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4章李無傷，你本該是個傳奇

李無傷眉頭一擰，正想要說什麼，而南煙已經說道：“你可知道，祝烽這一次對付你們所用的計策——你本該看。”

李無傷皺著眉頭道：“他埋計十五年，而十五年前，我還那麼小，我怎麼可能看？”

南煙道：“不，這十五年，你有很多機會。”

“……”

“甚至，以你的聰慧，哪怕是十五年前，你也應該可以看。”

“……”

李無傷眉頭皺，滿目疑的看向南煙：“為什麼？”

南煙道：“你還記得當初，本宮和皇上救下你，帶你回到金陵的時候，將你給了誰？”

李無傷的結上下滾了一下，才慢慢說道：“簡若丞。”

“不錯，”

南煙道：“簡大人府上，是天下讀書人趨之若鶩的地方。不止簡大人，他的父親乃是當世大儒，本宮和皇上將你給他，讓他帶著你去簡家，就是為了讓你跟隨簡老學藝。”

“……”

“可是，簡若丞卻告訴本宮，你隻願意練習武藝，學習兵法，對學問卻毫無興趣。”

“……”

“他說，你急於獲得力量。”

李無傷道：“是。我想要得到力量。”

“……”

“隻有得到力量，我才能回來，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說著，他抬頭看向南煙：“我也能——也能從他的手裡，搶到我想要的人。”

如果是過去，聽見他這樣的話，對上他這樣的目，南煙隻怕都會驚出一冷汗，但這個時候，卻很平靜，甚至還淡淡的笑了笑，道：“是啊，你一直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意。之後冇多久，宮中傳出了厭勝之事，你保護了本宮，之後，皇上問你要什麼封賞的時候，你提出加了他訓練的錦衛。”

李無傷道：“我想要得到更多靠近他，更靠近你的機會。”

南煙道：“你選錯了。”

李無傷從來都認為，自己雖然輸給了祝烽，但這些年的每一步都冇有走錯，任何一步走錯，他都不可能重返越國，奪回皇位。

而其中尤為關鍵的一步，就是加錦衛。

因為加錦衛，為了都指揮使，他纔有了餘力培植自己的心腹，這一次迴歸越國，雖然有陳文梟的暗中幫助，但大部分事，事實上都是他自己的心腹在作實施。

而後來能夠來到邕州，理越國邊境事宜的權力，也是因為都指揮使這個份，才能讓他控製南院的人，挾持心平公主。

這之後一切迴歸之事，全賴這個份，和這個份所擁有的權力。

可現在，南煙卻說，他選錯了。

雖然不知道說的“錯”到底是哪裡錯了，可李無傷的心頭卻已經先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讓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沉沉的說道：“我，我哪裡錯了？”

南煙道：“如果你留在簡家，繼續慢慢的學習，那麼皇上的計策，你就應該看得。”

李無傷的心一沉：“你是說——”

南煙道：“因為這個計策，是簡若丞獻給皇上的。”

“……！”

李無傷神一滯，再回想一下，立刻就想到，當年簡若丞的確是跟隨祝烽一道在邕州應付越國邊境的大事，甚至，在夏侯糾戰敗之後，也是他親前往越國大營議和。

原來在那個時候——

他握雙拳，咬牙道：“就算我留在他的家裡，可這種事，難道不是國策，不是最高的絕？他又怎麼可能告訴我？”

南煙淡淡道：“他未必會明說。”

“……”

“可你隻要留在簡家，聽簡二公子，或者簡老講課，你遲早會聽他們說到《管子》——靚滅魯梁，這從來就不是什麼絕。”

李無傷一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

而南煙對上他的目，平靜中甚至帶著一憐憫，淡淡說道：“可惜你，一葉障目……”

李無傷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沉默著坐在那裡，雖然跟剛剛那樣的沉默看上去並無不同，但南煙能清楚的覺到他整個人好像垮了，有一些看不見到東西在剛剛從他到裡被離。

那種空虛，幾乎讓他倒下。

可是，他一隻手用力到抓著桌沿，指甲甚至過國書深深到紮進了桌麵，才勉強穩住。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抬起頭來，兩眼通紅的看向南煙，道：“這就是你今天會來見我的目的。”

“……”

“這些話，彆人不可能告訴我。”

“……”

“如果是他，就算是他來告訴我，也不會讓我這麼痛苦。可是你來告訴我——”

“……”

“你是要替他，還給我這一下，是嗎？”

南煙平靜的看著他，道：“不錯。”

“……”

這種無的回答，幾乎已經將李無傷的靈魂都刺穿了，可他也明白，從他傷祝烽那一刻開始，南煙與他，再難和解。

甚至今天他來，也就是為了這一下。

隻是，他仍然冇有想到，會這麼痛。

他咬著牙，慢慢說道：“所以這些年，不管我想什麼，做什麼，終究是一個笑話。”

南煙看了他許久，才慢慢說道：“李無傷，你本該是個傳奇。”

“……”

“大難不死，流落他鄉，被陛下收養，勵圖治，計謀複國。這一切，足可以載史冊，可是，你偏偏要讓一個不該在你人生中留下太多烙印都人影響你的判斷。”

“……”

“有些傳奇裡，如果出現了一個不合時宜的人，就會變笑話。”

“……”

“李無傷，你的故事裡，不該有本宮。”

“……”

“日後，你珍重。”

這一次，李無傷徹底明白了。

南煙今天過來，不僅是要還他刺祝烽的那一劍，也是要用這一劍，徹底的斬斷他們之間的一切過往，從此以後，他們再無關係。

嚨裡湧起了一點腥甜的味道，李無傷紅著眼睛，生生的嚥了下去。

然後道：“我明白。”

南煙這才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他手下的那份國書，然後說道：“至於這第三項——”

的話冇說完，從的後傳來了祝烽低沉的聲音：“貴方最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