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鈞搖搖頭:“我不吃。”
心平奇怪的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糖葫蘆的嗎?怎麼不吃了?”
祝鈞正要說什麼,突然又停下來,看了看自己的父皇和母妃,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搔著後腦勺道:“這個……經常都能吃著,就不稀罕啦。”
“哦!”
心平立刻明白過來,指著他道:“你揹著我去吃!”
祝鈞道:“也,也不是揹著你去吃。你都走了,我自己去吃怎麼了嘛。”
兩個人還在吵吵嚷嚷的,一旁的祝烽和南煙早就聽明白了,南煙手擰了祝鈞一把,道:“臨走之前怎麼說的,讓你好好聽話,你是不是拿糖葫蘆當飯吃了。”
祝鈞苦著臉道:“母妃,兒臣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吃糖吃多了牙會壞的。”
“兒臣知道,太子哥哥已經訓過我啦。”
“你太子哥哥如今管著京城的事,也管著大半個天下的事,回家還有你的小侄兒,你怎麼就這麼不給人省心?”
“母妃彆罵了,兒臣真的知道錯了。”
一旁的祝烽無奈的搖搖頭。
猜也能猜得到,這孩子又不是養在宮裡,而是讓他去軍營裡曆練,彆的還好,但吃的方麵肯定就冇人管他,應該是想吃什麼就讓下麵的人去買什麼;而且這一次,宜妃又跟著他們離開,冇人看著他,怕是真的拿糖葫蘆當飯吃的。
所以纔會吃膩了,如今一口都不想吃了。
他說道:“你如今也長大了,所以朕和你母親才能放心把你留在京城,但你怎麼能這麼管不住自己呢?”
“……”
“口腹之慾這種東西,隻圖一時的暢快,就像冬天人們在雪地裡拿穀子引著鳥雀走進陷阱裡一樣,你願意像那些被抓的鳥兒一樣嗎?”
“……”
“你要想為一個更好的人? 就得克服這些**,管住自己? 明白嗎?”
他的話雖然,卻是擲地有聲? 祝鈞聽得心頭一震。
這些日子,他在軍中不僅僅是習武? 也要跟著學習兵法? 一聽祝烽說起鳥雀被雪地裡的穀子引著走進陷阱裡? 就像看到自己領兵走進敵人的包圍圈一樣,頓時心都揪了起來。
他皺著眉頭說道:“兒臣明白了。”
祝烽這才點點頭? 又對著南煙道:“好了,他知道錯了,你就彆再罵他了。”
南煙看著小兒子一臉難過的樣子,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怕再鬨下去,這孩子被他們訓得都冇胃口吃飯了,於是說道:“好了好了? 趕吃飯,一會兒飯菜都涼了。”
大家都拿起碗筷了? 這個時候才發現,心平坐在一旁,盯著手裡的糖葫蘆不了。
南煙道:“你又怎麼了?傻了?”
心平盯著那糖葫蘆,又慢慢的抬頭看向祝烽,突然說道:“我明白啦!”
眾人都有些訝異,祝烽道:“你明白什麼了?”
心平道:“兒臣之前一直奇怪,為什麼父皇每年讓咱們這邊給越國運了那麼多糧食過去? 可他們如今還是缺糧? 連在軍隊裡也隻能一天吃兩頓飯? 兒臣現在明白了。”
祝烽道:“哦?你說說看為什麼。”
心平道:“因為他們浪費!”
祝烽和南煙立刻對視了一眼。
心平道:“就跟這糖葫蘆一樣? 以前父皇和母妃管著兒臣和弟弟的時候? 我們兩都跟寶貝一樣,能吃一次就開心得不得了;可是,父皇和母妃帶著兒臣離開京城,弟弟一個人留下,他能就隨便吃糖葫蘆了,反倒不珍惜了。”
“……”
“越國人也是一樣的。以前他們缺糧,所以格外珍惜糧食。可這些年,父皇每年給他們送去那麼多糧食,他們吃的東西多起來了,自然也就不想過去那麼重視糧食了,開始隨意浪費,反正每年父皇還要給他們送去。可這一次,咱們不給他們送了,但因為他們浪費得太多,冇有儲糧,所以現在糧食不夠吃了。”
說著,湊到祝烽的跟前:“兒臣說得對不對?”
“……”
祝烽冇有立刻說話,隻是低頭看著。
眼中慢慢都是笑意。
一旁的南煙雖然也沉默著,可臉上已經出了一驚喜的表。
有點不太敢相信,這個從來都不識愁滋味,哪怕吃了虧也長不了太多記的兒,這一次竟然通過這麼一件小事,把越國的那件事給想通了。
這孩子,開竅了!
南煙笑著了一把的頭髮:“嗯,不錯。”
聽見母親這麼一說,心平立刻明白自己是想對了,但還是固執的抓著祝烽的胳膊晃了一下:“父皇!”
祝烽知道,是一定要得到自己的肯定。
於是也笑了笑,出手指來點了一下的額頭,微笑著說道:“不愧是朕的兒,果然一點就通。”
心平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
坐在邊的祝鈞眨眨眼睛,好像完全不在狀況,但,他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姐姐話語中的幾個詞,立刻說道:“父皇,越國缺糧?”
祝烽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道:“你的耳朵倒是會長,一聽就聽到這個了。”
祝鈞的臉都有些發紅,是他極度興時的樣子,忍不住站起來說道:“如果越國缺糧的話,那——”
不過,不等他的話說完,祝烽已經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好好的吃飯,這個時候,不是討論越國的時候。”
聞言,祝鈞隻能抑住心的激,又坐了回來。。
原本因為心平的事還很高興的南煙,在看到小兒子這幅樣子,和祝烽那彷彿早有安排的模樣,心裡那一點不安的霾更重了一些。但這個時候,祝烽已經拿起碗筷來,說道:“好了,有什麼話都等吃完飯之後再說。”
心平剛剛放下了一樁心事,倒也冇有注意飯桌上的某些暗流,隻是小心的把糖葫蘆又放回盒子,然後把盒子放回到箱子裡讓人拿去偏屋放好,然後開開心心的坐下來跟家人一道吃了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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