柢山上的幾個人，每一個都是顧泯惹不起的，就連這個看起來傻傻的二師姐，也是如此。

不過已經出去見過世面的顧泯，這一次是絕對不會屈服的，於是僵持之下，雪也不得不承認，現在已經不能像是當初那樣，迫小師弟吃下弄的飯菜了。

將那盤看著便不會有人生出食慾的東西放下，雪不滿說道：「你這下山才一次，翅膀就已經得不行了，要是再下山幾次，說不定連師父都不放在眼裏了，不行，我得去告訴師父，不讓你下山了！」

顧泯心想，之後別說下山，師父還要讓他過刀山下火海，哪裏是你攔得住的。

「好吧，說一說你在劍庭遇到些什麼事，有沒有遇到長得好看的姑娘？」

雪扭著頭，看似漫不經心的說著話，但實際上這最後一句才是其中的重點。

顧泯想了想，開始說起在劍庭發生的事，他也算是有些清楚這位師姐的子，所以很多事能省去便省去了，比如之前遇見的那個胖婦人，比如之後登山遇上的那個朝暮劍派的劍修朝暮，也比如贈劍給蘇宿的事。

說起來劍庭贈劍的事，好像阿桑並不在意，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題，依著阿桑的格，自己都不在意，便肯定不會向常真人提起了，常真人要是不知道，那山上估計是真的沒有人在意了。

說完那並不長的旅程，最後雪的關注點竟然是落到了王小貧上，「師姐居然也有人喜歡。」

顧泯咂著居然兩個字，想著大師姐的過往肯定有意思。

「阿桑師姐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朋友嗎？」

顧泯隨口一問，當然也沒想著在雪這裏得到什麼信息。

「我反正上山的時候，師姐已經在山上了，聽著師父說，師姐還是個襁褓里的嬰兒的時候就被抱上山了，這麼多年了，師姐好像也就下山過幾次，你沒上山之前，最近一次就是去救我們，依著師姐的子，我覺得沒有朋友，是很正常的事。」

顧泯哦了一聲，又問道：「那師姐你呢？」

雪一時語塞，說起來其實更慘，自從上山開始修行以來，也就下山過一次，那一次還算不上什麼好，被鬼修追著到跑就算了，還差點連命都沒了，但好在最後還是收穫了一個小師弟。

雖然小師弟這會兒已經不怎麼聽話了，但雪還覺得不錯的。

顧泯很明智都沒有去追問，他瞥了遠幾眼，又不咸不淡的陪著雪說了幾句閑話，最後好說歹說是把哄走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在山上還能待上多久。」顧泯搖搖頭，起前往後山的那座木樓。

木樓隔得不遠，也就在後山裏而已，顧泯沒有花多時間便來到了那座樓前，把手搭在那塊石碑上，心神沉浸其中，來到了那片星海前。

無數顆劍星懸掛在那裏。

顧泯盯著屬於自己的那顆庚辛劍星，發現它比之前又要耀眼好多，顧泯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境界比之之前又有提升的緣故，也不在意，他又去看那顆應當是屬於梁照的劍星，發現那一顆也明亮了不，他有些嘆，自己兩次都勝過了他，想不到梁照不但沒有被擊倒，反倒是還往前走了一步。

這種人，就連顧泯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是。

說他虛偽吧，能夠把庚辛劍主的名頭都佔為己有，但他又的確不是為了虛榮，而是要藉著這個份為自己謀取最大利益。

這種人應該說是城府深沉，心思複雜，若是以後再對上，顧泯沒有把握真能勝他。

傻乎乎的天才好殺，可低調的傢伙，可不好對付。

顧泯搖搖頭，便踏進了那座木樓，想要再去看看別的劍訣。

梁照沒有停滯在原地，蘇宿拿到了自己的那柄劍，也應該往前走幾步，顧泯自然也不會停在原地，先不說當下會不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是為了他自己要做的事，便不能停下。

……

……

顧泯回山的第十日，傍晚。

柢山山頂的茅屋前，飄出香氣，一灰袍的阿桑坐在火堆前，練的烤著魚，在後不遠，常真人躺在躺椅上，腳邊是兩壇結著些冰霜的酒。

而在躺椅上，有一道青的符籙漂浮在半空，時不時有些涼風從符籙中飄出來。

不得不說，常真人這樣的生活，不知道便有多普通百姓十分嚮往。

阿桑轉著手中的木，片刻之後開口說道：「小師弟勝過了梁照那個庚辛劍主，現在我相信小師弟會和晚雲真人差不多了。」

常真人拍著自己的肚子，聽著這話，心想怎麼阿桑也會說出這些蠢話來了，他哼了一聲，有些無趣的說道：「你小師弟數月便辟穀了，就這個修行速度，用屁去想都知道梁照不可能是他的對手，至於那個小傢伙為什麼會為庚辛劍主，這點為師不知道，但為庚辛劍主又不意味著就一定能夠力同代年輕人了，你小師弟這一代的年輕弟子中，也該是我們柢山奪魁了。」

說著話，常真人還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逃出幾顆豆，剝了之後扔裏，咀嚼一番之後，這位柢山掌教惻惻笑道：「你小師弟的資質啊，或許比晚雲真人還要高些，等著看吧，以後指不定就是他提著劍去各大劍宗走一圈的景了。」

說起這個，常真人異常開心，畢竟這柢山從晚雲真人之後，就真沒拿得出手的高手了，現在有可能來一位，當然極好。

「阿桑啊，不是做師父的說你，你作為大師姐，怎麼就不知道多關心關心你小師弟，這回山十日多了吧，怎麼一次都沒去找過他，就是你那師妹，整天蹲著你小師弟，一個第二境的，於你小師弟，真沒有什麼好。」

阿桑搖頭道：「師妹天如此，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願意多和小師弟多待，也不見得是壞事，況且小師弟自己的意志堅定，過去這一年多景，已經說明了這件事，想來不會有什麼影響。」

常真人皺了皺眉，沒有能說出什麼話，阿桑意志都是這個子，只要是絕對不對的事，便會出聲，哪管常真人怎麼想。

「咸商城那邊怎麼說了？」阿桑開口問道。

常真人抬起酒罈喝了一口，平靜道：「即便你小師弟打敗梁照一萬次，也沒啥區別，路還是只有一條而已。」

阿桑點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沒什麼意外，之前和顧泯說了不，但都是猜測，實際上在自己看來，也差不多該是這樣。

「為師還真收到了些其他信。」

顧泯回山已經十日，從劍會把消息傳到咸商城也只是需要一兩日的景，從咸商城寫封信到柢山，也是一兩日的功夫，常真人這會兒收到些信箋也很正常。

「不過龍椅上的那位還沒有做出決斷，有好些事，還得看看，其實也不算是太急。」

說完這話，魚也好了，常真人也就不再說話，只是站起來，去拿過那條烤魚，重新躺回躺椅里，咬著魚，時不時發出滿意的嘖嘖聲。

阿桑站起來，朝著遠走去，在一塊山石上站了很久，最後便消散在了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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