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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第兩百零六章 青史提筆者

在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難以忘記的過往,那些過往,經歷時間的沉澱,過了很多年之後再來想起,有的人會有很多和懷念,但對於桓霧來說,他的那些過往,都是痛苦和絕的代名詞。

也怪不得這能讓牢牢的記住一千年,並且在這一千年裡,無時無刻都在飽折磨。

再換句話來說,若不是那些痛苦的過往,以及由痛苦生出來的無比堅定的意志,他肯定沒辦法這樣活下來,整整一千年。

苦難在推著他前行。

在這個故事裡,他雖然有些偏激,但想來不管是誰,都沒辦法對他說出放下這兩個字,或許有人不認同他的手段,但不會覺得他要復仇的心是不正確的。

他是被苦難折磨的人,看似溫和,實際已經無比的癲狂。

顧泯盯著桓霧,手裡已經握住了燭遊了,從之前那個故事來看,不僅南楚的出現是他刻意為之的結果,而且之後的大祁發兵,也是他的舉

甚至於連帝陵打開,整個修行界都無比癡迷,也是必然的結果,而這個結果,都是桓霧的手筆。

歷史上還能找出第二個人,在千年間做了這麼多事的人嗎?

只怕就此一個了。

刨去個人,眼前這個人,當然值得欽佩。

就算不欽佩,也會覺得他尤其可怕。

顧泯看著他,想了想,緩緩說道:「可是他已經死了。」

這簡單的一句話,讓桓霧整個人都木了一下,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說道:「是的,這的確是有些憾的事,沒能親手殺了他,不過死了也好,畢竟像是他這樣的人,心機太重,即便是我,也有些琢磨不。」

「此生三件事,大寧王朝已經被我覆滅,他已經死了,整個大寧皇族,剩下的便只有你們兩個人,等到你們死在我手裡之後,便算是徹底了我夙願了,到時候我便能放下一切,重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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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霧微笑道:「長生我已看到一角,想來再過些年,我便能真正擁有,到時候便是大自在,實在是不錯。」

他看向顧泯和李鄉,緩緩說道:「我算計了大寧一輩子,手上當然有許多無辜之人因我而死,雖有愧疚之意,但我執意如此,只能是說你們的命不好了。」

再好的故事也終有講完的一天,再長的路,也會有走完的時候。即便是積蓄千年的故事,講完之後,也要面對現在的事實。

顧泯和李鄉都知道,在這個故事的最後,是以他們兩人的死亡來作為結束的,但螻蟻尚且生,他們又怎麼會就想這樣死去。

可眼前的這個男人,活了千年,境界更是高到沒邊,這豈是他們兩人能夠抗衡的。

「那這帝陵里金闕境之上的呢,也是假的,還是世間本就沒有金闕境之上一說?」

顧泯看著桓霧,雖說手裡握住燭游,但並沒有作,而是張口問道。

他就像是一個到修行界前輩的後輩,正在虛心的請教著不懂的事

桓霧心極好,聽著這話固然知道顧泯是在拖延時間,但他卻毫不在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即便是這兩人真在拖延又如何?

他微笑道:「金闕境之上自然有別的,甚至想要長生,金闕之上不過是個起點,不過長生雖難,但一直走下去,也不是沒有希。至於他是否留下這消息,你們都是他的後人,如何不知道他是個極其自私的人,即便死了也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告訴世人。」

「至於想要來到金闕之上,哪裡有什麼別的,不過就是苦修二字而已。」

桓霧指著那,擺手道:「我要說的話,全部都講完了,來吧,就讓我結束這千年的折磨,重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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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不管是李鄉和顧泯都很清楚,桓霧再沒有談話的子,之後他們便要面對死亡了。

顧泯當機立斷,掌心燭游變化一柄長劍,腥氣已經蔓延出來。

桓霧微笑道:「柢山至寶,這東西我也曾把玩過很多年,不過始終不得妙之意罷了,你們想殺我,都是妄想,放眼當今世間,誰能比我更強?」

修行千年,過金闕境門檻,桓霧這樣強大的人,當世修行者里,難不真有人能夠與之匹敵?

