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粟沒急著說話,之前前來邀戰的師兄弟們,都被拒絕過,他自然知道自己也不例外,看著梁照,他溫聲開口詢問,「梁道友這些日子在養劍,肯定是在等一個人,那個人是顧泯?」
北邊那些修行者對於顧泯的認知很,大概也就是之前破廟裏見過顧泯的修行者對此念念不忘。
澈粟知道的事會多一些,之前不管是南陵還是北陵,都認可梁照這位庚辛劍主是年輕一代里最強的劍道天才,畢竟庚辛劍主四個字,代表著很多。
直到之後劍會,柢山那個地方的年劍修橫空出世,兩戰兩勝,雖然第一戰有些取巧,但第二戰實打實的贏了梁照。
當然,在某些人眼裏,就連這第二戰都有些問題。
但在之後,帝陵里顧泯戰勝明月樓江之後,再加上萬里歸途中勝過的那些年,顧泯的名字在南陵,算是無人不曉了。
可這僅限於南陵。
北邊的修行者還是不太了解他,不過能讓梁照念念不忘,澈粟足以相信,顧泯或許是比他還要難對付的年。
梁照微微蹙眉,「既然都知道了,還說這麼多做什麼?」
澈粟笑道:「梁道友不肯出劍,在下便想去向那位問問劍,只是在問劍之前,有些事想知道,故而一問。」
梁照看了一眼對方,有了些興緻,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那位顧道友,是柢山弟子,柢山早已沒了劍修,顧道友算是再續傳承,既然如此,肯定有無數阻礙,為何境界還是提升得如此之快,後當真有名師指導?」
這個問題,其實不僅是澈粟一個人,這世上恐怕有很多修行者都想知道,特別是那些年輕修行者,更想知道。
梁照微微搖頭,別說他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也不會在意。
在他看來,修行在自己,有無名師都不是重要的。
澈粟皺眉道:「沒有名師,那位道友是真正的天才,適合一戰。」
梁照沒說話,他雖然從來都不覺得眼前這個年會是顧泯的對手,但也不想阻攔什麼。
他朝著林子裏看了一眼,再轉過頭來。
朝著對方微微點頭之後,梁照形微,就此消失在林子中。
澈粟張了張,他本來還有問題要問,這還沒問完,怎麼就跑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子裏忽然又響起了聲音。
「你問顧泯那小子的況,去問梁照,真是提著豬頭,拜錯菩薩了。」
澈粟轉頭看去,就在不遠的林子裏,一個背著劍的年,啃著一隻的年正看著他。
「道友是?」
對方能夠出現在這裏,而且是發聲之後才被自己察覺,澈粟便覺得值得以禮相待。
「在下蘇宿,如果你沒聽過我的名字,就白在修行界裏混了。」
澈粟一怔,小聲道:「道友就是歸劍閣的天生劍胚?!」
「對對對,還算你有點見識,不過劍胚不劍胚的不說,你要問顧泯的事,找我就對了,我敢說這小子在修行界絕對沒有幾個朋友,而我就是他最先認識,也是關係最好的朋友。」
蘇宿隨手丟了那個,了手,「來來來,我跟你好好講講故事,想挑戰小顧這個混球,沒這麼簡單。」
說著話,蘇宿便走了過來,一把拉住澈粟的手,嬉皮笑臉的說道:「梁照怎麼能夠清楚呢,這種事,你還得問我。」
澈粟一臉懵,但看著如此熱的蘇宿,他也很快便沉浸在蘇宿的故事裏了,蘇宿講故事,向來都是這麼誇張怎麼說。
就比如現在,他先把在劍會之前遇到顧泯的事說了一遍,只是在他口中,當初那場不分勝負的比試,變了蘇宿勝過顧泯數招。
「你不知道,當初那一戰,我用了八分力氣,好不容易才將那個混小子制住,也就是那一戰之後,他對我心服口服,現在我們還以兄弟相稱,他我大哥,我他小顧。」
蘇宿滿臉笑意,活就像是一個大街上騙錢的神。
之後的故事,對蘇宿來說,也是信手拈來,說什麼之前和梁照一戰,他是故意先去輸給梁照,為得就是幫自己這個兄弟先探聽清楚梁照的虛實,好讓他一舉名。
「澈道友,你不知道,柢山沒落多年,都他娘的揭不開鍋了,小顧被坑進這麼個山門,當然要為山門考慮了,我也是義為先,能幫我就幫了,小顧沒人教他練劍,還是我讓宗門長輩,為他解的。」
蘇宿一臉真摯,「你之前問梁照,他有無名師,當然有名師,這就是我歸劍閣的長輩啊。」
澈粟有些,也是慨道:「原來如此,顧道友修行頗為不易啊。」
「還好他遇到了我,我這個人一向是古道心腸,要不然,他哪能如此?」
