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到不算遲，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早。

蘇宿從接到信開始，便從歸劍閣馬不停蹄出發，趕慢趕，趕在第一場雪之前來到柢山，卻也沒有想到，自己都到了，顧泯還沒到。

這上什麼地方說理去？

不過好在宋寧這小傢伙的還真是算甜的，在蘇宿上山之後，不僅是在言語上讓蘇宿滿意得不行，就連那一手廚藝，也讓蘇宿的心大好。

世上大概已經有不人知道，蘇宿這個人，最喜歡做的事，不是練劍，是喜歡吃。

這個傢伙，平日裏對練劍總是提不起什麼心思，可一說到吃，便十分高興。

這一日，那場大雪將柢山都變了白茫茫的一片，蘇宿吃了一整隻燒之後，便和宋寧來到山頂的一涼亭，看了一眼遠風景，蘇宿抹了一把滿是油膩的，然後用一木挑著牙齒，搖頭道：「你們這柢山別的我就不說了，就是禿禿的，連棵樹都沒有，比起來歸劍閣，這就要差多了。」

宋寧就站在蘇宿一旁，聽著這話，倒也沒有反駁，只是笑道：「不過下了雪還是要好一些的。」

蘇宿看了他一眼，言歸正傳說道：「你既然是要想著練劍，莫名其妙跑到柢山來做什麼，不是我詆毀柢山，不過除開這群人之外，山上就小顧一個人練劍，你要學劍，為啥不拜他做師父，偏偏又去找了別的師父？真是看在師姐生得好看？不過要說起生得好看，小顧他生得才是真的好看，不過他是個男的，想來你也不會喜歡……」

正經不過片刻，便已經思緒散發出去的蘇宿收斂思緒，嘿嘿一笑，「說多了，既然你師父是小顧的師姐，我又是小顧的好朋友，這教你練劍沒有問題，不過我得先看看，你是不是適合練劍。」

聽著這話，宋寧也不客氣，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截樹枝，當即便蹦躂到雪地里，當時便舉起樹枝，即興給蘇宿展示了一段他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學來的劍法！

看著在雪地里舞的宋寧，蘇宿只覺得辣眼睛。

他看了片刻，實在是堅持不下去，轉頭看向別，有些心痛的說道：「別這樣……做個人吧。」

宋寧尷尬的停下，有些失的問道：「蘇師叔，我真的不適合練劍嗎？」

蘇宿沒有說話，只是徑直走進滿天大雪裏，看著宋寧，「手。」

宋寧疑的手。

蘇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道純劍氣迅速湧宋寧的經脈之中，只是一瞬間，便已經來到他的氣府里。

宋寧一臉便，有些奇怪的看著蘇宿。

蘇宿收回手，也是有些怪異的看著他，忽然笑道：「這會兒要是讓你去歸劍閣學劍，你去不去？」

宋寧搖頭。

蘇宿皺眉道：「就不想想？好說歹說也得給我個面子！」

宋寧於是仔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蘇宿覺到了傷害，但並沒有生氣，而是有些欣賞的說道：「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

「我看了看，你這資質，還算是可以，雖然比不上我，但也不是太差了，好，我就先教你門，後面的事，留給小顧。」

蘇宿雖說不是個很嚴肅的人，但他實打實的是個天才，所以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是可以信賴的。

比如這個時候，當他決定要教宋寧練劍的時候，便是異常認真靠譜。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他花了好些時間去教導宋寧，順便也吃了不東西，最後在一場大雪裏，他看到了上山的一男一。

的是阿桑，其實到了現在，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份，好像可能是這世上最年輕的金闕境。

其實是真正的天才，但也只是在最近，才被人知道的。

畢竟阿桑這個人，從來不張揚，如果不是幫顧泯出頭，或許這些日子都還是在山上修行，那麼誰又知道的境界呢？

至於顧泯，這會兒雖然還是個第五境，但境界並不低，在年輕一輩里，是最優秀的那波人里最優秀的那個。

這兩人並肩上山，一眾這些日子已經被時間熬沒了脾氣的年們眼裏放。

們竊竊私語，「那就是顧泯，真的好好看！」

「啊呀，你怎麼能這麼稱呼他，以後說不定要師父或者師叔的！就算是不師叔或者師父，也要顧仙師！」

「對對，顧仙師真的好好看，就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真的太好看了。」

「啊，要是能夠拜在顧仙師門下，就太好了！」

「你這小浪蹄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做顧仙師的徒弟是假的，想做道是真的吧！」

「呸，別污衊我，我只是純粹的對顧仙師的欣賞，再說了，做了徒弟就不能做道嗎？」

修行界裏的規矩倒是沒有世俗里那麼嚴苛，先做徒弟后做道的事，比比皆是，其實不要太普遍。

等到顧泯和阿桑走到山頂的時候，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看著這麼多人，顧泯的臉當即便變得有些白。

