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花音臉瞬間漆黑,“爹怎麼會被砍?他可是江湖第一劍!”
這個結果,是不能接的。
因為在花音的印象中,父親本是無敵的!
“準備馬車,去花府!”
花音焦急萬分。
花府距離胤王府,距離并不算遠。
一炷香的時間后,順利抵達。
花音沖府中,看到來來往往的仆人,一盆接著一盆水,從家主的臥房里端出來,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爹——”
推開了臥房的門。
果然看到了天道門主。
他此刻,正躺在病榻上,床單和服,都染滿了跡,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腥氣。
花門主因為失過多,臉慘白,疼得渾發抖。
“音……音兒……”
花門主尚且還有意識留存,看到了寶貝兒,努力抬起滿是的右手,想抓住。
只可惜。
他的手腳筋,都被挑斷了。
才抬起了很短的距離,就無力地垂下了。
“父親!嗚嗚嗚——”
花音被凄慘的腥模樣給嚇到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好多刀口啊,究竟是誰,下了那麼狠的手?”
抖著手,想去父親的臉。
卻發現,父親的臉上也有恐怖的刀痕。
本不敢。
“是……唔……”
傷口太過于痛苦,傷頗重,以至于花門主本撐不住,一口鮮噴了出來,劇烈地咳嗽,結果又扯痛了傷口,“刀……”
“刀?”
花音挑眉。
旁邊的醫師,見到傷患況加重,趕忙上前來,幫花門主做止理。
“能把父親傷這樣,還是用刀的,可是瘋刀?”花音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當初。
瘋刀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因為至親慘死,陷了瘋狂,才會被父親趁機打敗。
父親曾經說過,全盛時期的瘋刀,他也難以與之匹敵。
花門主一邊吐,一邊道:“瘋刀……的刀法……”
他曾經與瘋刀過手。
所以認得。
“果然是他!”
花音的臉上,浮現出濃烈的恨意,“他定是恨父親把天下第一的頭銜給搶走了,才懷恨在心!”
醫師還在搶救。
但是見效不大。
“胤王妃,花門主況不太好啊,傷了他的刀口上,有銀環蛇的蛇毒,太危險了,他渾燙得可怕。這種蛇毒本無藥可解!”醫師是天劍門里的,醫也算得上不錯。
可也完全對這傷口束手無策。
“銀環蛇毒?”
花音心里咯噔了一下,約想起了什麼,“武嚴侯重傷,是不是也中了這個毒?”
重傷的花門主,對著兒眨了瞎眼:“……對。”
“報復!這是一場心策劃的報復!”
花音的面目扭曲了起來,“瘋刀是安在瘋人塔認的義父,整個京都都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安指使瘋刀,去做這些的!”
刺殺武嚴侯的劍上了銀環蛇的毒,刺殺父親的刀上,也了銀環蛇毒。
這以牙還牙!
還不夠明顯麼?
“王妃,令尊況太嚴重了,不止上有十幾刀刀口,全筋脈也被挑斷了大半,而且對方用的刀,刀鋒應該是鋸齒狀的,劃出來的傷口,很難愈合……哎!屬下也是無能為力啊!”天劍門的醫師頹喪地跪下了。
“不!”
花音完全不能接,慌張急了,“什麼無能為力?不行!你干凈給他治啊!必須要治好!”
父親才剛剛給陛下立了大功。
自己也晉升為胤王正妃了。
他們花家的好日子,終于要來了。這個節骨眼兒上,父親怎麼能死呢?
花音急的眼淚直掉:“父親,你撐住,我去進宮面圣!去給你請醫!讓陛下給你做主,絕不饒了瘋刀和安。”
誰知道——
失過多、痛苦萬分的花門主,竟然說了一句:“不是……瘋”
是個……年人……
瘋刀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大了。
四十左右。
中年人的步伐、呼吸、骨骼、形,跟十幾歲的年人,是完全不同的。
只可惜,花門主疼暈過去了,后面半截兒沒說出來。
“不是瘋?”
