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棋詫異不已，到底也沒有往更深想。

秦蓁只是靜靜地看著，而後說道，「你可是覺得我這樣做有些不妥當？」

「奴婢不敢。」知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覺得大小姐自從來到雲國之後，便變得越發地謹慎小心了。

有些時候，連也不知大小姐在想什麼。

秦蓁看得出來，知棋是真的替擔憂。

不過如今的形，對來說反倒是一個轉機。

秦蓁看著眼前的人，角勾起一抹淡淡地淺笑，緩緩地出了屋子，便瞧見端木衢正站在院子裡頭。

笑著走上前去，道了一聲，「恭喜恭喜。」

端木衢挑眉，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旁的圓凳上，「將你這最好的糕點都給我拿過來。」

「知茉去拿。」秦蓁扭頭看向知茉道。

「是。」知茉垂眸應道，而後便去了。

端木衢仰頭看著，接著道，「原先，我以為你不會再搭理我了呢。」

「我知道你此舉不過是為了阻止皇上賜婚罷了。」秦蓁坐下，神淡淡地看著他。

端木衢對上那笑地眸子，眸底著的坦然之，顯然是不作假的。

他深知，對自己並無男之，如今也算是釋然了。

他爽朗一笑，接著說道，「看來他們都不想娶這位公主啊。」

秦蓁挑眉，想著還會有誰擔心被選中呢？

諸位皇子中，如今也只有太子端木闕與二皇子端木衢過了弱冠之年，旁的怕是不合適。

那如此算來，也只有在諸位世家王孫貴族中挑選了。

不過，孟錦芫為大召的長公主，這份本就是的地位，自然不能委屈了。

一時間，皇上不陷了兩難之中。

秦蓁到底也明白，若非端木衢突然請旨賜婚，怕是這長公主便落到了他的頭上。

可是，眾人也知曉，這長公主傾慕他已久，如今他看似是被自個當眾拒絕，失了面，實則是長公主失去了賜婚給他的機會。

孟錦芫此刻怕是會氣惱不已。

秦蓁看向端木衢，知茉已經將茶點擺上，而他則是不顧皇子儀態，捲起袖，大快朵頤。

知茉瞧著，以為他今兒個是氣急了，故而如今才吃的這般狼吞虎咽的。

知棋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瞧著他這般，轉眸看向秦蓁。

秦蓁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後說道，「他將這些糕點當了我，泄憤。」

端木衢一聽，差點沒被糕點噎住，連忙猛灌了一口茶，半天才緩過神來，扭頭看著，「若是這般泄憤，我還不得被撐死？」

秦蓁挑眉，淡淡道，「不然呢？沒回你來，我可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呢。」

「那不是應當的。」端木衢冷哼一聲道。

秦蓁角一撇，「為何是應當的？」

「你莫要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若非我這番鬧騰，那孟錦芫還不得將你的份給抖摟出來。」端木衢斜睨著，「你可莫要不識好人心啊。」

