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見面,不了多說廢話,蘇宿又是個廢話很多的人,等著把顧泯領上船來,看著他邊的白粥,當先一句,便讓顧泯頭疼。
「小顧,你他娘劍道上的本事我倒是不服,偏偏你這手招漂亮姑娘喜歡的本事,我真的很佩服,每次見你,你都要換個姑娘。」
這話一說出來,顧泯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看著蘇宿,一瞬間便把重逢的高興徹底都沖沒了。
他早該想到,蘇宿這個傢伙,狗裏永遠都吐不出象牙來。
顧泯轉移話題問道:「什麼時候出海?」
蘇宿無所謂的說道:「這還不簡單,馬上就走。」
說完這句話,他朝著遠招手,大聲喊道:「李師兄,開船了!」
遠有人影也跟著招手,果然之後大船便開了。
還真是一句話的事。
大船出海,若是依著普通的速度,當然是等到了該到的地方,別說看比劍了,看黃花菜都沒了。
所以在出海之後,便有數位劍修在漁船周圍灌注劍氣,只一瞬間,這大船便急速朝著前面掠走,在海面掠出一道又一道漣漪。
蘇宿看向白粥,笑嘻嘻問道:「這位道友,還未請教?」
「白粥。」白粥平靜回答,比在顧泯面前要看著安靜許多。
蘇宿看了白粥兩眼,自報家門之後,也就沒多說,而是看著顧泯,十分痛心的說道:「小顧,我可跟你說,我他娘的這趟來看比劍,虧大發了,我他娘的錯過了一樁天大的機緣!」
顧泯來了興趣,問道:「說說,是什麼?」
蘇宿等得就是這句話,所以很快便把那日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在他言語里,故事肯定不會是本來的模樣,但是拋開那些浮誇的形容,顧泯還是能夠還原事的經過。
這是一個包子引發的慘案。
「我哪裏想到,那位前輩居然和我是一路人,也是為幾個銅板都不依不饒的主,他娘的,我早該想到,凡是真正的高人,都應該是這樣的,打細算過日子!」
蘇宿一臉憤憤之。
顧泯說道:「所以就因為這個,你就看走了眼?」
蘇宿臉難看,「說來說去,其實還是我的錯,我實在是有些輕視那位前輩了,應該再尊重他,就算是不學,也可以先把那啥劍招要來嘛,他娘的,是我做事不妥當了。」
顧泯點頭道:「有點道理,你以後就不要這樣了。」
蘇宿點頭,「理應如此。」
顧泯看著他,不再說話。
蘇宿忽然狐疑道:「小顧,你有點奇怪。」
顧泯問道:「什麼奇怪了。」
蘇宿忽然道:「那位前輩既然想著要找我傳劍,肯定是打著心思要把自己的劍傳下來的,你他娘的也在,是不是也到前輩了?」
不得不說,蘇宿這個人,平日裏看著不著調,腦子卻還是很靈,這件事,看著沒有任何的關聯,可他就是能夠和你扯在一起去,而且看起還有理有據。
顧泯看著他,言又止。
「你他娘的不要告訴我,你他娘的學到了?!」
顧泯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蘇宿怪一聲,聲震雲霄。
吸引了無數的目。
他震驚的看著顧泯,很久之後,才低聲音罵道:「小顧,你運氣這麼好,要遭天殺!」
若是換個人這麼對顧泯說話,他肯定要出手了,但是這是蘇宿,他也是習慣了。
蘇宿碎碎念,「去你娘的啊,你本來就他娘的這麼離譜了,這再學了這些劍,更是離譜了,我沒希了,我的劍道夢破碎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說實話,如今的顧泯,的確很像是這些年輕劍修前面的一座大山,想要繞過他很難,想要趕上他也難,更多人是越看著這座大山,越覺得絕。
顧泯著手,微笑道:「什麼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嗎?」
蘇宿呸了一聲,自顧自又念叨了很久,然後鄭重的說道:「小顧,馬上你他娘的就不要看這場比劍了,你把眼睛閉上。」
顧泯搖頭道:「我不僅要看,還要瞪大眼睛看。」
蘇宿又呸了一聲,「不要臉!」
顧泯笑而不語。
發泄了一通,心平和好些的蘇宿有氣無力的說道:「你這小子真是要創造歷史了,梁照那個庚辛劍主,看起來不管怎麼的,就要被你一直著了。」
「對了,這次我可沒在西海看到他,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痛定思痛,一個人在自己的府里好好閉關,不過這閉關真有看劍來得有用?」
蘇宿轉頭看向顧泯,低聲說道:「你跟我好好說說,這趟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顧泯點頭,便開始說起這一次的所見所聞。
一旁白粥早在之前蘇宿一口一個你他娘的便皺起了眉頭,這會兒看了這麼久,不知道怎麼的,偏偏好像又覺得能夠接了。
但還是很奇怪,顧泯怎麼會和蘇宿為朋友的。
這兩個人的子,完全看著都不算能夠相的類型,難不就是因為兩個人都是劍道天才的原因?
