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走到這一步,龍展自己卻又有點下不去手了。
谷博易雖然是龍家案的罪魁禍首。
但是他又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脈至親!
如果不是因爲谷博易的養和培育,他絕不會有今天。
他爲了報答龍家的養育之恩,發誓要找到兇手,爲龍家報仇。
可是這個兇手,卻是養培育自己多年的‘谷九叔’,並且從脈份上來算,他跟谷博易應該要更親一點。
龍展一下子茫然了,再不復之前的氣勢洶洶。
“蘇辰,我們走。”龍展忽然站起來,朝外走去。
期間再沒有看‘谷九爺’一眼。
蘇辰隨之也跟了出去。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繁華的街道上走著。
但是龍展卻宛如一行走一般,本沒有任何的氣神。
只是短短幾百米的功夫,龍展就數度撞到人,或是被車撞到。
整個人的狀態糟糕極了。
他心了,雖然之前打電話給蘇辰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但是當他真正面對的時候,仍舊是忍不住的退。
真的要殺了谷博易爲龍家上下死難的人報仇嗎?
可事都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人死不能復生,谷博易是他的親叔叔,他難道要大義滅親嗎?
龍展整個人都慌了。
他下不去手,不僅是因爲他和谷博易乃是脈至親。
還有谷博易對他的育、栽培之恩在裡面。
他龍展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不然的話,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不會還念念不忘的想要爲龍家報仇。
但也正因爲他知恩,所以對谷博易,他又難以下得去手了。
蘇辰看著失魂落魄的龍展,並未直接手阻止什麼,更沒有去強行令他振作。
這是心門上的坎。
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d畢竟誰遇上這種事,也不會輕而易舉的說放下就放下的。
龍展這邊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同時,另一邊。
谷九爺的況同樣也並不好。
埋藏多年的,終究還是沒能瞞住,龍展回來了,但是復仇的對象卻是他。
龍展,沒有對他立馬手,顯然也是念著他多年來的恩,對他是有的。
這一點可能是谷博易唯一到欣的。
與此同時,跟隨龍展一同回來的那個年輕人,卻令谷博易發自心底的驚怵與心寒。
在他面前,自己彷彿沒有任何可言!
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事,一個小年輕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還是那麼的詳細,彷彿就在現場一般。
他可以保證,當年參與事的人,即便是沒死,到現在也應該四十以上了。
並且那些人基本上都死了纔對。
蘇辰從他們口中得知當年的事並不太現實。
經歷整件事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能算上的,只有‘鷹叔’一人。
可即便是鷹叔,恐怕也本無法知道事的全貌。
因爲龍家大到底是怎麼出的意外,只有他自己知道!
谷九爺在那空的包廂裡坐了好一會。
終於他站起來,從包廂中走了出去。
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鷹叔’連忙上前,並未谷九爺披上了外套。
走出包廂的谷九爺也恢復了昔日的威嚴,他對‘鷹叔’吩咐道:“打道回府。”
“是,九爺。”
谷九爺走了,甚至沒有跟‘豪五’這個地主打一聲招呼。
蘇辰、龍展,以及谷九爺陸陸續續走了,豪五這才冒頭出面。
他沒有參與到蘇辰他們和谷九爺之間的談判中去。
但是也從他們的行爲中判斷出點東西來,事可能談的並不順利。
雙方都負氣離開了。
只是他這中間人做的尷尬啊。
“害,兩邊都是爺,我得罪不起……”豪五嘟囔了一句。
那包廂裡緻的飯菜,蘇辰三人一筷子都沒過。
豪五也是底下人富裕起來的,看著那一個心疼。
“來人,把飯菜……唉,算了,熱了就不稀罕吃了,讓總經理他們幾個過來吧,今天五爺請客……”
嗯,這麼好的一桌飯菜,當然要盡其用了!
豪五來了旗下‘豪業大酒樓’的管理層,在‘富貴萬年’裡好好了一頓,雖然飯菜有點涼了,但是能在‘富貴萬年’正兒八經的吃上一頓,平時他們也沒有這資格啊!
……
然而事真的就過去了嗎?
並不!
谷九爺命人驅車返回了府邸,一個人就躲進了書房,也不人進去。
鷹叔也只得在外面候著。
‘谷九爺’在幹什麼?
谷博易找出了一張上好的宣紙,將宣紙鋪平,用鎮紙好。
一邊細心的慢悠悠的研磨。
他的作很慢,彷彿是在這一細節。
將墨研磨好後,谷九爺選了一支自己最鍾的筆,提筆寫字。
只是這第一筆,谷博易卻遲遲沒有下筆。
良久,墨在宣紙上滴落暈開。
谷博易這才收拾了下心神,重新換了一張宣紙。
提筆就寫:“吾侄谷展……”
過了不止多久,谷博易神平靜的走出了書房。
外面鷹叔一直守候著。
“鷹叔,這些年辛苦你了。”
“九爺,您說哪裡話,伺候您,是老僕的職責和榮耀。”鷹叔謙卑道。
谷博易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知道鷹叔的子。
旋即,他從背後取出一封信:“鷹叔,麻煩你親自把這封信送到‘谷展’手中。”
信封上碩大的楷:吾侄谷展親啓!
“這……九爺,這信……”鷹叔是數的知人之一。
所以他在看到‘谷展’二字的時候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谷博易對他點了點頭:“展兒已經知道事的真相了,我想對他說的話,都在心理,他一看就明白,至於他會不會迴歸谷家……這就看他自己了。”
谷博易神平淡,本看不出任何的一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