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確實是一個仗義的人,他不僅把九皇叔和輕塵帶進城,問清兩人要去哪後,還把兩人給送達目的地。
輕塵一再婉拒,老農卻直言:“小娘子,這裏不是京城,你進城也找不到馬車,你們別嫌棄我這牛車差,可比你們走路好多了。”
輕塵哭笑不得:“大爺說得哪裏的話,我們激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嫌棄。我們隻是不好意思,你看這天都快黑了,送了我們後,你自己回去,那不得更晚了。”
“沒事,這路寬敞著,就是晚上走在大街上,也不會撞到人。”老農一臉得,順帶又把皇上給誇了一通。
和江南的百姓相比,邊城的百姓更念皇上的好。
江南那個地方本就富足,百姓吃穿不愁,九皇叔所做的變革,對他們來說頂多是生活稍微好一點,而且還不明顯,可邊城不一樣……
在此之前,邊城的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天天在地裏刨食,可一到災荒年,還有許多人死,就是平時,那些山裏,田地產量差的村子,也會賣兒賣換糧。
不能怪做父母的狠心,實在是活不下去,把兒賣了,雖說是為奴,可也不用在這裏活活死,一家人也能得以息。
自從九皇叔登基以來,許多政策都像貧苦百姓傾斜,就像邊城的百姓一樣,他們雖然沒有江南百姓那樣富足,可他們比江南的麵姓更滿足,更幸福。
能吃飽了,不用再賣兒賣了,勤快一點也能存上糧,過年切一塊,這樣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擁有的越,越容易滿足,越容易找到幸福,邊城百姓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要的真不多,他們不怕苦,就怕吃不飽,荒死人……
“和江南相比,這裏反倒治理得更好
。”一路走來,九皇叔和輕塵看到了許多,也聽到了許多,對邊城的父母頗有好。
這一點輕塵很讚同:“民風彪悍也有彪悍的好,那些員總喜歡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事實上要不是真活不下去,誰也不敢和府作對。”
華夏的百姓,儒家文化影響極深,別說現在,就是在輕塵那個時代,小老百姓也是安安分分的,即使麵對不公,能忍的大多忍忍了就過去了,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和政府對上。
當然,那些膽大包天的匪徒,和好吃懶作的混混不在這個範疇。
“有空,見見當地的父母。”九皇叔滿意邊城的況,自然也欣賞這裏的父母,如果真是一個好的,他不介意給對方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有機會的。”他們又不急著回京,想見一個人的時間還能沒有。
“走吧,前麵就是天宇的宅子,我們去門。”輕塵拉著九皇叔往前走……
沒錯,九皇叔和輕塵來邊城,就是為了見西陵天宇,還有原來的西陵瑞王爺和小包子。
大手包小手,十指扣,再想到輕塵之前所說的那句“我男人”,九皇叔的心更好起來了,對上的灰塵也沒有那麼厭煩了。
扣扣扣……輕塵敲開門,一個著藍布的婦人開門,大嗓門的喊道,態度還算和氣:“你們是誰?找誰?”
“告訴你們家主人,故友拜見。”輕塵和九皇叔雖然一是灰,可兩人的氣度擺在那裏,那開門的婦人有些遲疑,到底沒有拒絕,聲音也放低了:“兩位稍侯,我這就去尋問我家主人。”
很快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接著就看到西陵天宇走了出來,看到九皇叔和輕塵,西陵天宇一怔,隨即哈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是你們兩個,貴客臨門,蓬蓽生輝。”
他在此居數十年,雖然每一年都會到走走,可除了九皇叔和輕塵,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
故友相見,沒有什麼兩眼淚汪汪,更沒有什麼陌生、戒備,九皇叔和西陵天宇,完全沒有半點影響……
九皇叔看了西陵天宇一眼,點了點頭:“十年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
西陵天宇沒有變,雖然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卻沒有讓他變得圓世故,更沒有鬱鬱不得誌的頹廢,他依舊是那個清雅從容的皇子,從不因得勢而張狂,也不因失勢而自暴自棄。
他們這群人當中,西陵天宇對權勢,是看得最淡的一個……
西陵天宇熱地將兩人迎進門,邊走邊道:“我老了,你們兩個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尤其是九……九爺,看上去越來越年輕了。”
和輕塵也越來越般配了。
“嗯。”九皇叔心好,難得出一個笑臉,隻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
“九爺,我說你們這是從哪裏來?這一是什麼裝扮?”故友重逢太過喜悅,西陵天宇這個時候才發現,九皇叔和輕塵兩個人,就像在塵土裏打過滾了一樣,連頭發都沾著一層黃沙。
九皇叔得了?
