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毒真人絕對是這兩百年來,劍修最不願意被人提起的人。
在此之前,晚雲真人因為殺人太多,被世上說殺胚,但尊敬這位晚雲真人的修行者,還是很多,畢竟晚雲真人從不濫殺,每一個死在他劍下的人,都是主招惹的他,這有些類似於人們認知里的子劍仙。
可這位萬毒真人,在這兩百年來,無論任何劍修,提起之後,都沒有任何好話。
這兩百年,幾乎所有劍修都以劍修里有了這麼一位萬毒真人為恥。
但偏偏這位萬毒真人,雖然行事狠辣,又不講任何原則,可偏偏境界不低,在世間橫行兩百年之後,最後銷聲匿跡,也沒有聽說被誰一劍殺了。
不過在這麼多年後,這位萬毒真人應該是沒有人掛念了。
但這會兒好像是有個例外的。
梁拾一肚子的疑,他雖然現如今可以算上子劍仙在世上最親近的人,但對於這個當年以子之姿登頂劍道的子劍仙,仍然是知之甚。
是從何而來,師承何門,這些都不清楚。
子劍仙朝著前面走去,來到一沼澤前停下,梁拾還是沒忍住,張口問道:「你們到底有什麼樣的仇怨?」
子劍仙沒有直接說明,而是轉頭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在海上待了整整百年,才來到陸地上?」
梁拾心想,這不是因為你才被我打敗?
不過他倒是沒有這麼說,而是挑眉道:「萬毒真人很厲害?」
他對萬毒真人的了解不多,只是知道他在消失之前便已經是一個金闕境的劍修,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如果活著,想來境界會更高一些,但是他覺得,應該及不上自己。
子劍仙淡然道:「一百多年前,他便已經走到金闕深。」
梁拾挑了挑眉,這麼說起來,一百年多年過去了,現在那位萬毒真人如果還活著,很有可能是已經來到了金闕盡頭,為這世上最強大的修行者之一。
要是這麼說起來,這麼一個強大的劍修,只怕換做這世上任何一人上,都要皺眉頭。
梁拾看了看子劍仙,又看了看自己,有些沉默。
他有點不喜歡這種覺。
「不需要你出手。」
子劍仙踏沼澤,緩慢的走過,並未陷下去。
一邊走一邊說道:「他殺了我師父,我是來報仇的。」
「如果我死了,麻煩你把我從這裡帶出去,我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裡。」
這是子劍仙帶著梁拾來到這裡的原因,並不是要他幫忙殺人,只是想讓他在自己死了之後,把自己帶回去。
梁拾說道:「在把你帶出去之前,我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故事究竟是怎麼樣的。」
子劍仙轉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多了些回憶。
那是個百多年前的故事,其實也不是太複雜的一個故事。
一百多年前的修行界,萬毒真人幾乎就了劍道魁首,其實那個時候的萬毒真人並不是境界不夠,但實在是名聲太差,即便他真能打敗世間所有劍修,也不會有人願意讓他為劍道魁首,他自己深深知道這一點,所以並未去追逐這個名頭。
當然,值得一提的是,那一年在見月江畔,萬毒真人偶遇當時的劍道魁首劍仙文牧。
兩人在見月江畔,有過一場比劍。
說是比劍,但實實在在是生死廝殺,說是偶遇,其實也是必然。
