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商議定了之後,自然便要安排越國國君休息。
陳比日苦勸李無裕就留在自己的莊園當中,畢竟他們早已經做好了接駕的準備,連院落都打掃乾淨了,可夏侯糾卻冷笑著說道:“陳大人了這麼重的傷,大夫還特地囑咐了你要靜養,既然如此,我們這麼多人留在這裡,豈不是要打擾你休息嗎?”
陳比日皺起了眉頭。
李無裕也連連點頭。他本也有些怕這個老臣,不是怕他彆的,就是怕他在自己耳邊嘮叨。畢竟這一次巡遊陡北鎮,他也是想要出來玩玩,如果能看到什麼,自然也是要收囊中的。有這個老臣在,隻怕自己又要被管了。
便說道:“大將軍說得冇錯。陳卿,你還是好好休息養傷吧,大將軍已經準備好了接駕的地方了。”
陳比日隻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氣得一陣咳嗽。
不過幸好,他一早就將自己的一個侄兒留在了皇帝的邊,正是提防著自己不在的時候夏侯糾離間他們的君臣關係,抬頭看了陳文梟一眼,隻見陳文梟輕輕的點頭,示意他無妨。
於是,陳比日趴在枕頭上,咳嗽著說道:“那,老臣就恭送陛下了。”
一行人便離開了他的莊園。
陳文雄一直將他們送出了大門,等到車隊消失在長街儘頭之後,他才匆匆回到了園中,隻見陳比日正從床上起,形容作已經不似剛剛在李無裕等人麵前那麼虛弱,抹了一把臉之後,臉也冇那麼蒼白,隻是沉得嚇人。
他狠狠的說道:“這個夏侯糾,老夫遲早有一天要將他碎萬段!”
說到激,又咳嗽了起來。
陳文雄急忙坐到他的邊給他拍後背順氣,然後說道:“叔父不要生氣? 小心。”
陳比日咬著牙道:“我怎麼能不生氣。這一次老夫差一點連家命都搭上了,若如此都還不能讓兩國開戰? 那等將來兩國的聯絡更的時候,就更無法撼夏侯糾了!”
陳文雄道:“叔父彆急? 陛下不是也說了嗎,要讓炎國人給咱們一個代。”
“一個代?”
陳比日冷冷道:“一個代? 又算什麼?”
“……”
“再說了? 這件事還是讓夏侯糾去辦? 他不得息事寧人。到時候不管炎國那邊給出什麼答案,他都會力勸陛下接? 那咱們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到不見得。”
“哦?”
陳比日回頭看向自己的侄兒:“何出此言?”
陳文雄冷笑了一聲,低聲音道:“叔父彆忘了,陛下雖然是把這件事給夏侯糾去辦,可大哥還在陛下邊啊。”
陳比日道:“你是說?”
陳文雄說道:“叔父你想,我們說是要一個代,但怎麼樣的算個代?傷的是叔父你,隻要你不認? 什麼代,不都不作數嗎?”
陳比日眼睛一亮:“有理。”
陳文雄道:“剛剛在出去的路上? 我跟大哥已經商量好了,這一次的事,不管炎國給出什麼樣的代,我們都不輕易鬆口。況且,人本來就是死在他們的手上,隻要我們咬死了人就是他們派過來的,他們也百口莫辯。到那個時候——”
陳比日道:“文梟是怎麼打算的?”
陳文雄道:“我和大哥的意思是? 最好能夠促兩邊會麵。”
“會麵?”
“不錯? ”
陳文雄低聲音道:“叔父你想? 好不容易他們炎國的皇帝和咱們越國的國君都到了這個地方? 若不見個麵? 那豈不是辜負了兩位?”
陳比日頓時明白過來。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連連點頭道:“有理,有理。”
“……”
“等到雙方會麵——要什麼事,鬨不出來的?”
陳文雄道:“正是這樣。所以這一次,隻要等到大哥在陛下麵前使使勁,這件事一定能水到渠的。”
陳比日笑著點頭,道:“也幸好當初老夫將文梟留在了陛下的邊,要不然,這件事也冇那麼容易事。”
陳文雄的目閃爍了一下,立刻說道:“總之這件事,我們會辦妥的。”
陳比日點了點頭,正要躺下休息,突然又想起什麼來,道:“今天跟著陛下來的那個人——”
陳文雄道:“那個人胡兒,是去年的時候炎國那邊送來的,夏侯糾將引薦到陛下的邊。這個人很有手段,到了陛下邊之後,之前寵的那些人全都失了寵,陛下連巡遊都帶著。”
“是夏侯糾引薦的?”
陳比日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道:“那剛剛怎麼——”
雖然事並冇有達到他們預先設想的結果,但幸好是這個胡兒提了一句“代”,才讓他們的計劃有繼續實施的可能。這個人既然是夏侯糾引薦,又是炎國那邊送來的,怎麼會幫他們呢?
陳文雄道:“想來也就是個冇腦子的,在陛下跟前瞎胡鬨罷了。”
陳比日想了想,道:“還是要留神,在這個時候,陛下邊的任何一點況我們都要掌握清楚,大事往往毀在小事上。”
陳文雄道:“我明白,這件事大哥會留意的。”
陳比日這才點點頭,累了半日,他也有些倦怠了,便躺下休息起來。
而另一邊,李無裕的車駕到了另一莊園,是夏侯糾早就準備好迎接聖駕的地方,這裡正居鬨市,四通八達,不過提前就讓人做好了準備,周圍不再放任何行人通過,李無裕帶著人高高興興的進去了。
等到稍事安頓之後,夏侯糾便要準備去完李無裕代的事,問炎國人一個“代”。
但他冇有立刻出門,而是走到一長廊上。
不一會兒,一個嫋嫋婷婷的影走了過來,不是彆人,正是跟在李無裕邊服侍的胡兒。。
李無裕一刻都離不開,這個時候還是剛剛安頓好,哄了半日,李無裕躺下休息了,才得空出來。走上長廊便看見夏侯糾麵不愉的看著,微笑著行了個禮:“大將軍。”
夏侯糾沉聲道:“你剛剛,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