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
劍府大師兄,是誰?
一時之間,海面上無數劍修都在想這個問題,劍府作為北地的第一劍宗,門下劍修無數,當然會有大師兄,可劍府這一代弟子的大師兄是誰?實際上還真有很多人不知道。
這一代劍府弟子里,最出彩的那幾位劍修,早已經天下聞名,可仔細一想,其實那幾個劍修,雖然早已經世人皆知,但還真不是劍府這一代的大師兄。
有知道其中辛的劍修忽然說道:「原來是大師兄!」
一片嘈雜。
這其實是劍府自己本的一個不大不小的,那就是這一代的年輕弟子里,那幾位劍修足以可以說是世間第一流的天才,但卻不是第一。
真正的劍府乃至北地劍林里,年輕一代的第一天才,還是那位大師兄。
他平日不顯山不水,安安靜靜,即便是在劍府里,也沒有多人認識他,更不用說是在劍府之外了。
不過在帝陵一事之後,世上如果還有哪個年輕劍修讓顧泯吃癟,也就只有大師兄了。
很多人都帶著疑看著劍府那條漁船。
眼見著有個年輕人從船上掠下,落於海面上,那人著一襲灰長袍,容貌看不出如何出彩,但材尚可,腰間懸劍,神平淡。
他立於海面上,再度朗聲笑道:「問劍只為痛快一戰,不求勝負,還顧道友能夠全。」
那邊漁船上,蘇宿看著海面上那道人影,心想著你這個樣子,還沒老子長得好看。
轉過頭去,蘇宿看著顧泯問道:「小顧,你怎麼說,不想打我就幫你把他打發了。我這個人最喜歡幫朋友了,你就看我怎麼教訓他就行了!」
蘇宿拍著脯,一副義薄雲天的樣子。
顧泯倒是很清楚眼前這個傢伙的想法,他微笑說道:「劍府大師兄,你自己掂量一番。」
顧泯限於柢山的境,知道的事沒有蘇宿這樣的大宗門弟子多,蘇宿作為歸劍閣上下都傾力培養的年輕弟子,知道的事自然不,劍府這位大師兄,到底有多厲害,平日里那些師伯們每次提起,不過是語焉不詳,但不管如何,都傳達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劍府大師兄說他北地年輕劍修第一,沒有問題。
蘇宿只是不在意。
他瞪大眼睛,「小顧,你這是看扁我啊!我蘇宿是誰?天生劍胚,歸劍閣下一任閣主,名副其實的劍道天才,我這輩子可有敗績?除去不小心輸給過梁照一次,就連你,我們也只是平手,你說我不敵他?簡直是笑話!」
這話聲音不小,被船上好些劍修都聽到了,吳清水臉有些難看,這他娘的小傢伙,你是下一任閣主這事,歸劍閣雖然已經是默認了的事,像你這樣說出來,上下那些弟子怎麼想?要不是現在是萬眾矚目,只怕是他早就出手給這個憨貨一掌了!
至於其他劍修,最開始都有些不以為然,但很快便想起一個事,眼前的蘇宿,還真不是個普通劍修,雖然在南陵,這幾年風頭都被顧泯和梁照兩人給搶了去,但這可並不是說這位天生劍胚就被這兩位狠狠的甩到後面去了。
不管怎麼說,蘇宿和顧泯還有梁照的差距,還真是不大。
畢竟是天生劍胚,從適合練劍這一方面說起來,就是庚辛劍主比他都要差一些!
