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放下茶杯，目古怪的打量著，「你這姑娘怎麼這麼奇怪？你找這樣的種子做什麼？難不你還會種一些旁人不會種的？」

宋暖笑著走過去，「也許會呢。我這人就喜歡新鮮的東西，所以才來找找看。」

「那你怎麼就覺得我這有你要的？」

呃？我有覺得嗎？

宋暖看著老頭兒狡黠的目，忽地笑了下，一臉誠意的道：「因為老伯看起來就骨骼清奇，一看就是喜歡獵奇的人。」

「骨骼清奇？」他低聲呢喃，隨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

「小姑娘，你可真是一個有趣的姑娘。」

「老伯，也是一樣。」宋暖狡黠的笑了下，問：「那我們這算不算趣味相投？」

「算算算！」老頭兒擱下茶杯，起，「你且在這裏等一下，我進去給你找包東西出來。」

「多謝老伯。」

宋暖四下看了看，還真看到了不稀奇古怪的東西。

看來，這老頭兒，還是一個老頑啊。

不一會兒，老頭兒提著一大袋的東西從裏面的庫房出來，「丫頭，你來看看，這些東西，你可要？」

他將布袋放在櫃枱上。

宋暖過去，只見布袋裏又有許多紙包，大大小小的。取出一個紙包，拆開，裏面是褐的種子，蕎麥般大小。

剛才在想什麼，這會兒就有什麼。

這是空心菜的種子。

面喜，又拆開一個紙包，裏面赫然躺著秋葵的種子，圓圓的，瞧著倍覺得可。

宋暖一個接一個的拆，越拆越驚喜。

本停不下來，直到全部拆完。

是拆完看過之後，又包起來，所以，桌上並不，只是紙包堆了一座小山。

「老伯，你是我遇見的人當中，最為風趣可的人。」

「丫頭，你是我遇見的人當中，最為誠實真實的人。」老頭兒覺著的語氣，笑著指著了桌上的紙包，「看來，這些東西你是看上了？」

宋暖重重的點頭。

何止是看上了。

簡直是驚喜！

雖然這些種子看起來不太新鮮了，但也不一定就不能再育苗出來了。

「人家是酒逢千杯。我老頭兒也風雅一回，種子贈知音，這些全送你了。」

老頭兒將紙包裝回布袋裏，系好帶子，直接往面前一推。

「不會嫌棄吧？」

「啊？」宋暖還在懵圈中，突聽他這麼一問，立刻搖頭，「不會，不會！我謝老伯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嫌棄？老伯，這些種子，你送給我，那我就收下。」

「我們畢竟是趣味相投的人，要塞銀子，那就顯得太惡俗了。你說是吧？古人有今日你贈我花種，他日我贈你一束鮮花的雅緻。我們也附附風雅，今日你贈我菜種子，他日我贈你新菜鮮瓜香果，如何？」

聞言，老頭兒開懷的笑了。

「老夫正有此意！小丫頭，咱們果然是投緣人啊。」

宋暖抿笑。

「坐下來，喝杯茶？」

「請！」

宋暖落落大方的坐下，與老頭兒品茗聊天。原來這袋種子是他去年去他國雲遊時，從當時百姓手中收集來的。

他一心獵奇，可收回來卻無從下手。

於是就一直放在庫房裏。

今天，這些種子也算是找到識貨的主人了。

也在聊天中，他們知道了彼此的名字。

「原來，你就是那酒樓的宋大廚啊？前些天，他們上我這買黃豆時，還聽他們在議論呢。還真是個丫頭片子，嗯，不錯！有點本事兒。」

「松伯，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酒樓做事，我先走了。」

「好！得空了，過來喝茶。」

「好咧。」

宋暖沒花一文錢得到了一大袋種子，還結識了一個忘年。

「噗……有趣的人。」

「想不到這是你結男人的方法？」拐彎，溫晗攔下了宋暖，雙眼像是噴火龍一樣盯著。

宋暖皺眉。

這人還真像是狗皮膏藥。

他以前不是很嫌棄嗎？現在又常來堵做什麼？現在這副抓功一樣的表又是幾個意思？

腦子有病吧？

「與你何關？你算哪蔥哪蒜？」

「你？」溫晗咬牙，隨即又低笑一聲，「你就是報復我，也不用如此作賤自己吧？一個病鬼，你與他假裝恩，我也就忍了。現在這老通吃，為了這麼一小袋的東西？」

他從上出了一兩銀子，「如果你那麼做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那麼你功了。我現在給你一兩銀子，你是不是也可以……」

