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是。」
後的曲媽媽便親自去拿了。
沒一會,便瞧見幾個大箱子被抬了進來。
「老夫人,這便是這三年的賬本。」應氏低聲道。
「自你打理庶務之時到現在的都拿過來。」老夫人沉聲道。
「這?」應氏看著道,「大多都存著呢,若是都抬過來,怕是放不下。」
「那便去庫里。」老夫人冷聲道。
「老夫人,兒媳哪裡做的不對?」應氏委屈不已。
「難道我如今連查賬都不了?」老夫人冷視著。
應氏連忙道,「兒媳不敢。」
「蓁丫頭,你仔細去查。」老夫人看向秦蓁道。
「是。」秦蓁垂眸應道。
隨即老夫人看向戚氏道,「你也一同去。」
「是,老夫人。」戚氏一愣,起應道。
今兒個一早便忐忑不已,倒是沒有想到老夫人會突然發難,畢竟已想好了說辭,如今被老夫人這般震懾,一時間倒也忘記該如何圓回去了。
戚氏看向秦蓁,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卻也覺得既然老夫人不追究了,想必也是家醜不可外揚,故而看向秦蓁的時候,倒也如同從前那般,畢竟,如今在秦家最厭煩的便是應氏了。
仗著自個是秦家的大夫人,自從進門之後,便一直霸佔著府上的庶務,許多事都由不得戚氏做主,更重要的是,這些年來,的委屈,也不敢與旁人傾訴,故而才做出了這等事兒。
既然老夫人要網開一面,自然會恩戴德。
應氏也只能應著,原本是要親自帶著過去,不曾想,卻被老夫人攔下了。
老夫人看著道,「你在我這待著就是了,至於庫房那的賬本,讓柳媽媽一同跟著過去就是了。」
「是。」應氏無奈,只能垂眸應道。
好在這些年來,中饋都在的手裡,即便親自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來。
應氏一副有竹的神。
秦蓁看得出那庫房裡頭的賬本也不過是個樣子罷了,最要的東西還在應氏那裡。
想來都藏起來了。
好在,昨兒個借著清點嫁妝,挨個搜了一遍,故而,如今對應氏院子裡頭也是瞭若指掌的。
只不過,還是要照例先去庫房看一遍,畢竟庫房裡頭還沒有去過,並不了解。
戚氏有意無意地看向秦蓁,過了許久之後,才說道,「昨夜之事,到底還是多謝大小姐。」
戚氏知道,若非是秦蓁與老夫人說了什麼,想來老夫人也不會這般輕易地饒過。
秦蓁看向戚氏道,「二嬸,那厭勝之本就是損德的,您日後還要莫要做了。」
「我省的了。」戚氏如今算是有把柄在了秦蓁的手裡頭,自然不敢輕易造次。
更何況,算是看出來了,這大小姐雖然剛回來不久,卻是能夠對付應氏的人。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刮目相看呢。
戚氏暗暗地算計著自個的心思,一面往前走。
沒一會,便到了庫房。
這庫房乃是秦家各房素日用度的存放,裡頭還有賬房先生一名,管事一名,卻也都是大老爺生前特意指派的。
顯而易見,這二人如今也都是應氏的人。
秦蓁緩緩地行至庫房裡頭,賬本先生跟管事都過來了。
「見過二夫人,大小姐。」二人連忙行禮道。
戚氏輕咳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卻又看向秦蓁道,「還是大小姐吩咐吧。」
「我來是奉了老夫人的命,特意前來查賬的。」秦蓁轉眸看向知棋道,「人可都帶進來了?」
「大小姐放心,人都來了。」知棋後是十個掛著算盤的先生進來。
「這是奴婢特意從雲來錢莊請來的賬房先生。」知棋說道。
那庫房的賬房先生與管事一愣,詫異地看著秦蓁。
秦蓁也只是輕輕點頭,而後坐在一旁道,「開始吧。」
「是。」知棋應道。
後的十位賬房先生便開始有條不紊地查起帳來。
戚氏瞧著眼前的形,轉眸看著秦蓁時,雙眸也閃過一抹詫異。
連著一同跟來的柳媽媽也對另眼相待,大小姐雖然一直在外,可是卻一點都不膽怯,反倒對后宅之事甚是悉。
不免有些好奇,秦蓁這些年來到底是如何度過的?
