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對不起！以前是我惹你生氣了，你別哭了。」

楊老爺子搖搖頭，他鬆開的手，轉低頭急急的往一旁的拱門走去。

眾人唰的一下起，齊齊看了過去。

楊安看向宋暖，道：「小宋，還是你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宋暖點了點頭，走向那道拱門。

拱門後面是一個偏廳，那裡四面牆前都擺著架子，架子上有很多擺飾，看起來都價值不菲，中間放著一張圓桌。

看樣子應該是偶爾招待客人，或者是休息的地方，因為那邊靠窗的地方放著一張榻。

宋暖沒有心思去觀察那些架子上面的東西，有多名貴？只看著那個趴在桌前，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老人。

宋家寶都可以原諒宋老頭，宋暖這些日子也是想過，為什麼自己不能放下過去？

一步一步的朝楊老爺子走去，站在他旁，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按了幾下。

「外祖父，你別哭了，對不起！」

楊老爺子聽到的聲音，微微抬頭，抹去眼淚后，站了起來。

他雙眼通紅，滿目期盼的看著，張開了雙手，「丫頭，可以讓外祖父抱抱你嗎？」

這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像是小孩子在向大人討要糖果一樣。

宋暖聽著心不由的塌一片。

張開手抱住老爺子的腰，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

楊老爺子抱著，瞬間找到一種像當年抱著楊喻心的覺。他臉上的淚水，簌簌而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宋暖的脖子上。

宋暖默默的哭著，陪著他哭，但卻不知該怎麼勸他？怎麼安他？

算了，讓他哭一會吧。

祖孫二人抱在一起，皆是淚流滿面。

過了好一會兒，楊老爺子才穩住緒，鬆開，直接用袖子幫眼淚。宋暖也學著他的樣子，墊著腳尖，用袖幫他眼淚。

完以後，祖孫二人相視一眼，撲哧一聲，二人齊齊笑了。

楊老爺子拉著坐了下來。

「以前一直覺得你這丫頭骨頭，臭脾氣，而且又有一種很親近的覺。你把我氣了個半死，到了後面，事實上，我也只是跟你哽著，心裏面一點都不氣你。後來知道你就是喻心的孩子，我才發現原來你這臭脾氣骨頭，都是隨了你娘。」

老爺子拉著，絮絮叨叨的說著。只是說起這些事，他又忍不住的流淚，不時的抹抹眼角。

宋暖安靜的聽著。

「你罵的沒錯。就怪我太面子了，把楊家的面子當了一切，完全不是顧慮孩子們的幸福。如果我早點想通了的話，或許你娘和你爹還有你，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還有阿安和阿喬。幸好，現在還能補償阿安和阿喬，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老爺子握著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丫頭，外祖父得謝謝你，我渾渾噩噩了這麼多年。我一直認為自己所決定的都是對的，只有你敢站出來跟我說，那些都是錯的，只有你敢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從一隻翱翔天空的老鷹變了一直只會護小的母。」

「謝謝你！把我給罵醒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還不知道，在這老年的時候會犯下多錯誤？說你是臭脾氣骨頭，其實我又何嘗不是？一直就那麼臭的脾氣，那麼的固執的覺得自己是全對的。」

宋暖出一隻手覆在老爺子的手上，的按住。沖著他咧一笑，頗有些調皮。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外祖父，你現在改也不遲。」

說說又若有其事，語氣中有幾分僥倖的道：「幸好我跟阿正已經親了，不然的話，估計要走在一起，也難的。」

說完，朝楊老爺子眨眨眼。

楊老爺子瞬間就明白了的意思，被逗得又好氣又好笑又自責。

「這事還怪我呢。」

「不怪你了，其實我也想了很多，當時，你會那樣護著宋巧，那是因為你想要補償。你覺得你誤了我娘，就要補償的孩子。」

「以前我不懂，我就覺得你不明是非。沒有想過在每個人的心裡，總會護著自己的孩子。以前我不明白，為父母是怎樣的心？現在我懂了。」

「有人說，不為人父母就不懂父母的心。就算你說懂，那也不是真的懂。只有，當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說這話時，你才能有底氣，才能真正了解為人父母的心。」

楊老爺子聽著輕嘆了一聲，「丫頭，我知道，你是在安我。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改的。知錯能改，什麼時候都不遲，對不對？」

