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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兩百三十章

這座五羊城之後,顧泯和白粥先是大致的逛了一圈,其實兩個人都已經知道了那子的住,只是並未急著過去,本來這事到底,還有別的說法。

漸晚,兩人來到一座酒樓喝酒。

白粥酒量還不錯,至不是一般的子可以比擬的,至於顧泯,喝酒對他而言,從來都不是一件難事。

在窗前閑聊,不知道怎麼的,就聊到某件事,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沉默。

白粥說道:「天底下的子,其實都不一樣,你要是一概而論,以後自然要吃虧。」

顧泯點頭道:「這個道理我自然知道,不過像我大師姐這樣的,到底還是很,至於像你這樣的,也很。」

這好像是有些誇讚了,但是聽不太出來。

白粥沒說話,端起酒杯淺淺得喝了一口,然後說道:「其實這一路走來,我知道了好些事,到底最好奇的還有兩件,一件是你們柢山的那位掌教,恐怕也不是你說的那麼不堪,能讓一座幾乎快要凋零的劍宗到如今都依然矗立,不管怎麼說,都有手段,不過這樣的人是最為絕的,因為他隨時都可以捨棄好些東西,當然,就你這個所謂的中興之人,只怕也是。」

這話有些難聽,難聽的原因還是因為過於直白。

不過從古至今都是這麼個道理,忠言逆耳,良藥苦口。

不外如是。

顧泯看著白粥,想要反駁,倒也無從說起,他和柢山之間的關係,到底也是說不清道不明。

兩者難道是沒有利益上的聯繫,那真要這樣說下去,天下所有的師父和徒弟,都有利益上的問題。

純粹的不是沒有,只是肯定會很

想到這裏,顧泯其實有些黯然。

白粥又說道:「第二件便是,我覺得你這個人本來心志沒那麼堅定,至比不上樑照,為什麼還能將梁照那個庚辛劍主死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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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泯微笑道:「你看看,從古至今都是庚辛劍主力同代,我想著到了如今,也該是有些變化了才對,創造歷史這種事,不能強求。」

白粥微笑道:「你這個自的樣子,很欠打。」

顧泯不說話,因為沒什麼好說的。

兩個人又都喝了幾口酒,白粥說道:「我有時候覺得天底下的子都很可憐,們把自己寄托在男人上,很多時候,活得並不像是自己。」

顧泯說道:「獨立的子肯定有,我覺得你便是其中一位。」

白粥不反駁,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因為這是事實,所以才覺像是自己這樣的子,其實不多,說不多都是謙虛了,實際上是特別

「再說說之前那個子?」

顧泯問道:「哪一個?」

「之前在鎮子上的那個子,不是在兩個男人中間夾著?」

顧泯想起來了,就是之前在鎮子上的那個找邋遢道士算命的哪一個。

「其實當時我很想幫的,雖說好像不能摻和這種里的事,但我想要救的命。」

顧泯說道:「我年的時候,這種事看得很多。」

生在宮廷里,很多噁心的事都見過,宮也好,還是不寵的妃嬪也好,在深宮裏,當真就耐得住寂寞?

不被發現才好,一但被發現,那便是要丟小命的事

「宮和侍衛私通,妃嬪和侍衛私通,甚至妃嬪和皇子私通,這種事,我見多了。」

「世間是個大染缸,皇宮便是其中最偏激的一面,真是想想便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白粥難道有這麼嘆的時候。

顧泯沒說話,有些事,聽過是一回事,實際上見過又是另外一回事。

沒有經歷過別人經歷的,就不要輕言理解。

「你現在回去救,可能還來得及。」白粥微笑道:「不過這件事還是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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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泯問道:「不影響什麼?」

白粥微笑道:「本來世間有很多事我們管不了,這見一次管得了的,不管管心裏過得去?」

顧泯點頭道:「好像是這個道理。」

說完這句話,他就要站起來,認真說道:「那好,我走了。」

白粥點頭,並未阻攔。

於是顧泯就真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之後,白粥站起來,走出酒樓,朝著某條小巷走去,走到盡頭,便轉了出去,又穿過一條大街,這才來到一座庭院前。

那個傳奇的子的住

站在庭院前,白粥很快便愣住了,因為這裏,沒有楓樹。

院子裏只有一棵已經枯死的老樹,沒有枝葉,而且看起來也不是楓樹。

最為讓人覺得可惜的是,這裏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

……

寧啟帝和赤發還有朱厭走在五羊城裏,這一次是人人都拿著一個大餅,三個人這個樣子看著很是稽,寧啟帝微笑道:「好像這東西並不是朕一個人看上了。」

朱厭應和道:「陛下要的東西,誰敢覬覦,那便殺了。」

赤發微微皺眉,顯然不太贊同,但也沒有多說。

寧啟帝搖頭道:「這又不是千年前了,說殺人便殺人,那可不是朕的風格。」

說著話,他大口咬下一塊大餅,緩慢的朝著前面走去,前面是五羊城的水寨,可以說是窮人們聚集的地方。

看著那發黑的河水上漂浮著一塊又一塊的木板,空氣中散發出的惡臭,朱厭下意識便停下了腳步。

他即便並不是人,但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待。

赤發問道:「陛下怎麼知道在這裏?」

寧啟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說道:「別看這裏臟,實際上當初的照天城裏也有類似的地方,朕治下的國土,不是任何百姓都過得開心,有些百姓,不過這是剛剛能吃飽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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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他便踏了水寨中,在各種雜的建築里穿梭,期間自然不免和好些人相撞,有些人看著寧啟帝這個穿著,來了心思,故意去撞這位千年前的帝王,想要在這一瞬間便盜些財,可他們奇怪的發現,越是自己故意想去撞他,便越是撞不到他。