四海之主,南北兩座王朝的強大人,以及那些不世出的強者,當真能找出一個能對得上桓霧?

只怕是沒有了。

那整個世間,還有誰能夠阻攔他呢?

顧泯忽然自嘲道:「我要是之前跟著他們一起走了,會不會就能活了?」

李鄉沒說話,其實他們兩人都知道,自己既然在這個局裡,不管如何都是沒辦法逃的。

形微,渾氣勢猛然攀升,在短暫的時間裡,李鄉便已經來到桓霧前,他一掌轟出,磅礴的氣機從掌心湧出,在這裡形一道無形的氣牆,他沒有轉,只是喝道:「走!」

早在之前,李鄉知道自己和顧泯都是局中人的時候,他就已經想過了之後的事,最後他的決定也很直接,那就是看看自己能不能拖住對方,讓顧泯逃出升天。

磅礴氣機瘋狂湧向桓霧,那是李鄉給顧泯搏出來的一線生機。

顧泯沒走,他腳尖微微用力,朝著地面狠狠踏去,然後整個人猛然一彈,便從地面離開,朝著桓霧刺去一劍。

在半空中綻放,像是一朵的花。

而且在這一瞬,顧泯已經越過第四境的門檻,來到了第五境。

之前在帝陵里經歷了很多之後,他其實便已經有了,自己的境界已然來到第五境之前,但想著破境太快,基不穩的事,顧泯實際上並不打算在帝陵里破境的,為當世真正的天才,他在修行上並沒有遇到太多難題,前行自然是水到渠的事,只是就這個修行速度,只怕也是世間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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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只有寥寥幾人可以比擬。

不過之前不願意,此刻卻不能不去破境,畢竟在這個時候,境界越高,便有多一分生機,至於在破境之後會有多患,這顯然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

從第四境到第五境,顧泯的劍毫無疑問的要比更強一些。

的劍氣,肆意的噴灑出去!

桓霧看到這的劍氣的時候,李鄉的磅礴氣機已經湧向他的口,如果他不做什麼的話,接下來就很容易傷。

他瞥了李鄉一眼,只是隨意揮手,袖裡的氣機湧出,直接將那道磅礴氣機打斷,眼可見的那道氣牆,在一瞬間便被桓霧撕開一條口子,他手一掌落到李鄉的心口,然後微微用力,李鄉便倒飛出去。

就落到那玉座前面。

然後他便看到了那道的劍氣。

桓霧微笑道:「這本劍經做白寅訣吧?是本不錯的劍經,不過之前那位,太過嗜殺了,你要是一直練下去,也說不定會走火魔。」

言語之間,他出手指,夾住燭游的劍尖,然後另外一隻手,在燭游的劍上微微一彈。

燭游劍發出哀鳴,劍更是不停的,要不是這柄劍是世上難尋的利,只怕在這個時候,就要徹底斷開。

顧泯握燭游,在這一瞬間,巨力襲來,握劍的那隻手,手指瞬間斷裂,手腕更是折斷,整個右手,再也握不住劍。

他的臉瞬間蒼白,然後吐出一口鮮,整個人倒飛出去,桓霧一拂袖,前的燭游被他打飛,釘向顧泯。

若是這一劍釘實了,就完全是要了他的命。

還好在半空中的時候,顧泯費力一偏,讓那柄燭游的刺向他的時候,只是將他的手臂刺穿,並沒有刺中要害。

「你一生下來,命運就是我給你安排的,你活了這麼多年,哪一步不是我安排的?我今天想要你死,你就只有去死,哪裡有半點別的結果。」

桓霧微笑道:「李鄉不過是意外之舉,你才是我這千年後最重要的一顆棋子,不過你也要搞些我是挑中了你,若是挑中的其他人,你便該在大祁破開郢都的時候跟著死去,為歷史的一部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