他是想到以後自己一個人要去教這麼多人，這種覺，讓他很難。

主要是累。

累的他都想要去山裏的小溪里去抓魚補一補。

只是他不太敢，上次吃魚，就被常真人逮著打了一頓。

阿桑善解人意的說道：「他們不一定都適合練劍，所以你沒有這麼多人要教。」

顧泯哭喪著臉說道：「這樣說起來，也不了。」

阿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只是朝著人群走去，人群自分開，便離開了這裏。

蘇宿從人群里出來，看著小顧，正想著說這傢伙幾句。

顧泯轉過頭來說道：「別說廢話了，幹活了。」

「啥？」

……

……

在判斷那麼些人適不適合練劍之前，還得看看他們適不適合在柢山練劍。

這是個重點。

即便是柢山這樣的宗門，品不端修行者也是不會要的。

所以這件事，落到了顧泯和蘇宿上。

顧泯很相信蘇宿，蘇宿雖然很不願做這件事，但想到顧泯還有十六劍沒傳給他，所以也只能去做。

只是他們沒想到，就是做這麼一件事，就花了整整一個月的功夫。

這一個月的最開始十天，便有一半的年被他們清洗下山，其中大部分是們，們中大多數人是沒有修行的天賦的，們上山只是為了來看顧泯，所以被清理出去也是理之中的事。

然後之後的二十天裏，蘇宿又以各種理由，把剩下的那些人又清理了一半。

最後留下的人不多，也就堪堪一百來個人。

這點人，對於一個一般的宗門來說，也只是數，但顧泯很滿意，因為一百個人，這就證明他用不著花多心思。

在確定剩下的一百多個年適合練劍，品也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這一百來個人應該拜誰的門下了。

顧泯不打算收徒弟，那麼這豈不是說要讓兩位師姐收上幾十個徒弟。

這一點對於阿桑和雪來說，會怎麼辦？

……

……

「小師弟為什麼不想收徒弟，難道就只願意別人你小師叔？」

雪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小師叔這個稱謂還是很好聽的，小師弟你當真不願意收徒弟？」

顧泯苦著臉說道：「兩位師姐，我要是真要收徒弟，想著天天被一群人追著喊師父，我不了。」

雪說道：「就算是我們收了那些人，不也是一樣要你師叔？要讓你教劍。」

「這我可以接，但我不想要徒弟，你們要是答應我，我就幫兩位師姐教你們的徒弟。」

阿桑點頭，並不在意這種事，不過是多個師父的份，並不覺得有什麼。

雪則是搖頭道：「不行，除非小師弟還要答應我兩件事。」

顧泯覺得有些不好，但也說不出哪裏不好，只能說道：「小師姐你說說看。」

「第一件事就是，下次你下山，一定要帶著我，不管是去什麼地方！」

這個事，一直是雪耿耿於懷的事，這一次，一定要讓顧泯答應他。

顧泯莫名的想起之前蘇宿說的話，什麼每次見他都是一個別的子。

「這……要是很兇險，帶著小師姐，我真是於心不忍，畢竟若是沒能保護好小師姐，我心裏會很愧疚。」

顧泯在極力推。

雪微笑道：「小師弟，這沒得講！」

顧泯有些意外的看向雪，心裏想著怎麼小師姐的腦子要比之前靈這麼多？

「那第二件事呢？」顧泯咬牙，第一件事就算是答應了。

雪瞇起眼睛，「你至還要吃十次我做的飯菜！」

顧泯搖頭道：「不行！」

「八次!」

「六次！」

「不行，至七次！」

「那五次！」

「六次！」

雪瞪著顧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覺得我的菜還這麼難吃嗎，小師弟？」

顧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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