「可以你妹！」宋暖抬往他踢去，溫晗機警避開，滿目戾，「同樣的招數，你還要再使？」

宋暖抿，默了默，道：「這裏人多，咱們換個地方？」

聞言，溫晗雙眼驟亮。

果然，他猜對了！

宋暖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

果然，心裏一直有他。

「跟上來吧。」宋暖轉往一旁的巷子深走去，不知不覺就走到舒松糧鋪的後面巷子裏。

那是一條沒有退路的窮巷子。

四靜悄悄的，本沒人。

溫晗發現了這一點，心也跟著澎湃起來。果然，這個宋暖並沒有表面那麼剛烈，這麼會找地方。

突然想到會不會與那病鬼早已房？

溫晗的臉驟沉了幾分。

「就這裏吧。」宋暖背過他，彎腰放下布袋。地上，他的影越來越近，他張開手臂一副要從後面將抱住的姿勢。

宋暖的眸冷厲下來。

在袖中的雙手攥了拳頭，在溫晗彎腰之際，突然轉，雙拳齊擊，順便往他膝蓋上用力一踢。

「啊……」

砰！

溫晗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那跪在石板上的聲音，聽著都疼。

他痛苦的捂著雙眼，嗷嗷大。

宋暖並不這麼就算了，抄起一旁裝垃圾的空竹筐，將溫晗套在裏面，然後往他上狠狠的踢去。

「死不要臉的東西，姑也敢肖想，是不是想讓我廢了你的邪惡？」

「我宋暖以前眼瞎，現在好了，看到的全是噁心的你。」

「斯文敗類，讀著聖賢書，干著畜生不如的事。你這個連狗都不如的東西，姑看得上？」

「呸！姑的眼睛好了，不瞎了！」

宋暖生氣歸生氣，但踢人還是有分寸的，專踢一些痛更清晰的地方。

溫晗倒在地上，沒有章法的閃躲。

宋暖拍拍手灰，拎起布袋，「沒勁！下回皮找時，麻煩你把自己練得魄好一些，這樣我才能盡興啊。」

說完，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院牆，一襲藍祥雲長袍的男子負手站在花窗前，將剛才的那一幕全部收眼中。

他嘖嘖出聲，饒是興趣的道：「好潑辣的小姑娘，有點意思！」

他後的舒松低低一笑，「那宋暖的確是與眾不同。」

「宋暖？」藍袍男子轉看去。

「是的，爺。」

「你怎麼認識的？」

「剛才到鋪里買種子，屬下把那一包種子送了。」舒松仔細的觀察著趙承志的表。

「松伯，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沒什麼。」

「松伯，你在這裏，可還習慣？」趙承志岔開了話題，走到石桌前撂袍坐下，「還是沒有那家人的線索？」

舒松搖頭，「沒有。一年了，我沒有那家人的消息。」

「你覺得他還能活下來嗎？有沒有可能……」趙承志說著，頓了頓，閉上眼睛，許久才輕聲吐出一句話，「會不會連同那家人一起沒了？」

聞言，舒松的面變了幾變。

「我不敢輕易斷言。」

「算了！」

「算了？他不打算查了？」

「我過幾天就離開。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是一無所獲，那我們就換地方查。」

這些年，他們已經查過不地方了。

差不多把整個大楚都翻了一遍，可仍舊沒有他那個表弟的消息。當年，姨母難產，將孩子托負給舅父，當時就發現那孩子從母胎帶毒。

外祖父和舅父急得不行，小心翼翼的養著孩子。

在孩子周歲時，他們派人護送孩子去與遠在邊關的親爹團聚。只半年，邊關失守，姨父為國捐軀，他的小表弟從此沒了音訊。

一晃就二十年了。

趙承志其實也早就不抱希了。

只是再不抱希，也不忍這麼就放棄尋找。

舒松點頭，「是，爺。」

……

「暖暖，你一聲不吭就上哪去了？」溫崇正站在酒樓大門口，著急的回來踱步。

如果不是怕與宋暖錯開。

他現在就去街上找人了。

宋暖將手中的布袋提到他面前，輕晃了幾下，笑容可掬，「我去糧鋪尋菜種子。阿正，我今天運氣好到，這布袋裏的種子，可全是我的寶貝啊。」

說話時，雙眼發亮，無法掩飾的喜悅。

溫崇正接過布袋，牽過的手，角不住的往上翹。

每一次看到這樣笑著，他就跟著一起高興，忍不住的咧開角，跟著一起笑。

「手，這是怎麼了？」

溫崇正拉起的手，舉到面前，低頭細細檢查。

手背上劃了一條長長的傷痕，上面還有乾涸的，顯然是剛才在哪個地方劃的。

宋暖看了一眼，皺眉。

一定是收拾溫晗時，不小心把自己的手也劃了一下。只是剛才打人太爽了，沒有覺到疼痛。

「我也不知道在哪裏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