顧泯笑道:「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給你吶喊助威!」
蘇宿點了點頭,看起來就要一躍而下,可片刻之後,他止住形,有些憾的說道:「算了小顧,那傢伙眼裡只有你,我去的話,他也不滿意,就算是輸了他能心服口服嗎?我不是這樣的人,你自己上吧,我看著,放心,你要是不敵他了,我肯定幫你,沒理由讓你死在這裡,之後我還得把你送回山去,說真的,你這樣的傢伙,能上我這樣的朋友,真是很難了,哎……」
蘇宿言又止。
顧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認真說道:「我只要不死,回來我就教你!」
蘇宿嗯了一聲,好似沒有太在意,但其實注意看他的表,便是有些強忍住笑意的覺了。
顧泯轉頭看向白粥,有些無奈的說道:「我這個朋友就是這個樣子,不知道過些年他能不能好些。」
白粥淡然道:「照我看來,實際上能夠保持真心,也是很好。」
顧泯不說話,只是腳尖在甲板上一點,形飄然落到海面上。
瞬間便引來一陣驚呼。
都是子。
之前劍府大師兄落到海面上的時候,反響寥寥,但此刻顧泯下場,卻不一樣。
造這樣的原因,還是容貌。
顧泯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加上一青衫,活就像是一個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前幾年,顧泯還有些青,這幾年經歷了很多,讓他上多了些沉穩和別的,看著並不是單純的好看了。
大師兄在海面上,看著眼前的顧泯,由衷贊道:「顧道友生得真好看,比傳聞中的,還要好看許多。」
顧泯淡然道:「皮而已,何必在意,還沒問道友大名!」
之前大師兄邀戰,便只說了一句劍府大師兄,顧泯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實際上是整個修行界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大師兄搖頭道:「我小的時候,被師父從山下撿到山上,便了劍府的大師兄,往後的那些年,師弟們我大師兄,師父便我徒弟,我沒有名字,姑且便大師兄就行了。」
顧泯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有這麼個說法,他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喊對方大師兄,這不是明擺著吃虧嗎?
只是沒名字這事,倒真的奇怪。
賣豬的屠夫或許姓張,所以街坊鄰居都他張屠夫,教書的先生姓周,人們就他周夫子,這位府的大人姓劉,所以人們他劉大人,這些都是稱呼,也是他們在這世上,被人稱呼最多的稱謂,可他們有名字,哪怕沒有人,都是有名字的。
大師兄沒有名字,真的很奇怪。
大師兄不去想顧泯在想什麼,「前些日子北陵在盛傳顧道友做了很多惡事,原本我還有些將信將疑,不過如今一見顧道友,便都知道是謠傳了。」
「一見便知分曉,顧道友的確讓人覺得有些想結。」
顧泯說道:「若是道友不介意,咱們可以先做個點頭之的朋友,之後能不能加深意,到底還得再看看。」
大師兄笑道:「好好好,這點頭之幾個字,正中我下懷,這番話之後,倒是又對道友多了幾分欣賞。」
顧泯嗯了一聲,暫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大師兄微笑道:「這次來和道友比劍,一來是因為好些年沒有好好出劍了,所以難得有機會,這才想要試試,並非是有別的什麼恩怨,道友不要多想,無論勝負,亦或者是我死在此,劍府都不會找道友的麻煩,至於第二,便是之前看了子劍仙和那位劍仙前輩的前輩,實在是讓我有些忍不住了,雖然你我之戰比起來那場大戰,要差很多很多,但總歸還是得有些看頭,以後被人提及,也算是有些面子?」
顧泯微笑道:「若是真要這麼說,到底也不是不行,畢竟不管之後發展如何,可兩位前輩百年最強一戰已經是定下了基調,咱們兩人,錦上添花也好,還是怎麼也好,終究是有被人提一的可能。」
大師兄拍了拍腰間的劍,說道:「廢話說了很多,就借著這月打一場好了。」
顧泯點頭,此刻他的傷勢全部都好了,正是巔峰狀態,之前更是破境不,有一鬱結的劍氣在氣府里,正好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說起來,眼前這位,還真是最合適的人選。
大師兄一拍腰間懸著的劍,微笑道:「劍名青銅,也是青銅鑄造。」
顧泯握住燭游珠,一柄雪白長劍,就這樣出現在他手中,這柄劍的名聲,比顧泯的名聲還大,不用介紹。
大師兄嘆道:「當年晚雲真人提著此劍,縱橫世間,到底也是無人可擋,但願柢山早日中興吧。」
這話實誠,聽不出任何別的意思。
顧泯對他,多了幾分好。
但思緒尚未打開,便聽得一聲請字,一道劍,呼嘯而至!
