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南宮青墨連忙問道。

「正是。」丫頭點頭應道。

南宮青墨暗暗地鬆了口氣，好在母平安不是嗎？

以為自個就此殞命了呢。

丫頭連忙扶著半坐著，端了銅盆過來，讓凈手，漱口之後，遞上湯。

喝了一口，皺眉，「怎麼這麼淡？」

「回夫人，您現在只能吃這些。」丫頭如實道。

「我知道了。」南宮青墨輕輕點頭，也只能無奈地嘆氣。

過了好一會，秦贄從外頭回來。

「夫君。」

「咱們有兒了。」秦贄當即說道，「好在，母平安，我也安心了。」

「嗯。」南宮青墨笑著點頭，到底也沒有想到，自個與孩子都能活著。

只是笑地看著他，緩緩地靠在他的懷中。

秦贄繼續道，「待會，我便讓人將兒抱過來給你瞧瞧。」

「好。」南宮青墨依舊含笑應著。

秦贄見這般溫順，想來是剛醒過來，子虛弱，也不敢打擾，只是讓好好養著。

秦蓁沒一會便過來了。

南宮青墨看見時，眼角含淚。

秦蓁連忙道，「嫂嫂，坐月子可不能哭。」

「哎。」南宮青墨連忙止住哭聲，慨道，「我這些時日，總是擔驚怕的，如今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秦蓁知道南宮青墨所擔憂的，可看著南宮青墨時，心中總歸還是有些不安。

畢竟，終究還是瞞了許多事。

秦蓁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嫂嫂，我知曉你也有你的苦衷，可如今的形，你也明白，若是你再繼續瞞下去，到時候，你看到的也不過是你邊的人一個個地在你跟前消失。」

南宮青墨斂眸，一時間屋寂靜無聲。

並未強著道出真相，只是靜靜地等著開口。

南宮青墨看著這一切，不知該如何說出口，畢竟，從一開始，便存著瞞之心，嫁秦家。

當初的，以為與秦贄不過是一場名不副實地婚姻，可自從與他親之後，久而久之的，便漸漸地陷了進去，直等到如今，在臨盆的生死剎那間，才發現，自己想要的，早已並非是當初想要的。

看向秦蓁，輕輕地笑了。

那笑容間的無奈與苦，總歸還是讓秦蓁再未繼續下去。

秦蓁明白，南宮青墨有了決定。

扭頭，示意知茉去將孩子抱過來。

南宮青墨看著襁褓中的嬰孩，抬眸看著，角勾起淺淺地笑容，「到底還是留了個念想不是嗎？」

「嫂嫂，難道你不想陪著長大？」秦蓁反問道。

大抵知道要做什麼了。

「想啊。」南宮青墨紅著眼眶，「可到底還是晚了。」

秦蓁抿不語，也許，從一開始，便不應當任由著這門婚事照常進行，而是強烈地阻止，便不會有今日的無奈了。

這不是的無奈，而是南宮青墨與兄長的無奈。

秦蓁斂眸，過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嫂嫂，你當真覺得無法挽回了？」

「妹妹，此事兒與南宮家無關，我所做的也是無可奈何，還請你兄長的份兒上，日後好好照看這孩子。」南宮青墨看著說道。

秦蓁嘆氣道，「若是我真的想要揭穿，我又何必救你呢？」

南宮青墨一愣，直視著，「你？」

「嫂嫂，兄長是何等聰明之人，他當初敢娶你，便已經料到了會有這一日，他可曾與你說過什麼？」秦蓁反問道。

南宮青墨睜大雙眸，只是靜靜地看著。

秦蓁繼續道，「嫂嫂，一切還來得及，我們是一家人。」

南宮青墨瞧著秦蓁如此說，忍不住地放聲大哭。

秦蓁看著說道，「嫂嫂，你如今萬不能哭，當心哭壞了子。」

南宮青墨淚盈盈地看著，隨即讓人將孩子抱走了。

過了半晌，等平復心緒之後，南宮青墨才開口，「自，我便待在京城，父兄遠在邊關，我雖然會偶爾前去，可很長時間都是獨自待在南宮家的，祖母與母親也都有著各自的事，甚理會我……」