花音愣住。
沒聽懂父親的話,“什麼意思?除了瘋刀,君臨國應該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打得過父親了。”
來不及深想真兇是誰,花音宮面圣去了。
火急火燎地趕往皇宮。
為新晉的胤王妃,品級很高,有賜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宮中的。
在宮門口的時候。
看到前方,兩個太監。
其中一個太監,是太上皇邊的段公公,另一個個子很高,大概有一八五左右,長相極為普通,但是一雙眸子天生妖冶,攝人心魄。
“祖宗呦,您可真能折騰,若是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啊?”段公公要哭了,“灑家奉義父之名,在宮門口候著您,都等了一個時辰了!”
這日子。
沒法過了。
可義父余月笙讓他伺候的人,讓他辦的事兒,他又不能不辦。
君傾九漠然道:“不必迎我,我自己會回去。”
沒錯。
另一個面相“普通”的太監,正是九皇叔假扮的。
他此行假扮太監,溜出宮,正是給安的三叔,準備一份新婚大禮。
那可是安最重視的親人。
三叔娶親,賀禮可不能馬虎了。
僅僅是一份報怎麼能行?
自然要把對三叔下手的仇人,給手刃了才行!
“哎,咱們趕回吧。”段公公拉著君傾九,就往佛堂的方向而去,“后面有人,小心著些。”
君傾九眼角的余,往花音臉上掃了一下。
漆黑宛如深井一樣的瞳孔里,似有嗜的芒,一閃而逝。
花音的呼吸,當時就屏住了。
冬日的寒意,竄了上來。
讓從腳底一路冷到頭頂,頭皮發麻。
“胤王妃萬安。”段公公機靈,笑著打了個招呼,“灑家和小元子去外面給太上皇辦差,巧了,王妃娘娘這是宮拜見皇后麼?”
花音答道:“有點急事,想要面見父皇。段公公辛苦了。”
太上皇跟前兒伺候的紅人,就算是個宦,也不敢得罪。
段公公笑呵呵:“那灑家不打擾了。”
說完。
拉著君傾九就走。
花音沒多想,急匆匆往書房的方向而去。
君傾九見走遠,一聲冷笑:“什麼玩意兒,也能當王妃。”
段公公滿頭汗水,低了聲音道:“若不是您……您手,怎麼會連夜宮面圣?”
君傾九連夜行刺了花門主。
段公公簡直驚呆了!
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劍客啊,竟然敗在了九皇叔的手里!
不愧是義父選中的人!
胤王和岑王,在前朝斗的如火如荼,這二位本沒有注意到,真正的大佬,還潛伏在暗,窺視掌控著一切。
“這個王妃之位,是怎麼來的,心里清楚的很。”
君傾九眼神輕蔑。
還能怎麼來的?
靠著父親刺殺君臨戰神,取悅泰和帝,掙來的唄。
可憐安姐,沒和離的時候,被這個人害慘了;和離之后,三叔還要被這人的父親暗殺,借機上位。
段公公嘆了口氣:“后宮就是如此,為了上位不擇手段。”
他目前暫代東廠督主之位。
見過的后宮腌臜事兒,也不。
前方不遠,就是佛堂。
君傾九換掉了太監裝扮,又恢復了傾國傾城的黑公子形態,上穿的,是安曾經送給他的那件墨夢華。
“段公公,如果安問起花門主的事,記得守口如瓶。”
“屬下明白。”
段公公垂首,心中一聲暗嘆。
你為安藥師做了那麼多事,又要瞞著,這……罷了,他一個做奴婢的,也不好過問太多。
義父自小就教導他,主子的命令,只需聽從,無需探究。
君傾九回到佛堂。
那把染的鋸齒狀刀,被他沉了冰河之中。
“阿九回來了。”
梅太妃已經恢復得很好了,素雅白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這是去哪兒了?”
“安的三叔親,兒子送了份禮。”君傾九的眸子,溫了幾分。
“應該的。”梅太妃點頭,“一定要送好些的禮,安幫了我們那麼多。”
“母妃放心,自然是最好的禮。”
君傾九把熬了兩個時辰的藥,給端了下來,開始給梅太妃喂藥,一勺接著一勺。
儼然一個乖順的年。
誰能想到,他剛剛砍了天下第一劍,整整十八刀,挑斷了對方全的筋脈,手段極其殘忍。
*。*。*
“懇請陛下救救家父!”