秦蓁也只是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一旁知茉已經奉上了糕點,也只是在靜心等待。
「二嬸,坐著歇會吧。」秦蓁看向戚氏道。
戚氏輕輕點頭,輕咳了幾聲,「聽說大小姐之前一直跟隨著徐大夫遠遊,這庶務也悉?」
「這有何難的?」秦蓁挑眉,而後道,「再難的我也打理過。」
「這?」戚氏倒是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竟然能有這般能耐,畢竟,這府上的其他小姐,眼下也都在算計著自己的那點東西,哪裡會打理庶務啊。
連帶著的兒秦,也要等到及笄之後,訂了親,才會教導。
秦蓁並不理會,而是看著戚氏,「二嬸,聽說二弟聰慧過人?」
「眼下他隨著大公子去了京城。」戚氏聽秦蓁說起自個的公子來,臉上倒是有了些許的和。
秦蓁繼續道,「聽說二叔在京城也頗有建樹。」
「哎。」戚氏想起此事兒,雙眸便閃過一抹黯然之。
繼續道,「二嬸,這府上的姨娘也不,聽說二叔在京城還有三個姨娘伺候著,這通房更別提了。」
「哎。」戚氏聽著,再次地嘆氣。
秦蓁繼續道,「二嬸難道一點都不想去京城瞧瞧?」
「秦家的規矩,正室都要待在祖地的。」戚氏搖頭道,「終不得京。」
「若是皇上召見呢?」秦蓁繼續道。
「皇上怕是也不會召見的。」戚氏抬眸看著。
秦蓁輕輕點頭,笑了笑,「到底是我孤陋寡聞了。」
「大小姐知道的,怕是比我還多。」戚氏道,「畢竟大小姐隨著徐大夫去了許多的地方,而我也不過是個婦人罷了。」
秦蓁勾一笑,「多虧師父,我才能回來。」
的確,深知,自個能夠重新回到雲國的秦家,師父功不可沒。
只可惜,如今師父在何,是不得而知的。
也只是斂眸,靜靜地等著。
直等到晌午之後,這卻都查完了,可知曉,這裡頭的賬本說也有十五年之久,竟然這麼快便查完了?
戚氏驚詫不已,目瞪口呆地看著秦蓁。
秦蓁挑眉,看向知茉道,「如何?」
「大小姐,並無不妥。」知茉繼續道。
「嗯。」秦蓁點頭。
「不過這些賬本看似平妥,也不過是表面功夫。」知棋隨即說道,「這是十位賬房先生挑出來的,而後又歸總了一份。」
「有勞了。」秦蓁倒是起,朝著那十位賬房先生微微福。
十位賬房先生連忙作揖道,「秦小姐客氣了。」
「送幾位賬房先生回去歇息吧。」秦蓁低聲道。
「是。」知棋親自送他們離開。
而在庫房的賬房先生跟管事如今皆是滿頭大汗,雙一,便跪在了地上。
秦蓁起,讓知茉拿著那歸整的賬本,與戚氏一同去了老夫人那。
這,眾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畢竟瞧了一眼天,以為要在這等上一整日了。
老夫人並未讓人準備午飯,顯然是要等秦蓁回來。
未料到,秦蓁竟然趕在午飯之前回來了。
這讓眾人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氣定神閑走進來的秦蓁。
戚氏也一同進來了,那臉上也帶著不可言喻的笑意。
應氏瞧著,心下一沉,難道發現了?
不可能啊,那賬本做的可謂是天無,這怎麼可能呢?