劍仙文牧為了誅殺這個名聲臭到了極點的萬毒真人,其實在此之前,已經找了他整整三年。
所以當終於在見月江畔見到萬毒真人的時候,劍仙文牧那場出劍,不留餘力。
一道道劍氣如同長河懸掛,造就大氣象。
萬毒真人也不愧是真正的金闕劍仙,並無落得下風。
兩人對劍數日,都是疲力盡,卻始終沒有勝負出現。
最後一日,萬毒真人憑藉襲,一劍刺中文牧的小腹,劇毒瞬間便將文牧的經脈封堵。
讓他不得不就此敗走。
「事實上,那場比劍不是偶遇,最後萬毒真人也沒有襲,文牧不敵他,這是事實,他雖然不擇手段,但在這場比劍上,倒是展現了真正的劍道宗師氣度,反倒是文牧,有些下作手段。」
子劍仙陳述著當年的故事,還算是客觀。
梁拾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年那場比劍,就算是知道文牧和萬毒真人有過一戰的都很,何況是像是子劍仙這般,知道的如此清楚的。
子劍仙說道:「因為當時我便在見月江畔,和我師父一起。」
梁拾不說話。
他想知道的正是他師父的份,和萬毒真人之間的仇怨。
那一戰雖然是萬毒真人取勝,但實際上他也不太好過,離開見月江之後,他尋了個地方養傷。
整整一年,他都沒有再出現過世間。
而那一年時間,其實絕大多數劍修都覺得萬毒真人是死在了文牧的劍下,還有好事者曾去問過當時的劍仙文牧,後者只是說了一句略勝一籌。
那一年沒有萬毒真人,劍仙文牧也是在養傷,所以人們的目有很多都看向了別,有的人看向了那個時候聲名鵲起的劍道後輩,有人卻是看到了另外一個從未見過的劍道宗師。
那人也是金闕境。
劍道境界絕對不低。
但從未在世間出現過,他好似從從天而降的一個人,在那一年裡,他劍挑了許多劍道宗師,無一敗績。
但奇怪的是,他從來沒有自報家門,比劍似乎就是比劍,不為揚名。
他只是帶著一個,行走於世間。
那一年,整個修行界里,估計就是那個劍仙最有名氣。
梁拾問道:「所以那個,便是你?」
子劍仙不置可否,只是繼續說道:「師父看過那場比劍,所以知道真正的劍道魁首是誰,也就沒有去問劍文牧,而是去尋了萬毒真人。」
梁拾打斷道:「照你這樣說,那位萬毒真人和你師父,豈不是問劍了一場,你師父技不如人死掉了,這有什麼好報仇的?」
子劍仙冷漠道:「你不說話,沒人會認為你是啞。」
梁拾吐了吐舌頭,看著有些可,他辯解道:「我這不是為了讓你的故事更覺得有參與?」
子劍仙沒有理會梁拾,繼續自顧自說起來後面的故事。
要是依著梁拾的說法,那麼的師父就應該是正大明被萬毒真人打敗的,那麼自己也不該有什麼報仇的心思。
但實際上,事並不是這樣。
萬毒真人當初的確並不曾明正大和師父一戰。
那一戰之後,萬毒真人自覺已經為了劍道第一,因此再沒有和人比劍的心思,因此此後的那一年裡,萬毒真人依舊是那個人人喊殺的萬毒真人,但他的確不曾再出劍殺劍修。
直到第二年的春天,萬毒真人因為修行,將一整個村子都屠戮殆盡。
梁拾說道:「他以生人之魂魄練劍,妄圖破開金闕,就長生。」
古往今來,為了長生,無數人有無數的方式方法,但像是萬毒真人這麼殘忍的,也不太多。
他殺人便算了,還要將那些普通凡人的魂魄拘押,供他練劍。
這也是為何世上修行者對萬毒真人不恥的緣由。
「我師父並未尋到他,其實已經斷了和他比劍的念頭,卻在某天晚上,遭了他的毒手。」
萬毒真人雖然為人殘忍,但這輩子並未殺過多劍修,尤其是在那一戰之後,更是遇見劍修,都並未出手,可為什麼卻在那個時候,殺了子劍仙的師父?