書房。
花音“噗通”一聲跪下了,磕頭哀求,“家父遇刺,瘋刀半夜潛花府,在家父上砍了十八刀,還下了蛇毒,嗚嗚嗚——”
“有這種事?”
泰和帝抬起頭來,停下了批閱奏章的主筆,眉頭深鎖,“瘋刀下的手?”
天下第一的刀客。
可是位傳奇人。
“是!”
花音重重地點頭,“確認過了,是瘋刀的刀法沒錯。除了他,這世上沒有誰打得過家父!肯定是安指使的,安想給三叔報仇!”
“不要瞎說。”
泰和帝面不悅之,“行刺武嚴侯之事,嚴格保,安不可能知道。再說了,一個小子,使喚得瘋刀麼。”
泰和帝覺得荒謬,“你父親傷,朕派兩個醫過去給他診治便是。”
花音咬,涕淚連連:“多謝陛下隆恩。不過,安是使喚得瘋刀的,是瘋刀的義!”
泰和帝眉頭皺得更深了:“朕知道你父親重傷,心智大,口不擇言。安不可能知道刺殺行,瘋刀與你父親,應該是江湖仇殺吧。”
他謀了兩年之久,要武嚴侯死。
報保,一流。
兩年未曾泄半分。
沒道理武嚴侯前腳娶了那個石,武嚴侯的侄后腳就知道了行刺的主謀和真相,實施報復。
花音愣住:“仇……仇殺?”
泰和帝道:“朕聽說,那些江湖高手,十分重視排名。花門主搶了瘋刀的第一,瘋刀懷恨在心是正常的。”
“可——”
花音并不相信,“萬一安知道了呢,萬一是安指使的呢!”
“如果安真的知道了,武嚴侯今日會乖乖娶慕家那個石麼?”泰和帝反問,“你設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武嚴侯,知道了一切,會不會把那個石碎尸萬段?抗旨不婚?”
花音沉默了。
半晌之后。
花音抹了把淚,繼續控訴:“那懇請陛下把瘋刀抓起來,關刑部大牢,判死刑!”
無論如何,都要給父親報仇!
泰和帝一臉冷漠:“既是江湖仇殺,朝廷就不方便出手了。”
“陛下!”
花音聲淚俱下,嘶喊道,“父親可是為了您辦差,懇請陛下垂憐!”
泰和帝態度堅決:“朕會把太醫院的首席醫,徐院判,送到花府上。至于瘋刀這個人,他曾經救過太上皇的命,上有太上皇賜的免死金牌,朝廷不得他。”
花音崩潰了。
第一次,到了皇家的無。
泰和帝本不肯給父親做主!
“朕還有要事,你先退下吧。”
泰和帝就這麼,把花音給趕出了書房。
胤王妃前腳離開。
泰和帝后腳就把錦衛指揮督察使陸停給來了。
“陛下。”
“嚴監視武嚴侯和安,朕懷疑他們知道了刺殺的事。”泰和帝臉沉,“花門主遇刺,此事太過蹊蹺。”
“是!”
陸停恭敬地行禮,“屬下剛才在書房門外,看到了胤王妃。”
泰和帝一臉厭惡:“不必管。”
他生多疑。
那些所謂相信安的話,不過是打發花音,隨口說的。
泰和帝不信任任何人!
“對了。”
泰和帝的眸子瞬間幽暗了下來,“跟徐太醫說,花門主的傷勢,不必太過用心。傷得那麼重,治不好朕也不會怪罪他。”
陸停心驚:“屬下遵命!”
泰和帝這是,讓花門主去死!
一場刺殺之后,花門主,儼然已經了君王的棄子。
也對。
全筋脈寸斷,就算留了一條命,日后也沒有任何用了,還知道泰和帝的一個大,這樣的人留著只會威脅到君王,不如索除掉。
花音并不知道,來宮中的這一趟,反而加速了父親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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