秦蓁走上前去,微微福道,「祖母,都查清楚了,這是歸整的總賬目。」
「我瞧瞧。」老夫人抬手,便拿了過去。
「這可是十幾年的賬本啊,這麼快?」三夫人大韋氏顯然不相信。
小韋氏也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秦蓁。
戚氏挑眉,說道,「大小姐請了雲來錢莊的賬房先生,整整十位。」
「什麼?」三夫人大韋氏一愣,一臉的匪夷所思。
畢竟,這雲來錢莊的來頭可不小,連皇室也要忌憚三分,更何況,這裡頭的賬房先生是誰能輕易請來的?而且這一請便是十人,這簡直是太讓人瞠目結舌了。
戚氏話音一落,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目不轉睛地看著秦蓁。
連帶著適才還篤定的應氏,如今也頗為忐忑的看著。
秦蓁看向老夫人道,「祖母,那賬本做的的確妥當,若非高手,是看不出來的。」
「應氏,你自個瞧瞧。」老夫人臉一沉,冷聲道。
應氏一愣,連忙拿過歸整的賬本,想要辯駁,說這是誣陷,可那些可都是雲來錢莊的賬房先生啊,如何去質疑?
應氏怔愣在原地,雙手微微有些發抖。
「許是那賬房先生疏了。」應氏抬眸看向老夫人道。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難不你要讓我將賬房先生跟管事都給發落了?」
應氏當即便說道,「老夫人,兒媳也是沒有法子,如今府上也是不敷出,這本就是……」
「清單呢?」老夫人看向秦蓁道。
「在這。」秦蓁便將嫁妝清單又遞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看嚮應氏道,「這上頭的虧空,還有這清單上缺的,你最好給我補齊了,否則……」
「這嫁妝都用來填補虧空了。」應氏是半個字兒都吐不出來啊。
老夫人瞇著雙眸,「若是你不想娘家跟著陪葬,你最好想清楚了。」
「兒媳……」應氏到底沒有想到,老夫人會做到這等地步,畢竟,進了秦家這十幾年來,也是兢兢業業的啊。
秦蓁瞧著應氏委屈的模樣,心中冷笑。
拿著母親的嫁妝當真是填補了虧空嗎?
難道不是填補了應家?
聽說應家如今可是富貴的很,連帶著宅邸快要越過秦家了。
戚氏自然也聽說了,可惜苦無證據,更重要的是,這秦家的庶務十幾年來都在應氏的手裡頭,是半句話也說不上啊。
如今瞧著應氏吃癟,這心裡頭便痛快的很。
三夫人大韋氏與四夫人小韋氏也覺得痛快。
只不過,秦楣與秦阾的臉卻不大好,瞧著母親這般,不知為何,們覺得自個的院子遲早也會被搬空了。
想起昨兒個被秦蓁搶走的寶貝,如今心還在滴。
應氏斂眸,接著道,「兒媳一定會儘力補齊。」
「儘力?」老夫人冷哼道,「秦家這些年來,各房的俸銀都是歸中公的,怎麼可能不敷出?」
繼續道,「秦家何時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應氏滿頭大汗,也只能低頭不敢出聲。
如今恨不得將秦蓁碎萬段了,若非是,自個何至於落到這等地步?
「你若是補齊不了,那這庶務你也莫要再管了。」老夫人揚聲道,「三日之,必須補齊。」
「是。」應氏無奈,也只能應下。
秦蓁看著應氏道,「這清單上,有一些乃是賜之,若是變賣了,或者是融了,那可是要上報府的,夫人可是要仔細地找啊,否則,到時候,不知落到誰的手裡頭,那便是藐視君上之罪,是要誅九族的。」
「那些裡頭怎麼可能有賜之?」應氏可是很小心的,怎麼可能拿賜之去變賣呢?
可是說出口便後悔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秦蓁冷笑了一聲,「看來夫人的確將母親的嫁妝拿走了,不知是變賣了?還是送了旁人?」
挑眉道,「這些東西,夫人怕是不知,你若是仔細瞧瞧這清單上最後的印鑒,你便明白了,若是我將這清單直接送去府的話……」
說著,將那清單展開,讓應氏瞧了個明白。
應氏低頭一瞧,頓時傻眼了,連忙抬眸看著秦蓁,「大小姐放心,三日之我必定補齊。」
「那便辛苦夫人了。」秦蓁卻慢悠悠地道。
應氏如今是有苦難言,只能打碎了牙往裡吞。
戚氏等人何曾見過應氏這般狼狽過,皆是一副大快人心的神。
老夫人只覺得頭疼,尤其是看見應氏,故而將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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