他像是一尾魚,不溜秋的。

至於赤發和朱厭,天生一張兇惡的臉龐,不要說去主撞他們,就連看到他們之後,也要想著躲遠一些。

一行三人走過水寨,不知道便來到了何,看著很是荒涼,這裏的建築都普遍不高有些低矮的平房為主,即便是有些院子,也顯得破敗不堪。

這好像是藏在另外一個五羊城的地方。

寧啟帝徑直走向一座破舊的小院,院子裏的紅楓樹正是最好看的時候,一地都是楓葉。

有個中年婦人住在院子裏,安安靜靜的在裳。

寧啟帝來到門前,站定不

他像是一個很久沒有歸家的男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想著某些事,不願意回去。

或許這就是近鄉怯吧。

站在門口的寧啟帝,和住在院子裏的中年婦人,兩個人就莫名其妙的構了一幅畫,讓赤發都覺得有些出神。

但他很快便收斂心神,這才明白,原來這是寧啟帝正在影響他們的心神,竟然讓他這樣的金闕境修行強者都沒能守住心神。

這樣一來,讓朱厭對寧啟帝的畏懼又多了幾分,不管之前他們怎麼樣猜測,但是此刻事實就擺在眼前,寧啟帝依然對他們有著完全的掌控。

片刻之後,那個婦人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站在門口的男人,忽然間,便已經是熱淚盈眶。

巍巍的站起來,兩行清淚就這樣流淌下來。

張了張口,「你回來了?」

寧啟帝看著,忽然變得很溫,就像是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到自己那個最喜歡的妃子那般。

雖然最後那個妃子也做出了好些他不願意看到的事,而被死,但第一次見時,寧啟帝真的滿眼都是意。

「我回來了。」寧啟帝輕啟,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說話了,反正所有人都聽到了聲音。

赤發都有些

婦人緩緩走過來,想要手去寧啟帝的臉,但被他完錯開,寧啟帝看著,微笑道:「這些年過得苦嗎?」

「不苦,一點也不苦。」

——

深沉,邋遢道士還在睡覺,偏偏又在夜里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不耐煩的抬起頭來,很快便換做了一副無奈的表

因為是這腳步聲,他就聽出來了,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黃子。

晃晃悠悠站起來,在那子開門之前先打開門,邋遢道士無奈的說道:「姑,我說了八百遍了,你的那件事,就是這樣了。」

子一臉淚痕,看著邋遢道士的時候,真是覺我見猶憐。

邋遢道士嘆了口氣,「姑,你到底要怎麼樣,我把錢還給你好不好?」

子哭泣道:「道長,老爺死了。」

「是你的害的?」

「不是。」

聽著這話,邋遢道士短暫失神,然後問道:「然後呢?」

是的,凡是都要問過然後。

子繼續說道:「道長,他們要讓我殉葬。」

邋遢道士臉有些複雜,雖說現如今早已經過了當初那個蠻荒的年代,但是有好些陋習還是保存了下來,就好像是說這殉葬的說法,千年之前,大寧王朝便已經將其廢除了,可現如今呢?

在這些地方,還是有的。

邋遢道士嘆氣道:「貧道早就說過了,你偏偏不相信,現在鬧到這個地步,我能怎麼辦?」

言又止,看著很是可憐。

邋遢道士說道:「說到底也是一條命,貧道幫你一把,讓你逃出生天也好。」

卻不想他雖然這樣說,但黃子也還是搖頭,「道長,我覺得他不是真的要讓我死,肯定是被人所迫,我不甘心。」

這傻姑娘,到了什麼時候,都還如此執迷不悟?

邋遢道士皺眉道:「那你來找貧道,到底是要做什麼?」

事到如今,就連邋遢道士都覺得有些頭疼了,遇到一個這樣的子,他又能怎麼辦呢?

那黃子從懷裏拿出幾枚銅錢,祈求道:「道長,再幫我算一卦吧?」

邋遢道士皺眉道:「還要算?」

子點頭不說話,眼裏滿是希冀,那是希,又帶著好些純真,這讓邋遢道士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猶豫著接過銅錢,邋遢道士就在門前蹲下,銅錢隨意被他扔出,落到地面,全部都是反面。

這是最不吉利的卦象。

和所求之事,幾乎便是全部背道而馳了。

邋遢道士站起來,認真說道:「姑娘,我算過了,就是這個樣子了,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

子搖頭,淚水奪眶而出,「不是,不是這樣的!」

如此篤定,邋遢道士也有些難,但還是堅定的說道:「姑,你就信我一次不行嗎?」

子屈膝蹲在地下,默默流淚,但就是不肯相信,就更別說要說話了。

邋遢道士生出惻之心,看了黃子一眼,然後喃喃道:「畢竟這也收了你不錢了,那貧道也為你做些事吧。」

說著話,他便看著黃子,忽然手,一把打在的脖子上,黃子當即暈倒,邋遢道士將放到屋檐下,又翻箱倒櫃找了一件洗了很久,早已經發白的道袍,給蓋上。

這才緩緩的走出破道觀。

後不遠,有聲音響起,「道爺,你這是?」

是小乞丐。

邋遢道士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大晚上,你道爺我溜達溜達不行?」

小乞丐擺擺手,「得,道爺你願意晃悠就晃悠,誰攔得住你?」

邋遢道士原本不準備繼續搭理他,但不知道怎麼的,又想了想,然後朝著他丟出一塊碎銀子,「裏面那傻姑娘,你好好看著,別讓做出什麼傻事來,貧道去去就回。」

小乞丐接過銀子,先是驚訝於邋遢道士的大方,然後有些難過的說道:「淡了,這事,你都要給錢了?」

邋遢道士懶得理會他,大步踏著往前,很快便消失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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