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赤發，其實也差不多，這兩尊異，當年可都不是什麼好人。

赤發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陛下要追尋的是真正的大道，臣只是想要自由，朱厭也是如此，因此臣不覺得朱厭如今這想法有問題，只是他走便走，若是要殘害陛下，便是萬萬的不應該。」

寧啟帝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梁照和朱厭，一個城府深沉，一個險毒辣，其實很相配，不過朕把他派到梁照邊，不為別的，只是不想看見朱厭，朱厭如今想走，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朕只怕他走了之後，依舊，朕不是千年前的朕，他不是千年前的他，真要是沒了制約的手段，很麻煩。」

看起來是坦誠，但赤發也知道這番話，遠遠說不上有幾分真誠，這位寧啟帝，實在是不能輕易相信。

寧啟帝看著大江，忽然說道：「當年漠北那一戰，你還記不記得？」

赤發點點頭，「臣還記得，那一戰的兇險程度，應當能排上前三。」

當初大寧王朝天下初定，將一眾小國殲滅之後，正式建立大寧王朝，可就在這個當口，那些亡國老聯合一大群修行強者，在漠北有了燎原之勢。

當初寧啟皇帝親征漠北，殺得昏天黑地，兇險程度，不亞於之前經歷的每一次戰。

赤發就在那場大戰中，曾經為了寧啟帝，不顧生死，鑿由無數修行強者組的戰陣。

那可不是一般的沙場大戰。

而是無數修行強者組的千萬士卒。

是一開始打，那便陷了極度兇險的境地。

「朕這一生，經歷了大小戰無數，不過只有兩戰才讓朕至今都覺得魂牽夢繞，漠北一戰，還有便是和海外那些蠻夷的一戰。」

寧啟帝微笑道：「記得當初詞聖有一句『老夫聊發年狂』一直想不為何會是世人都稱讚的句子，這時候才明白了，原來朕這樣的修行者，既然不老，就無法看到其中真意，如今老了，便也明白了。」

赤發平靜道：「陛下才獲新生，何來老了一說。」

寧啟帝說道：「還好，只是心裏有些老了，如今再把寧國國君的位子給朕坐，朕倒是不願意了，若是千年前，自然不會如此。」

赤發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張了張口，還是沒說話。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在想，朕既然說了已經不在意這些事，為何之前要見梁照，要做這些事，但實際上也很簡單，朕有些苦衷，只是不能跟你說清楚，可是你能自己去想，也能夠做些什麼，不過最後結局怎麼樣，朕並不保證。」

赤發說道：「臣永遠不會向陛下出手。」

寧啟帝微笑道：「朕有個問題，其實一直想問問。」

「陛下請問。」

「若是朕和顧泯都是一個年紀，在你面前，你會選誰？」

寧啟帝知道赤發和顧泯打過道，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赤發沒說話。

上位者說話，永遠不可能只是和你閑聊，有很多事藏在言語里，一個不小心，便很容易出事。

赤發謹小慎微，所以不做選擇。

「陛下認為，那個孩子已經可以和陛下相較了嗎？」

寧啟帝疑道：「為什麼不能，他流著朕的鮮，有朝一日，金闕是很簡單的事，來到金闕之上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赤發搖頭道：「臣說的，不是修行上的事。」

寧啟帝說道：「你在說別的，那就不好說了，這孩子要是能把柢山打理好，在這世里站住了，就不差，不過這個孩子，有沒有野心，誰也不好說。」

赤發微笑。

寧啟帝搖搖頭，「算了算了，兒孫的事都沒人管，這不知道是多代的子孫了，朕不心。」

赤發問道：「那陛下此刻要去何呢？」

寧啟帝道：「一路向東，朕準備去看看東海的大。」

——

顧泯在阿桑那裏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但並沒有太泄氣，回到竹樓之後，這位柢山掌教雖然還在惆悵，但很快便從惆悵里走了出來。

因為這個時候彪子回來了。

他和蘇宿一起回來了，而且還帶著一個很不錯的消息，那就是在柢山後山臨近的那座山，便有鐵礦，而且並不是普通的生鐵，而是烏鐵。

那是打造劍修佩劍最基本的材質。

換句話說，只有這個材質鑄造出來的劍，才能夠承住劍修的劍氣，但這樣材質，也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

要想鑄造一柄好劍，還需要在裏面加各種東西。

或許直接用更好的材質來。

不過柢山此刻才剛剛起航，有就不錯了，不用挑。

彪子興沖沖的說道：「那座鐵礦，至能夠鑄造一萬柄劍了，師父果然是沒騙我。」

顧泯笑而不語。

蘇宿搖頭道：「也就是個普通佩劍，想要鑄造出好劍，還需要別的天材地寶，我聽說北海海底有一種深海寒鐵，因為長期在雪海里，異常堅，用來鑄劍，很不錯，不過這東西一直在北海，倒也沒幾個人敢去找來鑄劍。」

顧泯聽在心裏，沒有說話。

這東西要是在西海，他直接就去了，畢竟西海這會兒名義上是梁拾的地盤，他作為他的半個徒弟，去這個地方，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北海那東西，也不是沒有任何辦法，他和柳邑的關係還算不錯，到時候寫封信問問？

又問了幾句，最後顧泯讓彪子放開手干，等他走了之後，這才和蘇宿說了幾句。

蘇宿挑眉道：「這些花花草草可不便宜，小顧你想搞個葯園子，可不簡單，尤其是你這傢伙，還是個實打實的窮鬼。」

顧泯笑問道：「那你先借點錢給我？」

蘇宿一臉認真的說道：「你覺得我會有錢嗎？」

顧泯說道：「歸劍閣的天生劍胚，會沒有錢？」

蘇宿搖嘖嘖道：「按道理來說，我應該是有錢的，但是我拿這東西來做什麼，我想要啥沒有？要錢做什麼？」

顧泯張了張，然後沖著蘇宿口來了一拳。

蘇宿退出去幾步，怒道：「你他娘失心瘋了，打我做什麼？！」

顧泯皮笑不笑，「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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