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著沖我傻笑的馬強,心裏突得一下,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強子,你……」
「爸爸,爸爸吃糖!」
馬強咧傻笑,哈喇子順著往下流淌,從地上抓起一塊泥,往我的裏塞。
我無於衷,任憑那髒兮兮的泥粘在,心彷彿被堵了個大石頭,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
馬強瘋了……
雖然沒死,但卻失了智……
我忽然明白了,小翠把我引到這來,就是要告訴我,馬強瘋了——雖然我並不知道,他怎麼在那屠殺中活了下來,也搞不懂他的傷口怎麼恢復,但這一刻,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把他帶走。
我拍了拍馬強的肩膀,沉重地說道:強子,不管怎樣,我都會把你帶走的。
「爸爸!」
馬強高興地哇哇大。
似乎聽懂了我的話。
我在附近,又四搜索了一下,想找找,是否還有和馬強一樣的倖存者。
可惜,除了遍地的,再沒有一個活口。
那三個黑人,來勢洶洶,手不凡,顯然不是普通人——他們找陳老太要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為了一己之私,可以殺掉整個村子的人?
我心裏翻騰著怒火,不甘,悲涼,但最後……只剩下無力。
當晚,我帶著瘋了的馬強,連夜離開了大山,一直到早上的時候,馬強累得直翻白眼,大聲嚷嚷著:「爸爸我好累,我要睡覺覺。」
我安他,說馬上就到了,但他不聽,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旁邊過路人走過來,指指點點,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看什麼看,給老子滾!」我怒喝道。
興許是我的造型和瘋子差不多,過路人都出忌憚之,紛紛躲開。
雖然手機丟了,但好在錢包還有點錢,我背起馬強,在附近找了一個旅館,讓他一直休息到了中午,等他醒來后,我又帶他去一個小菜館隨便吃了點東西,這才繼續出發。
算了算時間,從離開D棟到現在,差不多已經快半個月了,也算是遵守了和孫姐的約定。
坐公車的過程中,馬強就像個小孩一樣,指著窗戶外面,興地拍手:「爸爸快看,外面好多汽車,滴滴叭叭,嗚嗚嗚嗚——」
周圍乘客都朝他看了過來。
「我要出去坐車車!」
馬強把腦袋往窗戶外面,我嚇了一跳,趕把他拉回來,他嚎啕大哭,說要出去坐車車。
我說這裏就是車車,他說這個車車太慢了,他要坐更快的。
一番鬧騰后,總算是到站了。
我拽著馬強,下了車,往康醫院走去。
那門衛老伯看到我,十分驚訝,說:志勇,你這是從哪回來了?怎麼全都弄得髒兮兮的?咦,這小子是誰?
我無心跟他聊天,隨意應付了一下,帶著馬強往D棟走去。
重新回到D棟,看著這個暗無天日,氣森森的地方,我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
有慨,有唏噓。
最終,還是逃不掉這裏啊。
到了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母親——在這裏工作了一段時間,我見證了太多病人的絕和痛苦,還有深夜之後,隨時會出現的死亡威脅。
放任不管,我能眼睜睜地做到嗎?
以前可以,現在真不行。
我做不到拯救世界,至要守護這裏,守護那個該死的404大門。
現在忽然有些明白,守夜人是什麼意思。
守夜,守的恐怕就是404吧?
「田醫生!」
幾個在外面散步的病人,看到我都非常高興,過來打招呼。
我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
「誒,這不是馬強嗎?」
有個病人說道。
馬強沖那病人傻笑道:「爸爸!爸爸你來接我了?」
那病人驚呆了,問我馬強咋了?
我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
這時候,曹從D棟走出了出來,看到我,明顯有些意外,說:田志勇,你居然活著回來了?
我還來不及應答,已走到我面前,又是掰我的眼皮,又是著我的脖子,一陣查看。
半晌后,的臉鐵青無比,說:你沒找到那老妖怪?
我苦笑道:找是找到了,但沒弄到,還差點丟了小命……
「到底怎麼回事?」曹疑道。
「媽媽!」
馬強忽然傻笑一聲,撲到了曹的懷裏,腦袋往上蹭:「媽媽,我要喝!」
「喝你嗎個頭!」
曹然大怒,一耳扇在了馬強的臉上。
馬強被扇得原地打了個幾個轉,倒在了地上,曹還不解氣,又衝上去,狠狠地踹了他幾腳,破口大罵道:「狗東西,連老娘的豆腐都敢吃,活得不耐煩了?」
我連忙攔住,說:別打了,馬強他瘋了!
「瘋了?」曹一愣,狐疑地看向馬強。
「媽媽,你不要打我,我乖,我乖……」
馬強坐在地上,著眼睛嚎啕大哭。
曹這才相信,驚訝道:怎麼瘋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嘆了口氣,把離開D棟之後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曹。
說實話,我對也不是百分百信任,畢竟和孫姐,還有孔副院長那伙人時常鬼鬼祟祟,不知道在醞釀什麼謀。
但,現在D棟是唯一的「大師」,有些事,我也只能告訴。
曹聽完了,臉晴不定。
我說:那老祖宗厲害得很,就連老何,也變了他的同類,程小燕更是生不如死……
「不,我現在在意的,並不是那老妖怪,而是那三個黑人。」曹一臉凝重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三個黑人,恐怕來歷不凡。」
我心想這不是廢話嗎,秒殺陳老太,把整個村子都屠了,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那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我說。
「廢話,我又沒見過他們,而且他們還矇著面,我怎麼可能知道?」曹沒好氣地說道,「不過,有一點能肯定的是,他們應該和我是同行。」
「同行?」我一愣。
「嗯。」曹點了點頭道,並沒有多做解釋。
接著,又說:「從你的經歷來看,那陳老太的實力,絕不弱於我——而那三個黑人,卻能輕易擊殺,由此可見,那三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要是被他們找到這,我們恐怕都得完蛋。」
我嚇了一跳,有些心虛道:你的意思是,我把危險帶到了D棟?
