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睜大眼睛:“母妃,你不陪我啦?”
南煙道:“你自己都肯吃飯了,還要母妃陪你做什麼?”
心平輕輕的皺了一下鼻頭,又說道:“母妃是要去找父皇嗎?你們是不是要商量怎麼打仗?咱們肯定能把越國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對不對?”
南煙無奈的搖了搖頭。
道:“這跟你沒關係,打仗的事也跟本宮沒關係,你乖乖的吃你的飯。”
說著又叮囑初雲道:“粥有些冷了,熱一熱再給吃。”
初雲應了一聲,急忙將粥碗送了出去。
南煙也轉離開了這裡。
一走出去,果然外麵的氣氛都不一樣了,來往忙碌的下人臉上都莫名的蒙上了一層影。天暗下來之後,整個南院各都點起了燈籠,可那種晦暗的燈更給這片庭院增添了幾分沉悶的覺。
南煙一邊往前走,一邊想著心事。
真的打起來了。
說起來,這些年跟著祝烽經曆過不戰事,甚至自己還親闖過戰場,照理說,早應該習以為常,也應該放下心來,畢竟隻要有祝烽在,就冇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是一場早已經在預料之中的戰事,卻還是讓的心裡有些的不安。
而且那種不安,好像不完全來自於戰事。
到底是什麼呢?
想著想著,一抬頭,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書房外,忍不住低聲道:“怎麼到這裡來了?”
跟在後的若水和得祿對視了一眼,若水輕聲說道:“娘娘自己過來的呀。奴婢還以為,娘娘是要過來求見皇上呢。”
南煙想了想,便索往前走了兩步,正好就看見崔元帶著幾個員從裡麵走了出來,但因為天太暗,他們站在這邊的小路上又冇有帶燈籠,幾個人也冇看見他們,就匆匆的離開了。
小順子送了他們離開,正要轉回去,聽見這邊悉悉索索的。
定睛一看? 立刻迎上來:“哎唷,娘娘怎麼過來了。”
南煙道:“皇上呢?”
小順子一看這樣就明白了? 輕聲道:“娘娘已經知道外麵的訊息了吧?皇上得到訊息之後,就跟幾位大人在裡頭商量了得有一頓飯的功夫? 剛剛纔說完話。”
南煙道:“用過晚膳了冇?”
小順子憋著,輕輕的搖頭。
南煙道:“讓人送過來。”
小順子一看就明白? 貴妃是要親自進去勸的? 頓時喜出外? 急忙讓小太監下去跑,自己陪著南煙走去了書房。
祝烽一看來了? 倒是很明白:“聽到訊息了?”
南煙走進去對著他行了個禮,聞著屋子裡都是一悶悶的味道,便自顧自的過去將窗戶推開氣,然後說道:“皇上再忙,也要留神龍,不能不吃飯的。”
祝烽道:“誰說朕不吃飯了?順子——”
南煙立刻道:“妾已經吩咐下去了,晚膳立刻就送到。”
祝烽這才點點頭? 起走了過來,坐到一旁的臥榻上去。南煙順勢過去站到他的後? 手給他按兩邊的太,隻覺那裡鼓鼓囊囊的,肯定是一整天都在勞碌,本冇有休息的時間,纔會累這樣。
覺到的手在幾位上那麼一按,倒是舒服了很多,而且力道也拿得剛好。
過去來給自己按的時候? 那力氣還跟小貓一樣? 如金已經舒服得跟自己腦子裡想的一樣了。
祝烽的神也比之前緩和了不? 半瞇著眼睛道:“你怎麼不問?”
南煙一邊用指頭從兩邊往中間懟他的太? 一邊說道:“軍中的大事? 妾可不敢隨意。皇上既然已經找了幾位大人過來安排過了,那自然是不用怕的。”
“不用怕?”
祝烽像是輕輕一笑:“你最好還是心存畏懼得好。”
南煙低頭看向他:“為什麼?”
祝烽道:“你說呢?”
南煙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纔有些回過神來。其實這個理由,十幾年前就知道了,隻是這十幾年來因為兩國之間的和平,讓他們漸漸忘卻——一直以來,越國就是存在於炎國腳下的一個疥瘡,他們的兵力雖然不如北邊的倓國那麼強,但因為國地形複雜,山川險峻,每一次兩國戰,若勝,他們就能闖邕州城,燒殺搶掠;若敗,他們就退回到那瘴氣叢生的險山惡水當中,炎國的軍隊自然拿他們冇辦法。
所以,不管祝烽怎麼安排,仗打起來,還是不可能完全保障邕州城不侵擾的。
南煙想了想,兩隻手趴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那皇上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他們要打,就真的這麼打?”
祝烽仍舊半瞇著眼睛,不聲的道:“他們挑釁在先,看來是已經知道我們這邊有了調兵的況,所以要率先挑起戰火,免得失了先機。”
“是夏侯糾?”
“自然是他。”
“難道,我們之前估算的都錯了?他居然想要一條道走到黑。”
祝烽抬頭看了一眼,也冇說什麼,隻閉上眼睛:“用點勁。”
南煙知道他肯定頭疼得厲害,可當著彆人什麼話都不會說的,於是用力的幫他按兩邊脹鼓鼓的太,甚至按得祝烽都有些疼了,但這樣卻能鬆緩不。
南煙一邊用力的按著,一邊道:“可妾總覺得,事不會這麼簡單。”
“……”
“夏侯糾是要打,但陳比日他們難道就一點靜都冇有?”
祝烽道:“陳比日是樂見朕與夏侯糾兩敗俱傷的,如金好不容易打起來了,他怎麼可能弄出什麼靜來打擾?”
南煙道:“若是這樣,那咱們更不能讓他如願了。”
“……”
“夏侯糾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咱們都冇弄清楚,隻是,妾心裡覺得,他不至於蠢鈍到這個地步。這中間,隻怕有什麼誤會。但有一點很清楚,夏侯糾還好對付,陳比日可不好對付。”
“……”
“咱們若兩敗俱傷,那就要讓他漁人得利了。”。
祝烽靜靜的坐了一會兒。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冷冷一笑:“誰不想漁人得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