……
……
一眾劍修和非劍修浩浩出海而去。
真正的強大修行者早已經在雲海里選好了位子。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騎著白鹿,總算是來到了那座海島旁。
白鹿踏上了海島,那個男人拿出了佩劍,懸在腰間,然後翻下驢。
下白鹿。
梁拾朝著前面的茅屋走去。
有個子站在茅屋前,正背對著梁拾。
正是力世間劍修百年的子劍仙,也是這修行界裏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子劍道魁首。
為劍道魁首,創造了歷史,當然作為主角,肯定也付出了很多很多,所以世人一直因為是個子便想著要將拉下馬來,是很沒有道理的事。
梁拾看著,看著那道修長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修行到如今這地步,要和子劍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但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劍道魁首這個名頭而已。
雖然之後的一戰,註定是兇險異常,但梁拾現在仍舊對眼前的子,生不起殺意。
醞釀很久,梁拾開口說道:「你在這位子上待了很多年,肯定有些沒趣了,我來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這是很無趣的開場白,但是好像也有一些意思。
子劍仙說道:「以前有很多人對我說過這句話,但他們都失敗了,佩劍被我丟到了海中。」
過去那麼些年,一直都有劍修來挑戰,有些是因為自己時日無多,有些便純粹是見不得子登頂劍道的,他們心思不正,所以都失敗了。
梁拾說道:「我在西海海岸邊住了一陣子,見到了很多劍修,都是要來挑戰你的,我也覺得他們很沒有意思。」
子劍仙有些興緻的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才有意思?」
梁拾說道:「是要因為什麼事便要爭一個劍道魁首的歸屬,當然沒有意思,我來就是想和你比劍,看看這世間是你的劍更鋒利,還是我的劍更不錯。」
「你的天賦很高,再等些年,勝算便會大一些,為何這麼急?」
子劍仙當然知道梁拾這些年走得有多快,畢竟夜空裏的那片劍星,每日都在看,那一顆越來越明亮,當然知道。
「和你打一架我才能走得更快,不和你打,消磨時,是有些可恥的事,況且若是人人生每件事都去做有把握的,那還有什麼樂趣?」
梁拾有些高興。
子劍仙問道:「和命相比,樂趣不太重要。」
「不不不,依著我看,不是快活的活著,我寧願去死。」
梁拾認真道:「我是一個隨的人,不想做的事便不做,哪怕有人我,我也不做。我要做的事,便要做,哪怕是會死,我也會做。」
子劍仙懂了,於是問道:「所以你來,不是因為我是個子?」
明擺著這個答案應該如所願,但最後梁拾還是搖頭道:「不是的。」
「就是因為你是個子,所以我才來的。」
子劍仙有些意外,有些失落的說道:「原來你和他們一樣。」
梁拾說道:「不一樣。」
子劍仙還在意外。
梁拾說道:「別的人是因為你是子,所以便想找你比劍,想要勝過你,把劍道魁首四個字拿回來,但我不一樣,我找你,也因為你是子,但我不是想要劍道魁首四個字。」
「我想要你。」
梁拾有些興的了手。
然後無比自信的問道:「像是你這樣的子,會喜歡哪樣的男子?」
原本他是準備自說自答的。
但子劍仙比他更快的給出了答案。
「我練劍之初便發誓,一輩子只為了劍道,想要我嫁人,除非在劍道上勝過我。」
梁拾笑了起來,高興得似乎要跳起來,他轉頭對著那白鹿說道:「你看看,我早說了,有戲啊!」
梁拾繼續說道:「我來這裏,來對了。」
子劍仙沉默著。
梁拾鄭重說道:「你這個要求很難有人做到,恰好,我覺得你就最適合做我的媳婦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