為了打開帝陵,桓霧最近的安排都異常小心,他挑中了顧泯做那個人,所以才讓他的兄長做了那個皇帝,讓他活了下來,並且在大祁的軍隊攻破郢都的時候讓他跑了出來,去了柢山。

甚至於一直到如今,他的每一步,都是桓霧的布置。

他絕對不是一個死板的人,他在過去的日子裡一直在改變自己的計劃,確保這個計劃到了最後,能夠走向他要的結果。

好在任何的事都在他的計劃里,直到如今。

顧泯看著桓霧,頭腦里一片空白,之前知道南楚破滅是他的計劃的時候,他便已經很是憤怒了,可如今他又說,原來之前他經歷的一切都是對方在縱,這實在是讓他更茫然了。

原來自己之前走過的一切路,做的一切事,都是被人安排的。

之前李鄉說自己沒能走出命運,而自己呢?

原來自己的命運,也是如此,都是被人安排的。

在這一瞬間,顧泯已經開始懷疑起這個世界了。

看著顧泯的表,桓霧溫聲道:「沒關係,我會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這人生該結束了。」

他朝著前面走來,隨便再看向李鄉,微笑道:「至於殿下你,也是一樣的,你這輩子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也是可悲的。」

桓霧忽然有些自豪的說道:「真的有些佩服我自己,這世上,真沒有幾個人是能夠走出既定的命運的,這千年來,除去我,還有何人?」

是的,他原本是一個史,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記錄青史一輩子到死,寧啟帝要讓他死,他本來就該死去,就算不死,也只會默默的屈辱活著。

哪裡有可能活到如今,而且還有了完全不一樣的結局。

從這一點來看,他似乎也是走出了既定的命運,自然值得佩服。

李鄉咬牙道:「難道這世上就真沒人能夠勝過你了?」

桓霧來到他前,微笑道:「之前若是晚雲真人那道劍氣和他的那縷殘魂不散,兩人聯手,我或許要忌憚一二,但也只是忌憚,畢竟都是死人了,怎麼能和我一個活人爭,至於外面的那些修行者,那個大祁的皇帝最強,我用了幾個人換了他重傷,他不會出現,即便出現,我也能殺他,白玉塵和那邊海上的子劍仙很強,但兩個人聯手也不一定能勝我,況且那子劍仙也不可能出現,話說起來,世間真無一人能夠攔下我,除非你後的這個人重新活過來,而且還如巔峰一般強大。」

說著話,桓霧抬頭看著玉座上的軀,囂張笑道:「你的一切我都毀去了,你和我比,到底誰更痛苦?」

看著玉座,桓霧忽然有片刻失神,他喃喃道:「如果不是你,我原本會名留青史的,班孟的那本史書原本該我寫的,我會為歷史上最出名的史,我本來沒有別的想法,我最開始只是想不辱沒門風而已,可你把我的一切都毀了,徹底都毀了!」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後忽然響起了一道破風聲,凌厲劍氣突然生出,讓他的髮飄揚起來。

桓霧驀然轉頭,顧泯的劍,已經來到了他的後。

就差一寸。

桓霧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將顧泯再度打飛,讓他躺在塵埃里,再也爬不起來。

在他失神的一瞬間,本來是個絕佳的機會,在這個機會下,如果顧泯再強大一些,境界再高一些,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可惜的是,還是他境界太低了,境界不夠,便什麼都做不了。

而李鄉和顧泯都明白,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失去這個機會之後,他們就徹底沒有了半點機會。

所以之後,便是死亡。

這無比的讓人絕

桓霧確信顧泯再也爬不起來,便不再去理會他,他轉頭看向玉座,冷笑道:「你這一生,恐怕做得唯一好的一件事,就是死得足夠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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