“別說……這邊城什麼都好,就是黃沙大了一點。”輕塵看了看自己,到底沒有手去拍。
一拍就塵土飛揚。
“這個確實,隻是九爺他得了?”這兩人怎麼沒有坐馬車來,而是騎馬來的?
西陵天宇可是知道九皇叔有多幹淨,別說這塵土了,就是髒了一塊,九皇叔也不了。
輕塵看了九皇叔一眼,笑道:“鄉隨俗,不了也得。”
幸虧沒有告訴西陵天宇,九皇叔和是坐馬車進來的,不然西陵天宇肯定要笑死。
“好吧,那兩位是……”西陵天宇看九皇叔黑著臉,強忍住笑意。
“沐浴!”九皇叔直接截了西陵天宇的話。
他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就讓人給你燒水,不過……小地方,可和京城比不了,你著點
。”西陵天宇怕九皇叔潔癖癥發作,提前打預防針。
九皇叔能為輕塵忍,可不會為他忍。
“沒那麼氣。”九皇叔麵對西陵天宇,話倒是稍多一些。
也許最初是互相利用,可到後來九皇叔,確實是把西陵天宇看作朋友。尤其是後來,西陵天宇在西陵的所作所為,更九皇叔安心。
他沒有看錯人。
“知道你大老爺們不氣,我不是擔心輕塵不習慣嗎?”西陵天宇還是和以前一樣,本沒有把九皇叔和輕塵,當皇上、皇後來對待。
他們兩個在這裏,隻是他的故友。
“很習慣。”九皇叔這是大實話,輕塵比一般的能吃苦,外宿什麼的,都不嫌條件差。
西陵天宇笑著點頭,沒有接話,而是近乎歎的說了一聲:“這麼多年不見,你們兩個還是這個樣子,一點也沒有變。”
西陵天宇說這話時,眼眶微微有些泛酸,心裏某個地方也揪痛。
十多年,對他來說,許多事已是是人非,要不是九皇叔和輕塵出現,他都快忘了,他曾經是一國太子。
“你也沒有變。”九皇叔深深地看了西陵天宇一眼:“很好。”
“確實很好。”西陵天宇接了一句,但是……
他們兩個人說的好,卻不是同一個意思。
“你們兩個就這裏互相打啞謎吧,我是不了這一塵土,我要去找個地方,把灰塵先拍一拍。”輕塵借機遁走,好讓兩個人有機會說說話。
“輕塵的子也沒有變。”西陵天宇看著輕塵的背影,可眼神卻是散渙,沒有一焦距。
九皇叔知道西陵天宇在說什麼,微歎了口的氣:“跟我回京吧
。”
“啊?”西陵天宇一怔,隨即搖頭:“不了,這裏很好。”
遠離京城,遠離浮華,遠離危險,可京城相比,他更喜歡這裏。
淳樸、自然,雖然條件艱苦了一些,可他活得更自地。
“……還在等你。”九皇叔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可那個是西陵天宇,所以他不得不多關注一點。
當年,西陵天宇的太子妃,在西陵破國後,就被崔浩亭接了回去。
即使不滿這個人,沒有跟西陵天宇一起走,可想到天宇最後的托付,九皇叔並沒有虧待,並且也暗示過崔浩亭,天宇沒有想過捆一輩子,要想嫁換個份,依舊可以出嫁……
隻是,人就是這樣,隻有在失去後,才知道擁有可貴。天宇這個太子妃,並沒有如九皇叔所說的那樣出嫁,可是數十年如一日呆在崔家佛堂……
借由崔浩亭轉告他。說,後悔了。
後悔?
九皇叔是不屑的,在失去後才說後悔,有意思嗎?
九皇叔沒有理會,這一晾就是十年,直道決定來找西陵天宇,九皇叔才讓人查了一下,西陵天宇的近況。
知道西陵天宇不曾娶妻,再加上崔浩亭的懇求,九皇叔難得多管閑事一回。
如果,天宇肯跟他回京城,他不介意幫那個人一把,就當是……
看在那個人,為天宇守了十年的份上,如果能讓天宇因此回京,他不介意做一回好人,管一次閑事……
給讀者的話:
我來晚了,說好兩章的……我努力朝第三章鬥,下一間爭取五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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