「小子這廂有禮了。」秦蓁連忙起，不不願地沖著他微微福。

「這還差不多。」端木衢挑眉，傲地開口。

秦蓁無奈，瞥了他一眼，便不理會他了。

端木衢緩緩地起，並未離開，反而是行至廳堂裡頭的隔間去歇息了。

知茉看著秦蓁，「大小姐，這有些不合規矩。」

「他可是堂堂二皇子，這規矩合不合，還不是他一句話？」秦蓁故意揚聲道。

隔間的端木衢並不理會，而是側著子，便這樣沉沉地睡去了。

秦蓁看向知茉道，「你只管伺候著就是了。」

「是。」知茉恭敬地應道。

端木衢便這樣待在秦蓁這十日，不曾離開過關秦家。

就連太后與皇上下旨，他也不予理會，顯然是真的鬧脾氣。

不過太后與皇上也並未問罪，任由著他。

秦蓁見他在自個這裡悠然自得的很，無奈地搖頭，「你這是要在我這長住？」

「難道不？」端木衢懶洋洋地躺在榻上，一手撐著頭，一手了一粒葡萄放口中，那葡萄順著角落，滴落在襟上。

嫌惡地看著他，「若是你這模樣被外人瞧見了，怕是又要說你何統了。」

「也不過是那些老學究罷了。」端木衢並不在乎道。

秦蓁勾一笑，接著說道，「我這幾日反倒覺得你自在了一些。」

「我何時不自在了？」端木衢拿過帕了角，而後又起，凈手之後，抬眸看著，「不過是你瞧著我整日遊手好閒的，到底也不知我在想什麼。」

「那你呢？」秦蓁反問道。

「我？」端木衢笑道，「你想讓誰了解？」

秦蓁問的倒不是這個，而後說道，「你日後有何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端木衢嗤笑道，「若是太子皇兄登基，我也不過是個閑散王爺，我覺得這樣好，不必太勞。」

秦蓁聽著他的口氣，反倒是安與樂了。

只不過，看著這樣的端木衢，卻覺得他這是在自暴自棄。

秦蓁搖頭，也只能任由著他。

畢竟，端木衢從來都是一個灑之人，不論經歷了多大的磨難，始終能瀟灑不羈。

可卻不，畢竟，的心中還是有恨的。

抬眸看著前方，不知為何，只覺得眼前的一片依舊蒙著一層濃霧，不論如何往前走，都揮之不去。

端木衢瞧著黯然的神，湊了過去道，「在你的嗯心裡，到底誰最重要？」

「嗯？」秦蓁一愣，不解地看著他。

端木衢卻不再追問，反而是過了許久之後，輕笑著說道，「這長公主來了也有些時日了，卻不見有任何的靜，只是整日待在行宮裡頭。」

「嗯。」秦蓁輕輕點頭，「你想如何？」

「我？」端木衢挑眉，而後說道，「我能如何？我不得趕定下來。」

「若是有人願意呢？」秦蓁反問道。

「那豈不是更好？」端木衢勾一笑，「也省的我窩在你這了。」

秦蓁忍俊不，「難不待在我這，還委屈你不？」

端木衢傲道，「那可不？」

秦蓁無奈搖頭，「那既然二皇子覺得委屈，不若早先回去吧。」

「不。」端木衢連忙道，「這個時候回去，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

他連忙坐直，盯著秦蓁道，「這幾日你便說我病了。」

「若是你真的病了，那太后必定擔心，到時候讓醫過來，豈不是？」秦蓁連忙說道。

「不是還有你嗎？」端木衢當即說道。

秦蓁角一撇，而後說道，「你倒是算的好。」

「罷了，你若是不樂意我留下，我走就是了。」端木衢慢悠悠地起，面哀傷，便往前走。

秦蓁只是坐著，靜靜地看著他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走，直等到了院門口，歪著頭看，「難道你就不能適時地挽留一次？」

