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啟帝笑道：「所以你覺得，應該選顧泯更穩妥。」

雖然不知道那個局到底是什麼，但換做是赤發，便一定會選顧泯。

「所以顧泯為什麼能夠一直勝過梁照？」

寧啟帝提出了一個極為有意思的問題。

從表面來看，梁照是庚辛劍主，有著沉穩的子，有野心，有目標，每一點都比顧泯強，那麼他為什麼會比顧泯更弱。

赤發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離開帝陵之後，聽過了很多他們之間的故事，他其實也沒有想通這一點，因為不管怎麼看，或者是換做任何一個人來寫這個故事，主角都應該是梁照才對，一位庚辛劍主，劍道天才，南陵大祁王朝的皇子，不管是從故事來看，還是別的什麼來看，他都是完的主角。

寧啟帝慨道：「他更像是一個掙扎在紅塵里的普通人，在你每次都看衰他的時候，他總能從泥濘里站起來，雖然普通，但極為堅毅，這樣的人做棋子，有很多變數，況且他上，始終有朕的脈，朕何忍之？」

最後一句話，讓人聽了，便會覺得寧啟帝是個慈的長輩，但經歷過那些故事的朱厭和赤發，卻沒有。

帝王無，何況是寧啟帝。

於是只能沉默以對。

寧啟帝繼續朝著前面走去，「這不是千年前了，朕的意志，灑落不到每一個角落裏。」

朱厭和赤發琢磨著這話的意思，等到回過神來，他們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於大應的皇城之。

一行三人，在月下，沿著宮道而行，十分隨意。

寧啟帝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帝王，走在屬於他的皇宮裏。

但誰都知道，此刻不死千年前，大寧王朝早已經分崩離析。

赤發微微張口，「陛下……」

他想要問問，寧啟帝來這裏是為了什麼？難不只是為了緬懷一番？

這好像不符合千年前寧啟帝的作派，但是很像是如今的寧啟帝能夠做出來的事，但之前的幾件事卻又在告訴他們，寧啟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追溯源，並非一時興起所做出的決斷。

所以這次來這個地方，也不是簡簡單單為了見梁照而已。

時過境遷，縱使一切都在變化，但寧啟帝還是那個寧啟帝，並不曾改變。

他若是在算計什麼，便只能被他算計到死。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

赤發有些慨，但卻沒有說話。

他們三人走過宮牆，來到一道長廊。

寧啟帝說道：「讓朕一個人走走。」

赤發和朱厭對視一眼，各自點頭，然後形消散，他們雖然被寧啟帝控制，但依然是金闕境界的強者，加上並非是普通的修行者，想要在皇城裏無聲消失，不是難事。

寧啟帝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才繼續朝著前走去。

這皇宮很大，人很多。

寧啟帝卻好似閑庭信步一般，穿過很多建築，最後來到一片湖前。

能夠在皇城裏挖出一片湖，歷來皇帝們都很喜歡這種做法。

即便是當初的大寧王朝，也有這麼一片湖。

湖畔有一個人。

那人著風袍，頭戴霞冠。

是個子。

寧啟帝在不遠停下，微笑道：「好久不見。」

——

阿桑來遲了。

實際上遲到的理由是因為想在北陵各打聽一番自己小師弟的消息，所以兜兜轉轉，便遲到了。

好在進北陵之後，便已經知道了自己小師弟還活著的消息，這讓的心變得很好，以至於之後到了好幾撥不長眼的修行者，都沒有下死手。

出手未曾致人死地。

只是尚未走到西海，卻停下了。

原因是在這裏又遇到一個人。

那是個老人，平日裏最喜歡在山上烤魚的老傢伙，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這裏。

看著自家師父，阿桑停下腳步，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在這裏。

老人了手，看著自己這個大弟子，想了想，然後問道：「阿桑，若是有朝一日，你小師弟為了柢山必須去死的話，你怎麼做？」

第一句話便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問題，恐怕只有常真人能夠說出來了。

阿桑看著常真人的眼睛，好像是要在裏面看出些什麼東西來，片刻之後問道：「什麼事一定要小師弟死？」

常真人不說話。

阿桑說道：「小師弟可以為柢山而死，但柢山不可要小師弟為柢山而死。」

常真人說道：「可你要知道，為師這輩子的心愿便是中興柢山，真有那麼一天，非得這麼選，師父可不是你。」

阿桑搖頭道：「師父心中的那桿秤，比我更明白。」

常真人頭疼道：「也就是說，你小師弟不得？」

阿桑點頭。

「真不明白，你小師弟不過上山數年，在你心裏便已經超過為師了。」常真人嘆了口氣。

阿桑問道：「師父真是要為了什麼，捨棄小師弟？」

常真人搖頭道：「從某種況來說，他便是柢山，柢山便是他，如何捨棄？」

「那何來這一問？」

常真人說道：「隨口一問，只當是師父喝酒喝多了。」

說完這句話，他讓開子，微笑道：「阿桑，好好待你小師弟。」

阿桑有些古怪的看了常真人一眼，但還是很快離去。

常真人看著的背影，有些失的說道：「大不中留啊，這麼個丫頭，真是倔強。」

說著他，他抬頭看了一眼遠方，形忽然消散。

——

最近我覺得我的狀態還行，寫的章節都算是還比較滿意，仙朝原本我想寫一個獨立的故事，但寫到後面，便覺著讓他和人間有些聯繫也極好，至於之後顧泯會不會和李扶搖還有朝青秋這些人面，我覺得大概率是會的，不過他們這些人的最終故事，我認為還可能會在另外一本書里去講述。

當然，只是設想，人間後面青槐怎麼醒來，道種和扶搖的結局，以及天外那些故事，仙朝里會提及一點，但究竟是冰山一角還是我決意就在這裏把全部寫完，還得看我以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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