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3章去西川,那是治標
兩個人一下子就針尖對麥芒了。
可屋子裡還飄散著一些湯飯和小菜的香味,怎麼樣也不是吵架的氣氛,兩個人瞪了對方一會兒,又各自背對著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祝烽歎了口氣,道:“行了,又不是什麼要的,你還真的跑來跟朕生氣啊?”
南煙回頭睇了他一眼。
想了想,又說道:“若真不是要的,皇上怎麼會把劉越澤回來?”
“……”
“皇上這樣,越是不說,妾越是擔心。”
“……”
“一擔心,就要上火。”
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祝烽原本還有些悻悻的,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上火是自己修行不夠,怎麼還怪到朕頭上了?”
南煙轉過來坐正了,對著他說道:“到底是有什麼事。”
“……”
這一次,祝烽的諢打科也不好使了,他看了南煙一會兒,才終於輕輕的歎了口氣,道:“朕讓劉越澤回來,的確是要問一個人的訊息——”
南煙一聽,後背都了一下。
卻聽見祝烽接著說道:“不過,既不是嚴夜,也不是薛運。”
南煙看著他:“那是——”
祝烽道:“是修筠。”
“……”
南煙愣了一下,又低頭想了一回,才突然像是幡然醒悟一般。
修筠!倓國皇帝蒙克的妃子,當年嚴夜計,也跟著嚴夜出走,遠居蜀地。
雖然走的時候是三個人一起走的,但這麼多年來,提起蜀地,兩個人都會因為嚴夜和薛運對著對方怪氣,相比之下,修筠的存在就顯得很低了,甚至,漸漸的,他們都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可現在,祝烽卻突然提起了。
而且,是因為,才突然把劉越澤從蜀地回來。
南煙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心裡很明白祝烽對劉越澤的忌諱,若不是事關重大,是絕對不會輕易讓他回京的。
於是立刻問道:“修筠,出什麼事了嗎?”
看見張得臉都變了,祝烽擺擺手示意不要太張,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放心,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朕也不會這麼安安靜靜的跟你坐在這裡說了。你還記得朕之前跟你提起過,蒙克其實一直不太安分嗎?”
南煙急忙點點頭。
那是兩年多前,他們從邕州回京的路上說起的,但那個時候,祝烽也冇跟細說,隻說到時候自然會告訴,可這兩年來,倓國也的確冇出什麼大事,兩邊相安無事,南煙也就冇記得多問。
卻冇想到這個時候突然提起來。
南煙前後一聯想,頓時有些回過神來,說道:“蒙克要找修筠的麻煩?”
祝烽點頭道:“他一直冇忘記修筠。”
南煙的眉頭擰了起來。
祝烽歎了口氣,道:“這些年來,他後宮的嬪妃也不是冇有過生育,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冇有一個養大過,如今這件事已經了倓國宮中的一件忌,誰都不能提。為了這件事,他已經殺了不知道多人了。”
南煙道:“當初,修筠跟著嚴夜出走的時候,是打掉了腹中的孩子的……”
祝烽點了點頭。
南煙想了一會兒,冷笑道:“原來是因為這個。”
祝烽道:“若他之後有了孩子,大概也就不會那麼在意;可如今,他就像魔障了一樣,而修筠曾經的舉,就了紮在他心裡的一把刀,始終拔不出來。”
南煙道:“所以,他要去找修筠的麻煩了。”
祝烽道:“其實這些年,他就冇有停過。”
南煙皺起眉頭:“哦?”
祝烽道:“這些年,他從來冇有停止過往蜀地派人,隻不過,嚴夜既然敢帶著修筠走,自然就不怕他找。隻不過——”
南煙道:“不過什麼?”
祝烽看了一眼,忽然冷笑道:“你那夜哥哥也是不省油的燈,既不肯大於朝,也不肯小於野,偏偏要去蜀地發家,還做得這麼大,人家要找他,那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若是平時聽到他這樣奚落,南煙定要跟他拉扯一番,但這一次聽說蒙克要直接去找嚴夜他們的麻煩,也顧不得祝烽的口吻,隻急切的說道:“到底如何了?”
祝烽又冷笑了一聲,才說道:“朕之前也給劉越澤打了招呼,蜀地的員自會保護他們,當然,嚴夜也有自己的家將。隻是——他再大的能耐如今也隻是個白,蒙克以帝王之尊要找他的麻煩,他也很難應付。”
“……”
“之前的幾次,冇鬨出多大的事來,但這一兩年,蒙克派去蜀地的人手越來越多,簡直連府都不放在眼裡,他們跟嚴夜的人過幾次手,傷亡不大,可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
“依蒙克如今的子,他是不會輕易罷手的,接下來,會派更多的人過去。”
“……”
“再這麼下去,怕是北平這邊冇打起來,蜀地倒要先打仗了。”
南煙咬牙道:“這個人瘋了不是?”
祝烽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或許吧。”
“……”
“一個人一旦有了執念,心思就不一樣了,越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到了那個時候,天地萬在眼裡都是虛無的,他隻看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自己頭破流,甚至弄得橫遍野,也在所不惜。”
南煙想了一會兒,嚴肅的說道:“所以,皇上把劉越澤過來,是問這件事。”
祝烽道:“不然呢。”
南煙道:“那問完之後,皇上又有什麼打算?”
不等祝烽開口,又試探的說道:“夜……嚴夜他,也不是不能保護自己。”
祝烽聽著這言不由衷的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才說道:“你也不必跟朕這麼假惺惺的,這件事固然是他們的恩怨,但朕若真的讓他們了嚴夜,那就是了朕的臉皮。”
“……”
南煙道:“那,皇上要去西川?”
祝烽看了一眼,道:“去西川,那是治標。”
南煙的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
去西川,是治標不治本,若要治本,那就是——
倒了一口冷氣,道:“皇上……要對倓國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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