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救人，告又過了兩個權貴世族的船，到了夜染他們的樓船。

船上掛著夜字的旗幟，迎風招展。

差們自然十分殷切，積極地請船過關。但樓船並未前行，停在了關口。

橘紅取出一張寶鈔遞給領頭差，「這是過關費，請查收。」

新增關稅這一條政令，夜染是知道的。

而且覺得，如果嚴格按照政令執行，也是一條善政，能夠改善國庫不敷出的力。

關稅分兩種。貨船稍微重一些，據貨多，二十稅一。

非貨船的普通過路百姓，以人頭來收，均攤下來每個人百文錢。

關稅主要是靠積多，貨多稅多。

像如今這種達貴人不收，隻逮著幾個小商戶薅，已經完全走偏了。

「謝謝殿下！」那差也不敢推辭，收下了。

每日這麼多船，倒也有一些世族非常積極主稅，不管他們是遵紀守法，還是怕落下話柄，對於這種……

差們自然也懂得配合。

「開關！」

夜染卻沒命船前行，而是指著旁邊被扣押的三艘貨船道，「這是怎麼回事？」

剛纔在後麵看的一清二楚。

「這是小的們收的稅。」那差打哈哈道。

夜染不依不饒，「據關稅律，貨船二十稅一，你們收了三艘船，看來剛纔是過去了一個六十船的大商隊？能組織六十船的大商隊，九州也沒幾家。」

「這是哪家的稅？」

那差臉頓時白了，額頭冒起一陣虛汗，「殿下。小的們隻是奉命行事。還請您行行好……」

「那就讓你們的主出來見我！」夜染冷道。

那差巍巍噗通一聲跪下，「殿下，侯爺……侯爺不在……」

此國策乃太子獻上，奉旨辦差的是他的表兄弟皇後的侄兒——長信侯曹澄。

但長信侯何等尊貴，怎麼得起在這風吹日曬的苦。

將事攤給下麵的管事理……

十天半個月也不會來一趟。

夜染現在要見主，他們一時半會去哪找？

夜染：……

「殿下饒命。」差趕給夜染磕頭。

夜染也不和他多做計較，冷道，「把船還給他們。」

「是是是……」

「你無辜毆打百姓？賠錢！」

「小的賠賠賠！」

隻要夜染不與他計較，那差哪有不應的。

那一旁哭泣的爺孫倆沒想到還會峰迴路轉，有這種際遇。

趕對著夜染行禮道謝。

「民陶紗錦，拜謝公主殿下。公主大恩大德，民沒齒難忘！」

夜染沒有半分自得之意，隻覺得糟心。

好好的善政，卻能辦這樣？

……

按照律法重新了稅，陶家的船，終於過關了。

夜染派人把陶家祖孫兩人請到了船上。

「朝廷新增關稅，依律二十稅一。但主卻濫收，兩位是親歷者，對於這種不公的待遇，可願告？」夜染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陶老丈嚇了一跳，「聽……聽說那主是長信侯？」

「不錯。」夜染點點頭，「但本宮作為證人，自會護你們周全。」

陶老丈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趕給夜染下跪磕頭，「公主殿下饒命，我們隻是區區草民，實在不敢……不敢與長信侯作對……」

更不敢和太子殿下作對。

眼前的這位公主，不怕得罪太子和長信侯……

但他們不過是普通百姓……

如今要打司，這位公主要針對太子黨，自然會保他們一時。但這陣風頭過了呢？

還能保他們一世不？

這種大人之間的爭鬥，還是躲的遠遠的好。本以為這公主是好心相救……

沒想到是要利用他們，去對付別人呢。

他陶老丈纔不上當。

「不是吧？剛才他們吞沒你們全部家產，多大仇啊，這都不敢反抗？」風輕歌見這老丈如此慫，頓時氣不打一來，「如此弱，難怪被人欺負！」

夜染略略有一些失，但也不生氣。深知百姓們若不是被的活不下去，都不會反抗府……

如今他們的麻煩，已經被自己解決了。

對他們來說，反正這一次關已經過了。

何必去招惹司呢？

這關稅欺負人，他們大不了以後都不來了。

惹怒大人，那是萬萬不敢的。

「這位姑娘說的是。老丈別無他求，隻想和孫好好活著。無法替公主做事，請公主殿下恕罪。」陶老丈唯唯諾諾。

風輕歌氣的無話可說了。

夜染平靜道，「不必如此。何罪之有，你們回去吧。」

救人不是為了打司。

是九州的公主，九州之人都是的百姓，替他們拿回屬於他們的貨，是一個公主的自我修養。

這是救人的原因。

至於打司，是為了救其他人。

唯有把長信侯換下來，讓一個能公正執行這項政策的人當主，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

所以需要一個人去打司。

陶家祖孫不願意也無所謂。

回去就會派人來這守著，總能找到一個願意告的。

總之這件事，絕對不能當做不知道。

「謝謝公主殿下，殿下仁德！草民告退！」陶老丈鬆了一口氣，行禮道謝。

他拉著陶紗錦就往外走，但意外地……

拉不。

陶紗錦彷彿腳下生一般，一步也不挪開，柳眉皺，似乎在思考什麼。

「紗紗，快向公主行禮告退，我們走了。」

陶紗錦回過神，堅定地搖搖頭，「爺爺，我想告！」

陶老丈急了，「你……你不要衝……」

「孫並非衝，如果公主不管，我也不敢自找麻煩。但殿下若能幫忙，一定能給吾等一個公道！」陶紗錦認真解釋，抬頭看向夜染，俯一拜：

「請殿下為天下百姓做主！」

「你你你……你不要命了？」陶老丈急的上火。這是何苦來哉。

夜染倒不由對另眼相待。這子年紀不大，一襲碎花長，小家碧玉的模樣，但卻是個有魄力敢作敢為的姑娘。

「很好。」夜染看著，點頭道，「京之後，我會派人保護你們，橘紅和你們一起去府上告，朝廷是個講規矩的地方，放心。」

「謝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