秦蓁挑眉，「二皇子既然做了決定，臣怎能阻止？」

「你……」端木衢賭氣，當即便大步地離去了。

知茉看著秦蓁，「大小姐，二皇子便這樣回去了，會不會落人口舌？」

「不會。」秦蓁淡淡道，「他待會還會回來。」

「啊？」知茉一愣，半晌說不出話來。

果不其然，沒一會端木衢便興沖沖地回來了。

他當即坐在秦蓁的面前，猛灌了一口茶道，「我發現了一件趣事兒。」

「嗯？」秦蓁裝作漫不經心地應道。

「秦家竟然有一株百年的海棠。」端木衢盯著道，「我倒是極瞧見。」

知茉聽著，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連帶著一旁的知棋也跟著笑。

端木衢扭頭不解地看著二人，「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

「奴婢告退。」知棋與知茉便忍不住笑意，默默地退下了。

秦蓁抬眸看著端木衢道，「二皇子不是走了嗎？」

「哦。」端木衢懶洋洋地舒展著手臂，而後說道，「走累了，便回來歇息。」

他說罷，便徑自回了隔間。

秦蓁斜睨了他一眼，搖頭起出去了。

「大小姐，奴婢查清楚了。」知茉看著正道。

「人呢？」秦蓁淡淡地啟。

「已經帶過來了。」知茉連忙道。

秦蓁便繼續往前，等到了一旁的花廳，便讓知茉將人帶了進來。

「跪下。」知棋沉聲道。

眼前的婆子低頭不語，不過還是被迫跪了下來。

秦蓁挑眉，看著眼前的婆子道，「這些年來，你在府上都送了多消息出去？」

「老奴不知大小姐所言何意？」那婆子仰頭看著。

秦蓁冷笑了一聲，「你不說，我也全然知道。」

「既然大小姐都認定了是老奴所為，又何必問老奴呢？」那婆子慢悠悠道。

秦蓁冷哼了一聲，而後道，「不過你背後的主子，我定然會查出來的。」

「那便等大小姐查出來再責罰老奴。」那婆子沒有毫的畏懼，瞧著的時候，也帶著幾分地冷然。

秦蓁倒是從未瞧見這樣的婆子，臉一沉，便讓知棋帶下去了。

知茉行至的旁道，「大小姐，這婆子是將書信送去一個永和當鋪的。」

「嗯。」秦蓁挑眉道，「那當鋪裡頭夥計眾多，想來也說不好是與誰暗中勾結。」

「奴婢已經派人暗中盯著了。」知茉繼續道，「不過，奴婢反倒覺得這婆子是在有意引導您去查那當鋪。」

秦蓁聽著知茉如此說，便說道，「這兩日你仔細盯著就是了。」

「是。」知茉低聲應道。

秦蓁坐在花廳，徑自沉思著。

還不等反應過來，便瞧見遠站著一人。

並未覺得詫異，適才在離開時，端木衢便跟過來了，只不過，他並未出現，而是在遠看戲。

他挑眉，行至的面前，「我當時什麼事兒呢，原來是在抓府上的細作罷了。」

秦蓁無奈道，「只不過這婆子到底是個的，不知是何人指使。」

端木衢接著道，「你是不知，還是不願細想。」

秦蓁盯著他，「你此言何意？」

「我瞧著你皺著眉頭，難道不是因知曉了是何人所為，卻苦無證據，才這般。」端木衢嘆氣道，「不過，你即便知道了，怕是也不會親自手。」

秦蓁緩緩地起，行至他的面前，「你倒是了解我。」

「不難理解。」端木衢接著道，「對於雲國，你即便已經用最快地速度去適應了，可還是適得其反。」

秦蓁盯著他道，「當初你將我從大召帶回來，是何人所託？」

「若是我說，是我自願的呢？」端木衢看著說道。

秦蓁愣了半天，到底沒有想到端木衢會說如此回答，勾一笑，「若是如此的話，我怕是不會跟你前來雲國。」

「你到底拒絕的乾脆。」端木衢難掩角的苦，不過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從來不想欠任何人的，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可是這世上，總會有一些不得已，而這些不得已，卻無法與旁人說。

端木衢只是靜靜地看著，不知過了多久，才開口，「你若是想要知道是誰，不若你自個好好問問自個的心。」

秦蓁看著他，繼續道，「你若是不想說便罷了。」

端木衢低聲道，「太子皇兄當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秦蓁即刻打斷了。

「什麼？」端木衢繼續道，「我能說什麼？」

秦蓁扭頭不理會他。

許多事，若是挑明了，反倒顯得尷尬。

可是端木衢偏偏要提起，想來他也是迫於無奈。

秦蓁接著扭頭看他，「有些事，你若是過於執著，到最後也不過是傷人傷己。」

隨即起，便離去了。

端木衢站在原地，過了很久之後，才勾嗤笑，滿目的嘲諷。

知茉看著，接著說道，「二皇子到底是何意？」

「他不過是在為自個的皇兄打抱不平。」秦蓁一步步地往前，「那婆子送出去的東西，你可都追回來了？」

「大小姐放心，都已經追回來了。」知茉看著道，「不過，奴婢擔心，這其中有詐。」

秦蓁看著，角勾起淡淡地淺笑，而後說道，「我這幾日總歸是要外出一趟的，端木衢待在秦家，也算是能安穩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