曹咧一笑,說道:這只是我的假設,他們當然不會找到這裏——第一、他們肯定以為你已經死了,第二、現實這個年代,醫院畢竟屬於公共場所,這些人再猖狂,也不敢在這裏隨便顯手。
「對了,他們找陳老太要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曹忽然盯著我問。
我被的目盯著有些發,說:我怎麼知道?不過,陳老太即便死,也不肯把那東西出來,想必那東西一定非常重要。
「嗯,是這麼個理……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呢?」曹喃喃自語。
我忍不住問,紫眼殭,是不是很厲害?
曹看了我一眼,說道:當然,紫眼殭,是僅次於飛僵的存在……你問這個幹嗎?
我說:程小燕對我說,,可能馬上就要變紫眼了。
「什麼?」
曹瞪大了眼睛,震驚道:你……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啊。」我苦笑道。
曹沉著臉道:上次見到那老妖怪,不過只是黃眼,沒想到才一段時間,就快到紫眼了……如果真到了紫眼,那我們金花市,恐怕就要出大子了。
我驚訝道:有這麼嚴重嗎?
「唉,算了,考慮這個本沒意義——若真到了紫眼,自然會有高人出來收拾。」曹搖了搖頭,語氣有些落寞,「畢竟,現在我都自顧不暇了。」
我問曹,你怎麼了?
沒理我。
「那個姐,還有件事我想請教你一下?」我著發獃的曹,小心翼翼地問道。
眉頭一皺,說道:說屁快發。
我乾笑了兩聲,忙說:是這樣的,剛才我跟你說過,老祖宗,是為了報復程小燕的親生父母,所以才把錮在自己邊的。
「你說,這種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居然被程小燕的母親給制服?這是不是說明,的生母不是一般人?」
曹眉頭一挑,道:有可能吧,畢竟這世界看似平靜,實則奇人異士大多於鬧市,那小丫頭的母親是個人高手,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我點了點頭,繼續道:老祖宗說,程小燕的母親姓周,父親姓曾,在你這一行里,可有這類姓氏的大人嗎?
「姓曾的沒聽過,姓周的……倒是有。」曹沉了一番,說道,「不過,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絕不可能是你小朋友的母親。」
我不死心,說:你就這麼肯定?
「當然。」曹點了點頭,目中,竟出極為罕見的欽佩之,說道:「畢竟那個人,在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那小朋友什麼份,怎麼可能是那個人的兒?」
說著,一臉地鄙夷看向我,說:我知道你想幫你小朋友找的生父生母——不過,我所知道的這個周姓子,絕不可能是的母親。
我心裏有些不高興,憑什麼程小燕的母親,就不能是出類拔萃的大人?
「對了,從今天開始,你是準備繼續在D棟上班了嗎?」曹道。
我點了點頭,道:當然。
「那這小子呢?」
曹指著馬強。
我看了眼在旁邊玩泥,一臉瘋癲的馬強,說道:「讓他住在D棟。」
「不可能。」曹冷聲說道,「D棟不是神病院,可沒有收容瘋子的義務——而且,把他放在這裏,你真能放心?」
「什麼意思?」我皺眉道。
「萬一,我是說萬一,他要是趁你不注意,打開了404病房呢?」曹冷笑道。
聽到這話,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跳。
是啊,馬強現在失去了智,萬一不小心打開了404怎麼辦?
我可以照看他一時,但不可能24小時都看著他吧?
「把他送到旁邊的神科吧,給孫潔打個電話,讓照顧一下這小子。」曹道,又補充道,「放心,神科的環境再怎麼樣,也比D棟好太多了——除非你想害死他,就讓他住在這裏。」
我沉默了幾秒,點頭道:「我明白了。」
接著,我給孫姐打了電話,聽到我回來了,非常高興,說我真是個誠信的人。
我心中冷笑,能不誠信麼?再不回,指不定你會對我媽做出什麼事。
我跟孫姐說,我有個朋友得了神病,你能安排一下?
孫姐很爽快的答應了,說現在就打電話給神科的馮主任,讓我直接去過去找他就好。
到了神科,我跟前臺說找馮主任,前臺讓我稍等,沒過一會兒,就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那男人一聲白大褂,雖然兩鬢灰白,但人看著很神。
他笑著和我握了握手,說你就是孫主管介紹過來的吧,我見過你,上次蔡坤是不是就是你送來的?
「馮主任記真不錯,對了,蔡坤現在怎麼樣了?」我說。
「他……」
馮主任臉忽然變得有些難看,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心中一沉,立刻意識到蔡坤恐怕出事了。
「馮主任,帶我去見蔡坤。」我沉聲說道。
見他不吭聲,一臉心虛,我心裏更加懷疑了,怒道:「他是不是死了?」
「沒……沒有,怎麼會死呢?」馮主任尷尬地笑道,「唉,算了,你跟我來吧。」
我跟著馮主任,來到蔡坤的病房。
蔡坤因為有狂躁癥,所以單獨在一個房間關著,房間的構造,牆壁,都是海綿,這樣做,是為了防止他自殘。
過明的玻璃,我看到蔡坤趴在白的病床上,雙手在空氣中劃來劃去,彷彿是在游泳似的。
我對著裏面喊了一聲:坤坤!
本以為他聽不懂,沒想到他立刻就停止了作,從床上爬起來,傻笑著走到了我面前。
看到他的模樣時,我子一,整個人好似被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因為,蔡坤的眼眶,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
他的眼珠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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