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想要的。」

梁照轉過頭去，不願意去看大祁皇帝，他整個人的緒異常平靜，沒有半點激的樣子。

大祁皇帝雖然已經快走到生命的盡頭，但有的依然是很多，他能夠給出來的東西，當然也很多。

梁照微嘲說道：「我都不知道你能用什麼理由來確定我就是那個人。」

這的確是個問題，大祁皇帝正是因為無法確定到底誰是他的兒子，這才會有之前的種種事，才會有錯認顧泯的事發生，即便此刻排除了顧泯這一點，他又怎麼能夠就這樣認出梁照就是他的兒子。

這是很大的疑點，甚至本都說不通。

大祁皇帝說道：「朕會認錯自己的兒子？」

梁照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他要是不認錯，如何會有顧泯的事？

「他生得太好看，你的娘親也很好看，而且他很有天賦，最重要的是，他曾經也是個皇帝，這樣好些東西混合在一起，朕認錯也沒辦法。」

生得好看，是有可能傳玉妃的容貌，天賦好，也有可能是因為大祁皇帝的脈關係，至於他上的氣質讓大祁皇帝天然覺得悉，是因為顧泯是南楚末帝，生在皇家，多多都有些共通的地方。

這些東西全部都加起來，大祁皇帝認錯完全是很有可能的事。

梁照想了想，發現的確是這樣，然後便沉默起來。

「當然，朕還是很欣賞他，因為朕知道，他會是個了不起的人，至於你，現在也有些了不起，但卻沒有那麼了不起。」

梁照挑眉，第一次有了緒波，「我為何不如他？」

大祁皇帝不會去說什麼天賦之類的廢話，他看著梁照，第一次以一個父親的份說道：「你的忍看似平常，但實際上有些偏激，你想要的可以用別的辦法得到，卻是有些激進，你的心志看起來堅韌，但若是一直失敗下去，或許會有大問題，至於顧泯，他比你更像是一個年。」

「既然如此，我為何還不如他？」

梁照挑眉，很想知道答案。

「你比他更，他是個年，其中的區別，你以後再壁的時候或許會懂，若是一輩子都不懂，那你這輩子便再也沒有可能比他更強了。」

梁照不再繼續追問，反倒是說道：「你如何確定這一次，你當真沒有認錯？」

是的，如果不是一定能夠判斷，所有事都有錯的可能，更何況，早在很多年之前，大祁皇帝便已經犯過一次錯誤。

大祁皇帝說道：「同一件事，朕不可能錯第二次。」

梁照搖頭，「並沒有確切的說法。」

「對一切的質疑，本該就是帝王應有的東西。」

大祁皇帝說道：「朕有理由，只是不想此刻說出來，等到以後，你自己就會明白。」

他很是自信，好像是就是真的有這回事一樣。

梁照有些猶豫，他自己的世，他早就知道有些問題，但卻沒有多想，他在數年前便拜劍庭，在之前，他只是某個普通人家的兒子，可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僅剩下的那位娘親，好像對他，也沒有那麼親切。

他沒有在那個家裡到親的溫暖。

而後還沒等他繼續深思的時候，劍庭的劍修便發現了他，然後將他帶到了劍庭，然後他便開始了修行。

直到如今。

「跟我說說吧？」

梁照忽然開口，有些請求的意味。

大祁皇帝當然知道梁照口中的是誰，聽著梁照提起，他有些緬懷。

人之將死，很多以前不在意的東西，此刻都會有些，更何況玉妃是大祁皇帝最的人，這一點，從他這十多年不立皇后便可以證明。

大祁皇帝平靜說道：「是極的子，不過越是漂亮的子越是可怕。紅禍水，便是如此。」

玉妃當年奉命潛大祁，進皇宮，之後為他的妃子，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貌的基礎上的，若是不，不會有這麼多事發生。

接著的數個時辰，大祁皇帝在平緩的講著玉妃的故事，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關乎梁照的那件事。

