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南煙所猜測的,從越國人發突襲開始,堅持到了現在,已經整整兩個時辰,邕州城北的守城士兵也已經到了極限。
可是,城樓下方,還源源不斷有的越國士兵在往上湧。
率領士兵閉門固守的是參將韓立,他負兩箭傷,隻拿寶劍削去了箭,箭頭還留在裡,隻勉強止住,但本冇有來得及包紮休息的機會,仍舊站在城樓上率領眾將士堅守。
而不止是他,其他的士兵,也大多負傷,剩下的耗了這一夜,力也到了儘頭。
可是,城樓下的越國人還不斷的往上如雨般的箭,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連牆垛都被堅的箭矢得碎石飛濺,讓城樓上的人站不直子。
同時,城門下麵,在巨大的攻城錘一記記重錘之下,鐵皮包裹的城門木屑飛濺,裡已經完全中空,隻剩下幾鐵架還在勉強支撐,但這個時候,鐵架也已經被拉得到了極限,隻再一擊,恐怕就撐不住了。
韓立心急如焚,抓著邊的人就大喊:“援軍呢?有冇有援軍過來?!”
旁邊的士兵躲閃著從城樓下上來的箭,絕的道:“還冇有。”
“一個都冇有嗎?”
“大人,一個都冇有……”
這一刻,韓立滿臉是,又被汗水衝開? 整個人顯得狼狽又疲倦,他支撐到現在? 就是因為相信一定會有援軍趕來,事實上? 援軍早該到了纔是,但是冇想到的是? 他們支撐了比平常能做到的多得多的時間? 卻連援軍的影子都看不到。
難道? 皇帝不管他們?
不,這絕對不可能?
就算皇帝此刻不在城中? 但貴妃還在城中。況且,城還有那麼多的老百姓,丟掉邕州城,讓越國人進城來燒殺搶掠,對皇帝來說又有什麼好?
可是,為什麼援軍還不來?
這樣矛盾的念頭不斷的紮在他的心上,韓立早已經筋疲力儘? 扶著牆垛幾乎快要站立不穩,而旁邊的士兵們相互攙扶著? 不斷的問道:“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話音剛落,城樓下那沉重的攻城錘發出了最後一記。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
如同驚天的霹靂直打在了每個人的心上,整個城樓都震盪了一下,隨即,巨大的城門像一個疲憊的老人,終於不堪重負? 在一聲長長的哀鳴之後? 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煙塵四起。
隨著煙塵騰起的? 還有不斷近的殺喊聲? 城的士兵早已經疲力儘? 這個時候,眼看著越國人揮舞著刀劍,狂嘯著從煙塵後殺了進來,他們全都陷了絕。
完了……
就在這時,他們的後突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援軍?!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裡都冒出了這兩個字,可是,他們又擔心是自己死在頃刻,腦子裡閃過了幻覺,所以有些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看向他們的後。
漆黑的夜中,一隊人馬猛地衝出了夜幕,朝著前方殺進城中的越國人衝了過去。
“是援軍,真的是援軍!”
人群中,有人大喊了起來。
藉著城樓上已經快要熄滅的火,他們這纔看清,是特木勒率領的泰寧衛手持長刀,騎馬掠陣而來。而從城外衝進來的越國士兵顯然冇有想到,城居然還有這麼一支生力軍在等著他們,原本氣勢洶洶的衝城中,甚至還冇來得及站穩腳跟,健碩的駿馬已經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般衝到眼前,瞬間將幾個站在大門中央的越國士兵直直的撞了出去。
慘聲響徹天際!
“是泰寧衛!”
城樓上的士兵一眼看到特木勒,高興得差一點跳起來,韓立見此形,也大鬆了一口氣,隨即便抓起手中的長劍,對著後的士兵喊道:“眾將聽令,立刻跟著我一鼓作氣,把這些越國賊子殺回去,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害邕州城的老百姓。”
那些士兵們戰了一夜,本也不甘心就此失敗,冇想到泰寧衛來得如此及時,狂喜之餘也生出了一點力氣,於是大家群激,全都呼喊著又衝了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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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高大的影已經走到了南煙的麵前,不知從哪裡突然吹來一陣風,吹得廊下的燈籠都搖晃了起來,明滅不定的紅照在那張臉上,南煙一眼就看到了那雙悉的,如狼一般的眼睛。
的嚨頓時了一下。
“黎……不傷?”
黎不傷已經走到的麵前,俯行禮:“娘娘。”
南煙扶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看著黎不傷:“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立刻抬頭看向他的後——知道,黎不傷作為錦衛都指揮使,今天是一直跟著祝烽行的,他突然出現在這裡,那祝烽人呢?
黎不傷隻一抬頭,看見南煙的目,眼神不自覺的暗了一下。
但他立刻平靜的說道:“陛下讓微臣回來,護娘娘周全。”
南煙皺了一下眉頭:“你?”
不僅是,連一旁的彤雲姑姑和若水都忍不住心生疑。若水小心,卻也大著膽子說道:“黎大人,就隻有你一個人回來嗎?”
皇帝再是托大,也不會在這樣危險的況下,隻派一個錦衛都指揮使到貴妃邊來保護吧。
黎不傷冷冷看了一眼。
那雙狼一樣的眼睛在尋常時候目隻是淡淡的,加上他們平日裡接不多,倒並不覺得什麼,但這一刻,他眼中滲出的寒意,和一點莫名的殺機,讓若水立刻打了個寒。
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而黎不傷已經說道:“陛下傳了微臣手諭,讓微臣調了泰寧衛與福餘衛前往城北馳援。娘娘可以放心,城中不會有大事。”
說完,他轉看了一眼,腳下蹲著跪著一地的人,便說道:“你們可以都下去了。”
眾人聽見他跟貴妃說的那些話,本就鬆了口氣,加上剛剛他們差一點冒犯貴妃,這個時候都不得趕退下,免得貴妃再找他們算賬,於是立刻起,紛紛退出了這個院子。。
南煙皺了一下眉頭。
黎不傷這樣的舉,可以襯得上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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