宋暖點了點頭，笑了。

楊老爺子出手，牽著往外走，「走吧，我們出去跟大夥坐著喝茶，他們在外面應該擔心了。」

「好勒。」

這天，宋暖在楊府過得很開心，吃了中午飯之後，楊老爺子就帶著他們夫婦二人和慕容靳一起去娘的院子里。

「這是你娘種的桂花樹，每年到了八月的時候，我都會親自來這裡搖桂花，然後，讓廚房的人拿去做桂花，你娘最喜歡喝桂花了。」

「以前，這院子里的花都是你娘種的，但後來日子久了，花都死了。我就讓人重新種上一模一樣的。」

老爺子指著院子里的東西，一樣一樣的給介紹著。

宋暖看著這院里的一切，這才深深的知道，老爺子心裡有多想念楊喻心，有多。

「走吧，到屋裡坐坐。」

楊老爺子推開主屋的門。

後的慕容靳一腳踏進房門，看著裡面如同十多年前的擺設，瞬間，眼眶就紅了。

在這裡，彷彿時間靜止了一樣，一切都還是當年的樣子。

楊老爺子扭頭看向慕容靳，「以前是我想偏了，太偏激了，這才讓你們有了那樣的苦果。阿靳，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喻心，更對不起暖丫頭。你在這裡坐一下吧，我和阿正、丫頭一起到別的地方走走。」

慕容靳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抬頭看著他。

「爹，對不起！是我錯了，不是你的錯。以前我不懂你，可是現在我有了兒之後，我就懂一個做爹的心了。對不起！當年是我太自私了。」

老爺子鬆開宋暖的手，看向，道：「丫頭，扶你爹起來。」

宋暖點頭和溫崇正二人一起把慕容靳扶了起來。

老爺子又看向慕容靳，道：「或許我們都有錯，以後，我們珍惜在一起的時就行了。錯過的，便錯了，我們就是再追究再自責，一切也都回不去了，也補償不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宋暖，「我們可以一起把那些錯過的東西，全部補償給暖丫頭。」

「嗯，我知道了，爹。」慕容靳點了點頭。

楊老爺子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在這裡，坐坐吧。有時我也會來這裡坐一會，跟喻心說說話。」

慕容靳紅著眼睛點頭。

楊老爺子看向宋暖夫婦，「阿正，丫頭，我們走吧。」

「好的，外祖父。」

三人一起從主屋出來。

溫崇正還的關上房門，讓慕容靳有一個獨立的空間。

慕容靳先是向屋裡打量一番，然後再順著牆角，在屋裡轉了一圈，這個，那個，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年一樣。

「喻心，我回來了。雖然時隔多年，但爹已經原諒我，也接納了我。喻心，你原諒我了嗎？」

回應他的是滿室的寂靜。

楊老爺子帶著宋暖他們去別的地方看，這個院子里什麼都有，有小廚房，有書房，有客房，有花廳，還有一個專門給楊喻心做紅的屋子。

楊老爺子推開門，裡面的東西一點灰塵都沒有，打理的很好。

宋暖看了一眼，便知道，一定是定期有人在打理，肯定連位置都不曾挪過。

在楊喻心的院子里，呆了半天。

直到傍晚，慕容靳才從主屋出來。

楊老爺子看著他們三人，道：「走吧，到廳里再坐一會就可以開飯了。你們明天再回去，等一下，我就讓人把這裡的客房收拾一下，今天你們就住這個院子了。」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看向宋暖問：「丫頭，我讓人把這院子收拾一下，以後，你來了就住你娘的院子，可不可以？」

宋暖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用收拾了，反正這裡有客房，我們直接住就行了，不要打了我娘以前的東西。」

老爺子把這裡保留得這麼好，知道老爺子的用意，所以不能因為偶爾來這裡住一下，就把這個院子的原貌給破壞了。

「聽你的，回頭我就阿福讓人來辦。」

「謝謝！外祖父。」

楊老爺子很是高興，經過這一天的相，他們已經消去了前面所有的隔閡，相的很是融洽。

「傻孩子，怎麼還謝上我啊？」

「不管！就是要謝。」

老爺子很是高興，最喜歡宋暖有時候不經意的在他面前撒撒。

「還像個孩子似的。」

一旁的溫崇正看著他們這樣相，也很是高興，笑著道：「對呀，都是孩子娘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題外話－－－－－－

為人父母后，真的更能了解父母當初的種種心。12點前，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