聽到常平街的撥浪鼓都有兩個的時候，即便是梁照，都有些失神。

天暗了下去，夜空里有繁星點點。

大祁皇帝的臉上也出現了遮掩不住的疲態。

他很累，是軀再也承不住自己神的疲倦。

梁照說道：「金闕之上的那人，活了千年，最後就是這麼個下場？」

桓霧的下場不太好，也是因為遇上了大祁皇帝的緣故。

「金闕之上，沒有，唯有苦修。」

這是所有修行者都想知道的，此刻被大祁皇帝告訴了梁照。

梁照點了點頭，雖說意外，但還是能夠接。

大祁皇帝說到這裡，好像是真的什麼都說完了，他有些平靜的看著夜空的星星，然後緩緩說道：「先人曾說，修行者死了之後，氣機盡散，軀毀滅，但普通百姓世代相傳，說是人死之後，會化作星海里的一顆星星，你覺得朕會如何？」

梁照說道：「問活人死人的事，這誰能給出答案？」

大祁皇帝，驀然而笑，大概是覺得這說法，當真是有些意思。

大祁皇帝嘆了口氣，「朕再問你一句，你想要什麼？」

這個問題最開始他問過，這個時候他又問了一遍。

梁照不說話。

大祁皇帝有什麼，他有整個大祁。

可這個大祁，能到梁照手裡嗎？

「你是劍修，他也是劍修，你是皇族，他也是皇族，你們兩人的差距還不大，你還有機會的。」

大祁皇帝手，一道耀眼的華生出，然後他出那隻手，放在了梁照的頭頂。

「大祁朕是給不了你了，若是有可能，其實還需要你為大祁做些什麼。」

大祁皇帝微笑道：「什麼都不給你，反倒是讓你為大祁做些什麼，怎麼看都有些無恥了。」

梁照說道：「我還太年輕，而且事往往會發生很快。」

大祁現在和以後會怎麼樣，他很清楚，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而且看明白的事。

大祁皇帝還是微笑，「你知道該怎麼做，朕不擔心你。」

隨著他說話，那些華都已經進了梁照的里，大祁皇帝的鬢髮漸白，整個人也變得衰老。

他站在星底下，看著梁照，眼裡有些慈，但言語卻是說道：「朕這輩子從沒有什麼後悔的事，所有事，發生了便發生了，朕不會有半點悔意。」

梁照沉默不語。

大祁皇帝也沉默不語。

這樣的況過了很久很久，等到星依然燦爛，那人依然如此。

大祁皇帝的軀開始變一粒粒的，他整個人就這樣散開了，變了一粒粒金的，那些被風一吹，然後消散，最後消失在天地之間。

彷彿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夜空里的星彷彿更明亮了些。

梁照站在原地，靜靜地抬頭看了很久很久。

——

今天是貓膩小說大道朝天的完本，這本書在井九飛升之後，我就沒怎麼看了，不是覺得不好，是因為仙朝也好，人間也好，會講到這個世界之外的故事，看了他的描寫，肯定是會到影響。實際上我從貓膩的書中得到很多，比如人間里的霧山之行，其實就是借鑒了大道朝天里問道的描寫手法，我一直很喜歡他，當初寫余楚的時候選擇創世中文網，也是因為他就在那裡，當然很多人也會說，你的文字就有他的味道，我經常讀他的書，當然會到他的影響，不過我喜歡他，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文字，還有很多別的東西，諸如我也很喜歡火鍋（當然重慶人很有不喜歡火鍋的），也養著貓，他那種自在的子，我真的很喜歡。

我記得他是四十二歲，正好大我一。

祝願貓膩大大的一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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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寫了七十多萬字，是我所有分卷，包括以前的書里，最長的一卷，當然，結局是我一直都想好的，大祁皇帝離開人間，才是這一卷的結束。

這些天的更新有些斷斷續續，實際上是累了，腦子想要休息一下，所以才休息了一會兒，不過現在好了，之後的量會管夠。

好了，今天肯定還有下一章，不過這就是第二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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