大師兄看著溫和,這一劍亦是中正平和,但威力不可小覷。
顧泯手中長劍一轉,白劍氣依附於劍之上,一劍揮出,彷彿月落下人間,明亮耀眼,斬開一片海水,就此迎上對方。
這場比起之前那場比劍,自然要遜不,但就此拉開帷幕,也是吸引了好多年輕劍修和子觀看。
年輕劍修要看,自然是因為這兩人代表著當代年輕人的最強水準,至於子,不過是為了看顧泯的。
顧泯容貌,實在是太過出彩,們難得下山一次,既然看到了,哪裡又捨得早早離去。
一旁海面上,藍臨真人和姚劍仙兩人之前攔下子劍仙的一劍之後,便一直並肩而立,此刻看到這兩人手,藍臨真人稱讚道:「姚老前輩教出了個好弟子!」
姚劍仙平日里和藍臨真人的關係算不上多好,但也沒有到非要生死相向的地步,聽著對方誇讚,他也是說道:「劍府能拿出來給你們看看的傢伙,也就這麼一個了,不像是你們南方,是天才劍修便出了三個!」
藍臨真人微笑道:「這世間有驚艷後輩,不管是南北哪方的,都是好事。」
這是藍臨真人的肺腑之言,他是真心實意希劍林越來越好,至於姚劍仙,這麼一個嫉惡如仇的人,難不會有什麼壞心思?
這兩位都是值得被人尊敬的前輩。
姚劍仙忽然問道:「老夫沒看到你門下那位庚辛劍主,如此盛事,他也不來?」
藍臨真人其實猜到了梁照最近的心思,對於自己那個弟子,他其實明白一點,那就是他決定的事,大概便一定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想法,這種事,說好聽點做心志堅定,若是說得不好聽,大概就是鑽牛角尖了。
藍臨真人雖說有些擔心以後某一日,梁照會被自己的脾氣害了,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自己這個徒弟,只能傳劍,別的東西,便算了。
「誰知道呢?老前輩不也經常四遊歷?門下弟子在做什麼,大概也不是時刻知曉。」
姚劍仙點頭,倒也覺得這說法沒有問題。
兩位南北兩地的劍道第一人,在今日之後,一個變了第三,一個變了第四,說起來都是糟心事。
以前有人老是想要看看兩位比劍,分出個真正的勝負來,可這會兒開始,就是越發不能打了,要是一打,勝得那個還好,輸了的那個,為第四,就真是有些惆悵了。
於是兩人即便相遇,也是絕口不提比劍的事,哪怕是聊著閑話,也沒有提及劍道誰高誰低,是實在害怕忍不住,就要出手。
……
……
兩位年輕劍修的比劍,如果是沒在之前那場比劍之後,肯定也要被人看到許多亮點,可此刻,在此的劍修們都是看過之前那場比劍的,這會兒只覺得索然無味,只有那些境界相仿的年輕劍修,會覺得有些意思,至於那些境界頗高的劍修,都只覺得沒有意思。
要不是這兩人名聲都不小,只怕是早就散去了。
蘇宿懶得去看海面上的比劍,他早就明白,自己的好朋友是斷然不可能輸給對方的,即便輸了,也不會死,既然如此,他心個什麼勁?
白粥反倒是看的有些興緻,就是不知道是看比劍還是看人。
說求不清楚!
蘇宿蹲在甲板上,正在想著山上的師姐,忽然眼前一片灰影閃過,再抬起頭的時候,只看到一襲灰衫的子站在船頭。
蘇宿當即笑道:「阿桑師姐!」
這位柢山大師姐,他不是第一次打道了。
阿桑瞥了蘇宿一眼,微微點頭,便算是知曉了,驀然而來,就站在船頭,既不說話,也不做別的什麼,就這樣站在這裡看著。
蘇宿自顧自說道:「阿桑師姐肯定也是來找小顧的吧,小顧這傢伙,真的不懂事,一天天的,盡讓人心,你說這算是什麼事?」
阿桑不說話。
白粥倒是轉頭看了這位柢山大師姐一眼。
只是沒有說話。
蘇宿心想著,眼前這兩個子最好不要出事,不然事真的很難辦,柢山大師姐的脾氣他清楚,那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手殺人的主!
好在船頭雖然氣氛張,但還是沒有發生什麼事。
相安無事,那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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