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祁北對夜染的認知此事定下後，夜染詢問的來歷，方知是秦南郡人。

家裡原本養著百畝桑田，是做生生意的。

但前幾年，父母兄長在賣貨路上，遭遇山匪劫道，皆丟了命。

家裡因此欠下大筆貨款。

僅剩爺孫倆掏空積蓄，賣了大半田地，這才還了債務。陶紗錦從小耳濡目染，對生意也有些天賦，靠著僅剩的兩畝桑田抵押，借賣貨，漸漸把生意做起來了……

這兩年也算是薄有家產。

於是這一次決定乾一筆大的。抵押了家產，籌了三艘生……

來一趟京城的利潤太大了。

隻要順利賣完，的資產就能翻十倍。

這也難怪即便行商路上經常遭遇危險，但還是有許多商人前仆後繼……

陶老丈家裡隻剩下孤兒寡祖，隻想著平平安安，實在不敢招惹麻煩。

但陶紗錦不這麼認為。

於，激公主相救，也敬佩公主的為人，相信公主。

於利，還想做生意。但關稅不改，就不能再來京城了。

「秦南的生？那可是九州最好的。」夜染笑道。

陶紗錦一愣，驚喜道，「殿下也知？」

「夜家是做生意的，我也是個商人。」夜染笑容和氣，「畫坊收生，你這三艘貨，我都要了，按市價收。」

若是自己賣，還得賣兩個月呢。

這倒是省了的事。

「謝謝殿下！您放心，這生但凡有問題的，雙倍賠償！」陶紗錦立即道。

兩人說了些許生意買賣上的事，夜染越發覺得是個人才。

最後陶紗錦祖孫先回了他們的船。

看陶老丈那樣子，有一肚子話要教訓陶紗錦。隻是當著自己的麵不敢說……

不過夜染相信陶紗錦能理好。

接下來，纔是一場仗。

「現在世道這麼的嗎？行商真不容易。」風輕歌聽聞陶家慘遭劫道，作為一個土匪，對同行十分抵。

收點買路錢得了，要人的命做什麼？

真的是殺取卵，一點都不懂可持續發展。

「天子腳下還好，越偏遠的地方越。大商隊會雇鏢局，小商販就隻能聽天由命。」顧宴對此倒是十分瞭解。

他的千裡閣（鏢局），就是應運而生。

開遍九州各……

生意紅火。

所賺的銀子，都被他用軍隊的模式訓練和武裝千裡閣數以萬計的護衛……

這就是一支藏兵於民的軍隊。

不能沾染兵權的顧家子弟，用迂迴的辦法，悄悄練了一支軍隊。

在數年後，撐起了九州最後的屏障。

因為這一群「護衛」分散九州，在不匯聚起來之前，誰也沒有意識到，他們是一支軍隊……

除了，夜染。

聽顧宴之言，夜染也在暗自思考。萍水相逢，所以一直沒和顧宴提千裡閣的事……

未免淺言深。

但這一來一回兩人已經是朋友了。如果能夠找個時機，千裡閣……

就能讓這一支軍隊，提早形。

因為練兵太廢錢了……

顧宴練兵的速度不算快。一小撮一小撮的練，直到數年後才徹底軍。

手裡有兵，才能心底不慌。

也得要錢啊……

所以還是先把夜家掌控在手中再說。此時還不算合適的時機。

「你想讓誰替代長信侯？」一直彷彿吉祥悶不做聲的祁北，突然道。

夜染一怔，「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誰願意。如果朝廷能允許，我遂自薦。」

「你也知道除了你，沒人願意？」祁北劍眉微挑。

夜染扯了扯角，似乎無奈卻很灑，「但我是公主嘛。」

公主這個份，讓錦玉食，平安長大。

自然，要承擔公主的責任。

救人非見義勇為，隻覺得是在履行自己的責任。

父皇不親，皇室忌，為何依舊要護九州天下？

不是替任何人保護九州。

是公主，這就是的九州，本該護之。

四目相對。

祁北已經不是第一次知道，夜染和劇本不一樣。

但這一次不同。

以前不管怎麼變化，他對的認知，都是一個渡劫的主。

一個不好好談，把劇走的七八糟的子。

一切說到底還是圍繞恩怨仇，你來我往。

但現在……

聰明機敏最擅長趨利避害，連宇文舟這個命中註定的劫數都避開了的夜染，卻做了一個最愚蠢的選擇。

和整個權貴世族對著乾。

太子難道就不想博得百姓民心？自然是他明白，一小撮百姓鬧不出大事……

相反損害天下權貴的利益，他太子之位都坐不穩了。

朝中袞袞諸公，哪個不是權貴？豈能和群臣作對？

夜染是公主，但也不過是公主，可以不管，用不著得罪人……

但夜染說，因為我是公主。

祁北第一次看見，這樣理解公主二字的公主。

公主不僅僅是一個華麗而尊貴的份，亦是沉甸甸的責任。自難保，被人覬覦和猜忌，輾轉於權勢爭鬥之中，卻也從未忘記，自己是九州的公主。

一個很傻的小子。

卻是位了不起的公主殿下。

的眼從未侷限在之中，不僅僅是個渡劫的主……

這樣的夜染，十分陌生，卻彩照人，熠熠生輝。

「朝廷不會允許。」祁北道。

夜染當然清楚，自己份雖然尊貴，但至今尚未擔任過職……

做也是要講資歷的。

一個新人，朝廷有太多藉口把此事打回，不讓當主。

也想過了最壞的況，就是沒人擔任主。

關稅策令暫時停止。

雖然十分可惜，但也好過如此欺百姓。

「最壞的結果，也是好結果。」夜染抿，「我不急，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祁北眸微閃，沒再多言。他知道一個停止的政令，想要起複，很難通過。

最好就是，一勞永逸。

風輕歌看了看夜染，又看了看祁北，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看向對麵的顧宴，二麵懵呆。

船在京城碼頭靠岸。

陶紗錦和橘紅去報，季絡繹拽著顧宴回顧家，風輕歌也得走了，眾人就此告別。

「公主，我要和你說句悄悄話！」風輕歌拉著夜染走到巷子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