南宮青墨斂眸道，「在我八歲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好在此時，得一高人相救，我才能夠痊癒。」

「那人是誰？」秦蓁接著問道。

「矇著面紗，我只記得總是喜歡穿青的裳，只出一雙冷漠的眸子，沒有任何的語言，每次與我說話，也都是用手語。」南宮青墨繼續道，「我為了報答的救命之恩，答應，日後必定要嫁給秦贄。」

「什麼？」秦蓁一怔，接著說道，「那人可說過，嫁給我兄長，是為了什麼？」

「沒有。」南宮青墨搖頭，「而在我的上下了一種毒，每隔三年便會毒發一次，而我若是不答應，便不會給我解藥。」

「你親之後，加之如今臨盆，正好是六年。」秦蓁瞭然道，「這時間算的還真準。」

「是啊。」南宮青墨苦笑道，「妹妹，此毒怕是你也沒有查出來吧？」

「我之前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秦蓁直言道，「不過我倒也沒有想到，你自便中毒了。」

「這毒並無任何損傷之，不過是在毒發的時候異常痛苦難捱，只要服下解藥，便能無虞。」南宮青墨直言道。

秦蓁輕輕點頭，「然後呢？」

「昨兒個，來了。」南宮青墨斂眸道，「給了我解藥，說是我上的毒解了。」

「可讓你再做什麼？」秦蓁繼續問道。

「沒有。」南宮青墨搖頭，「我也覺得奇怪，一直以為控制我，是為了將我安在秦家，日後做什麼重要的事，可不曾想，卻是如此，當時我以為自個不可能活著，這才與妹妹說。」

「嫂嫂，既然那人再未有任何的要求，你便如此就是了。」秦蓁繼續道。

「你相信我說的？」南宮青墨看著道。

「為何不信？」秦蓁反問道。

「妹妹。」南宮青墨到底沒有想到事會如此。

秦蓁握著的手，「若是我不相信，又何必費盡心思救你呢？」

南宮青墨雙眸含淚地看著，角出欣地笑容，「妹妹，謝謝。」

「兄長待你是真心的。」秦蓁直截了當地說道，「若非如此，他是不可能娶你的。」

秦蓁說罷之後，轉便看見秦贄站在門口。

南宮青墨愣在了當場，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秦蓁起，便走了。

屋子，獨留下秦贄與南宮青墨。

坐在床榻上，有些不知所措。

秦贄走上前去，行至床榻旁坐下，「你可還記得，你六歲那年，有一次溜出去玩？」

「嗯？」南宮青墨抬眸看他。

「那日刮著大風，你手裏頭還拽著一個紙鳶？」秦贄繼續道。

「嗯。」南宮青墨似乎有些印象。

「你不小心拐進了一個巷子裏頭。」秦贄輕聲道。

南宮青墨又是一怔，恍然道，「我瞧見一個兇神惡煞的背影，他雖然背對著我，可是他手裏握著一把長劍，泛著森的寒氣。」

「嗯。」秦贄只是笑看著。

南宮青墨皺了皺眉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你便是那人要殺的小男孩？」

「看來你想起來了。」秦贄笑著說道，不知何時，他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紙鳶。

南宮青墨盯著他，不可置信，「原來你一直都……」

「八歲那年，我知曉你生了一場大病，我便回了祖宅，去求太祖母，答應救你，可卻讓我答應，自從不得與你相認，更不能與你親近。」秦贄看著。

南宮青墨斂眸，雙手地握著紙鳶，一滴淚輕輕地落在了紙鳶上。

抬眸看著他，「那麼，救我的人？」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秦贄搖頭，「卻也不知道，太祖母到底是如何救你的，可是你的確安然無恙，好端端地活著，不是嗎？」

南宮青墨忍不住地再次要落淚。

秦贄抬起手，指尖拂過的眼角，那淚珠便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只是小聲地說道，「後來，太祖母讓我娶你，你可知道我有多高興？」