梁拾說道:「總歸有些因果才是,若說萬毒真人就是想殺你師父,這也不是不可能,但總覺得有些古怪。」
萬毒真人莫名其妙襲殺一位金闕劍仙,這當然有些古怪。
子劍仙淡然道:「事實如此。」
梁拾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說話,恐怕有些事,還是得找到那個正主才知道。
道聽途說,不如真的去問一問事主。
看了一眼眼前的濃霧,梁拾說道:「依著你這麼說,百年前他便是那般,如今是這般,你能那般?」
子劍仙喚出佩劍柳眉,一手提劍,劍氣發。
平靜道:「不管那般,我都要殺了他。」
梁拾慨道:「但願能夠如你所願。」
話音未落,子劍仙已經越過這片沼澤,形消失在毒瘴之中。
梁拾看著那頭白鹿,有些無奈道:「你看看,我早說了,你別想著什麼小母鹿,我跟你講,這世上但凡是沾個字的,都不好對付。」
說完這句話,梁拾微微皺眉,輕聲道:「你就在這兒等著,我等會兒回來找你。」
話音一落,梁拾化作一道劍,消失在白鹿眼前。
白鹿沒,只是自顧自嚼著一旁的樹葉,它是這世上罕見的異,不管這樹葉有沒有毒,實際上都沒有任何影響。
該吃吃,該喝喝。
大不了之後拉一趟肚子罷了。
……
……
子劍仙的劍氣很敏銳,早在梁拾之前,便已經探查到了那個地方,準確的說,應該是探查到了那微末劍氣。
當穿過重重毒瘴的時候,那縷劍氣越發的濃郁,這和百年之前所到的一樣。
所以沒有半點猶豫,便繼續朝前掠去。
在海上修行練劍百年,除去是為了劍道之外,當然也會有他的原因。
殺師之仇,自然要報。
越是如此,前掠速度越快,在短暫的時間裡,便已經前行數百里,此刻側兩邊的樹木明顯要比之前的濃不,但不停下,在半刻鐘后,在一個矮小的山包上停下。
眼前正好有一座木屋,藏於毒瘴之中。
子劍仙單手提劍,就要一劍揮出,想要一劍斬開這座木屋。
這是百年的願景,或許也可以說是這些年劍道前行沒有那麼快的本原因。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是梁拾這般,全無掛念,練劍自在,劍道自然極高。
蓄勢百年的一劍,由此揮出,天幕之上,頓時出現數道劍氣長河,彷彿在天幕遊走,最開始極慢,但在片刻之後,匯合在了一起,速度變得極快,如同一片萬馬奔騰。
劍氣落下,強大無比。
這一劍,論起來起手劍氣,只怕是要比當初在西海上的一戰,還要強大。
這也就是說,子劍仙這段時間,劍道又有進。
這一劍起手便是殺招,之後若是真的能打起來,威勢小不了。
何況子劍仙是來尋仇的。
劍氣從天而降,落到木屋上,之後忽然安靜下來,沒有劍氣斬開木屋的事發生,只是周圍毒瘴,盡數散去。
出木屋真容。
片刻之後,有個消瘦老人從木屋裡走出來,雙手負於後。
他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那道劍氣,笑呵呵說道:「很不錯,這一劍有老夫百年前的水準了。」
這個一頭白髮的老人,仔細打量子劍仙,慨道:「老夫才與世隔絕百年,這世上就多了你這樣的子劍仙,果不其然,江山代有才人出,都不是停滯不前的。」
「你這娃娃,今年可曾有兩百歲?」
老人笑著,似乎不以子劍仙之前向他出劍而生氣,反倒是十分淡然,就像是看到了一個不錯的後輩,分外高興。
子劍仙皺眉,渾劍氣源源不斷湧出,此刻不管是誰來看,都會覺得這子是一柄劍,而不是一個人。
老人手,一道劍氣從他掌心溢出,將頭頂劍氣打斷,這才惋惜道:「你為了找到老夫,估計花了不工夫,可惜啊,老夫這輩子都沒有朋友,費盡心力要找到老夫的,除去是仇人就是仇人之後了。」
老人看向子劍仙,問道:「娃,是不是非得你死我活的事?要不是,老夫陪你印證劍道也可,如果一定要殺老夫,那老夫可要下殺手了。」
子劍仙不說話,只是一殺氣,已然說明了很多問題。
老人搖頭,嘆惋道:「百年之後,希這世上的劍仙,不只有你一個,不然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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