了北明,就無法繼續自欺欺人了。
依照前世的記憶來看,太子和康王的這兩件事都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唯一不同的是,發生的事不太對。太子的那件五爪金龍非是太子為之,而是康王設下的一個陷阱,康王花了一大筆的錢買通了東宮裡的針織匠人和侍,將這件五爪金龍袍放在了東宮的殿之中。
前世五爪金龍事件不應該是這個時間段發生的,現在不過是七月尾,那件事應該是冬天的時候發生的,許錦言記得很清楚,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嫁給了趙斐,似乎是在給趙斐織冬的時候得知了這件事的消息。
因為這件事太大,當時一時驚詫,還刺傷了手指,水流了下來,毀了冬側心綉上去的雲紋。也是因此,才記得清楚,那裁冬的日子絕不會是現在。但當時那五爪金龍並沒有給太子帶來太大的危機,康王的這個計劃有很多的之,慶裕帝稍微查了查,便確認了太子是為人陷害。雖然陷害人沒有尋到,但是太子的危機卻是解了。
康王的那件事也有古怪,康王妃的確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施了厭勝之,但那法非是詛咒慶裕帝,而是想通過那厭勝控慶裕帝,讓慶裕帝偏心康王。
這件事在前世是沒有被暴出來的,後來為人所知,也是在趙斐登基之後查抄康王府邸的時候才將這厭勝之翻了出來。不過這所謂和大乾左相的往來書信……許錦言便不知道此事了。但就算去除這件事,太子和康王此番遭遇的橫禍都是以後才會發生的事,可現在這些事卻詭異的提了前。
許錦言已經用前世的記憶改了不事的發展,將不的事提前了發生,也將不的事推后發展。現在有關於太子和康王的幾件大事無緣無故的提前發生,許錦言第一時間便意識到了是有人和一樣擁有了這所謂預知未來的能力。
至於是誰……。這兩件事一發生,最聲勢赫赫的兩位皇子先後倒臺,其他和這兩位皇子呈依附關係的皇子十之八九也會到波及,而此時卻有一人石破驚天的被立為太子。
事不是很明顯了麼……許錦言攥了手,又確定的對蕭衡昭道了一句,「我應該沒有猜錯,趙斐……肯定是有了前世的記憶。」
蕭衡昭垂眸沉思了很久,然後將許錦言攥的手輕的牽過道:「即便是趙斐有了前世的記憶,能夠預知未來,但是你也有那份記憶,這一點你不會輸給他。」
蕭衡昭在看那封信的時候便猜到了趙斐可能是也有了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也就是莫名有了前一世的記憶。所以許錦言在說出這一猜想的時候,蕭衡昭倒沒有太過驚訝,反而是心裡逐漸有了底。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蕭衡昭初看那信覺得驚訝,不過是因為驚詫以趙斐那樣的資歷能夠在十日之做出這樣的大事。現在既然知道了趙斐忽然長進了的原因,蕭衡昭心裡的驚訝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預知未來的能力是強大,可這世界早就在他家夫人的手下被篡改的面目全非了,現在這是一個新的世界,未來自然也該是新的。
前世的記憶又能起什麼作用?所以即便趙斐有了前世的記憶,可以預測未來,但是蕭衡昭可依然沒有把他往眼裡放。
不過唯一讓蕭衡昭覺得有些介意的事……。蕭衡昭斜眼看向許錦言,「但是如果他擁有了前世的記憶,是不是就想起來你嫁給他的那一段了?」
許錦言一怔點了點頭,但默認了的同時,許錦言又驚訝的向他道:「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上輩子嫁給了趙斐?」
蕭衡昭冷笑了幾聲,這還用說……
那對趙斐不同尋常的樣子,初初相見,便是恨意滔天。還有暖玉閣夜宴上,一舞驚世之後,向趙斐的那一個眼神。又痛又絕,藏了一輩子的疼和傷。
若是看了這樣多的訊息之後,他還猜不出來上一輩子娶了的那個混蛋是誰,那他蕭衡昭的腦子就白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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