南宮青墨怔怔地看著他，這一刻，才明白，原來，早在很久之前，與他便糾纏在了一起……

秦贄笑著說道，「日後，你要好好地待在我邊，可好？」

「嗯。」南宮青墨重重地點頭。

秦贄將小心地攬懷中，「青墨，你記得，日後不論發生何事，都莫要拋開我。」

「好。」南宮青墨鄭重地應道。

站在屋外的秦蓁靜靜地聽著，角勾起一抹欣地笑容，腳步輕快地離去了。

知茉與知棋跟在後，慨不已。

二人對視了一眼，並未多言。

秦蓁抬眸看著前方，以為的冷漠，以為的心如止水，以為的欺騙，可在秦贄與南宮青墨這裏，早已不復存在。

只是看著遠，慢悠悠地走著。

秦阾如今子也重了，更是等著臨盆。

這廂，秦蓁也算好了日子打算搬過去，好讓秦阾到時候不必慌。

沛駱得知要過來，連忙讓人去準備了。

秦贄與南宮青墨的也越發地親了，府上因添了喜，也漸漸地有了生氣。

這一日，秦蓁正準備收拾一番前去沛家。

知茉走上前來，恭敬地行禮道，「大小姐，皇上宣您宮。」

「宮？」秦蓁愣了愣，「出事了？」

「大皇子如今也在宮中。」知茉說道。

「哦？」秦蓁輕輕點頭，斂眸道，「他還要待多久？」

「大小姐，您說大皇子到底為了何事？」知茉皺眉道，「表面上他也只是前來看長公主，可與長公主也只見了一面，難道他一點都不著急著回去？」

秦蓁勾冷笑，「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怎麼回去？」

「什麼目的？」知茉不解。

秦蓁搖頭，而後說道，「先去了再說吧。」

「那沛家呢？」知茉繼續問道。

「等出宮之後便過去。」秦蓁看向知茉道，「你讓人傳話去沛家就是了。」

「是。」知茉應道。

秦蓁穿戴妥當之後，便坐著馬車宮了。

等了勤政殿，秦蓁緩緩地了大殿，恭敬地行禮，「臣參見皇上。」

「秦大小姐今兒個不以臣自稱了？」一旁有人嘲諷道。

秦蓁聽著聲音，有些耳，抬眸看去，便瞧見原來是許久不見的齊大公子。

「原來是先妹夫。」秦蓁冷聲道。

「秦大小姐這是在詛咒我嗎？」齊大公子一聽，即刻拉下臉來，沉聲道。

「臣的二妹妹已然故去，自然是先妹夫了。」秦蓁理所應當道。

孟啟軒卻一順不順地看著秦蓁。

那雙眸子閃過一抹冷，不過眸底的深意，卻是無人看出的。

秦蓁卻直接無視了他，等著皇上開口。

皇上見秦蓁似乎與素日不同了，只是冷聲道，「平。」

「謝皇上。」秦蓁恭敬地行禮，而後便起，卻也是立在原地。

孟啟軒直言道，「秦大小姐，別來無恙。」

秦蓁這才看向孟啟軒，微微拱手，「大殿下。」

「幸好秦大小姐還記得本殿下。」孟啟軒倒也沒有想到，秦蓁會如此坦然。

「早先，我在秦家時，與大殿下也有些來往，如今再次相見，也算是緣分。」秦蓁淡淡道。

孟啟軒爽朗一笑，便不說什麼了。

皇上輕咳了一聲，而後便對秦蓁說道，「秦大小姐既然與大召大皇子是舊相識，這幾日大皇子便住在秦家吧。」

秦蓁一愣，而後道，「是。」

皇上見並無多問，也只是淡淡地挑眉，而後便擺手，讓退下了。

秦蓁退下之後，孟啟軒與齊大公子相繼出來。

孟啟軒走上前來，看向秦蓁道，「秦大小姐多年不見，到底讓我刮目相待。」

「多謝大殿下抬。」秦蓁直言道。

不過，還不等秦蓁再開口，便瞧見不遠有一人過來。

他一玄錦袍，俊朗不凡，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淺笑，帶著的魅，頭戴羽冠，了幾分地清冷，多了一些溫潤之。

秦蓁倒是極看見端木衢如此的裝扮，不知為何，只覺得他似乎又要變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