蘇宿看著是一臉唏噓,但心裏早已經是笑得合不攏。
「那蘇兄的劍道想來是要比梁道友和顧道友都要高了,不若和在下比試一番?」
澈粟本就是想找人比劍的,庚辛劍主梁照不願意,這會兒又到一個比梁照還要強大的劍修,他自然不想放過。
蘇宿臉微疆,但很快便泰然自若的說道:「不是我不想比,只是前些日子我在鑽研一本已經斷了傳承的劍經,想要將其重續,但經脈逆行,這就傷了,只怕得等幾日才行。」
澈粟一臉關心,「蘇兄傷了?」
「我這裏有一顆百年老參,本來是太后賜下的,極為珍貴,可如今蘇兄傷了,便拿去調理子如何?」
澈粟從懷裏取出老參,遞給蘇宿,蘇宿當即皺眉道:「這如何使得,如此珍貴,真是之有愧。」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一邊說話,蘇宿便一邊將老參收下,只是拍拍膛,豪氣干雲的說道:「澈道友,你不過是想和顧泯比劍,等到我見了他,第一時間把他給你帶來,不過比劍也要點到為止,萬萬不可生死廝殺,畢竟柢山重任,都在他一個人上。」
蘇宿不是打不過這位劍府的年輕天才,但依著蘇宿的看法,這打和不打,其實也沒有意思,打贏了和打輸了他都不在意,那打了還有什麼意思?
澈粟點頭慨道:「在大應很難看到蘇兄你這種將旁人放在心上,不惜自污的朋友了,若是生在南陵,一定得和蘇兄引為知己,相一番。」
「這又是哪裏話,即便大祁和大應南北而立,但是你我結,何須在意這些?」
蘇宿一臉認真,又說道:「想來小顧就要到了,到時候我給你帶來,你們好好比試一番。」
……
……
還在數千里之外,顧泯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噴嚏,打完之後,顧泯了鼻子,念叨了幾句。
柳邑就坐在他邊,看著眼前的火堆。
兩人這一路朝東,當然是要去那座山谷,但是卻沒有那麼的急躁,帝陵的修行者們都在等有金闕境的修行者進去,那麼他們即便此刻趕到山谷外,也沒有意義。
既然如此,何必要急著去。
手裏拿著一木的顧泯隨意的轉著,看著火堆,似乎有些失神。
柳邑忽然問道:「我還是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能進那座城,給說一說?」
顧泯被打斷思緒,抬起頭想了想,然後說道:「我離開南海之後,去了咸商城,然後見了那位皇帝陛下。」
柳邑嗯了一聲,有些意外,雖然知道顧泯上的傳聞,但他想要見一面大祁皇帝,還是不容易。
「我其實是南楚人,不是什麼大祁皇子。」
顧泯看著柳邑,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像也沒幾個人相信,不過我是無比確定這一點了。」
柳邑沒說話。
「李鄉是我的朋友,份有些特殊,所以他留在咸商城裏,是必然的,本來我這次來帝陵,就是為了救他。」
顧泯看著火堆,輕聲說道:「那是我欠他的。」
「不過這一路行來,我倒是知道了很多事,知道了很多事,便很容易去想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一直猜來猜去,總會知道些什麼的。」
顧泯的臉被火映得有些紅,他看著火堆說道:「有個故事,合適的時候想找個人說說。」
「不過你現在不是那個人。」
顧泯看了柳邑一眼,然後很快便笑了起來,「那位皇帝陛下給了我一本手札,是班孟的,他在裏面寫得很清楚,那個金闕境之上的,是寧啟皇帝的傳承,只有被他選中的傳承者,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
顧泯從懷裏把手札拿出來,放在柳邑前,也算是開誠佈公了一次。
「所以我很清楚,山谷和城都只是前戲,真正的重頭戲,應該在寧啟皇帝的皇城裏。」
手札里說的是寧啟皇帝的墓室里。
但進帝陵之後,這才知道,沒有墓室,那麼最後的考驗一定是在皇城裏。
柳邑拿起那本手札,翻了翻,這才蹙眉道:「大祁皇帝果然早在世人知道之前,先知道了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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