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9章決一死戰?
與此同時,在距離炎國都城千裡之外的庫倫城,正迎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一個宮捧著雕玉琢的白玉碗,裡麵盛著溫熱的湯藥,正要用一塊木蓋蓋上去的時候,就看見一粒白雪吧嗒一聲落在上麵。
那宮驚了一下,急忙抬頭,隻見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上落下。
“下雪了……?”
喃喃說道。
藥房中忙碌的人一聽這話都停了下來,聚到視窗往外一看,雪落得很快,不一會兒窗臺上已經鋪了薄薄一層,有人手去接了幾片雪花,驚道:“今年的雪怎麼來得這麼早?”
另外一個守在藥爐邊的老人蜷在早已經加的襖子裡,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說道:“這幾年,天氣是越來越冷了,年生也是越來越不好了。”
一群人也忍不住議論起來:“是啊,往年哪有這麼冷?”
“今年草料不知道攢夠了冇有。”
“我聽說,有個村子裡,牛羊都凍死了一大批。”
正在大家七八舌的說著的時候,一個宮人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催促道:“怎麼還不過去,陛下等著用藥呢!”
那小宮慌忙將蓋子蓋上,端著托盤走了出去。
一路快走,雪越下越大。
等終於走到寢宮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大門閉,門口站著幾個侍衛,一看見來,便立刻手阻止,那小宮低頭看了看托盤上的藥,輕聲說道:“可是,陛下要用藥啊。”
一個侍衛冷冷道:“幾位大人在裡麵和陛下商量要事,藥晚些時候再用。”
那小宮無法,隻能小心的捧著托盤退到了一邊。
而與此同時,寢宮大門的裡麵,四五個火盆放在寢宮的幾個角落和床邊,雖然外麵已經是鵝大雪,宮卻是熱氣騰騰,幾個站在床邊的大臣們都忍不住抬手汗,但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卻是形銷骨立,一臉寒霜,令人隻一看就遍生寒。
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倓國國君蒙克。
他整個人已經瘦得不樣子,原本風流倜儻像是跟著**的消逝被走了一般,整個人隻剩下一病態的沉。當然,他也的確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厚重的棉被蓋在上,就像外麵的大雪要垮最後一乾枯的樹枝一樣。
此刻,大殿除了他雖然還站著幾個大臣,但大家一言不發,沉悶的氣氛像是一塊大石頭在了眾人的心上。
蒙克抑製不住的,捂著咳嗽了好幾聲。
那種熾肺煽肝的咳嗽聲雖然並不大,但悶悶的,聽起來像是有人一拳一拳的打在他後背,周圍的幾個大臣聽到這樣的聲音,麵麵相覷,臉上都出了不安的神。
滿都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陛下——”
他的話冇說完,蒙克抬手擺了擺,阻止了繼續說下去。
滿都隻能站在原地,原本就蒼老了不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愁容。咳完之後,臉慘白,兩眼通紅的蒙克氣籲籲的抬起頭來看向他,開口的時候甚至還有些不上氣,氣若遊的道:“你,你再說一遍。”
幾個大臣低著頭,小心的看向滿都。
隻見滿都沉聲說道:“陛下,炎國方麵最近作頻繁,前方探聽到他們突然調撥了大批糧草運抵長城壕,隻怕,隻怕不日將對我國發戰事。”
聽到這句話,蒙克的臉更加難看了一些。
他用力的咬著牙,因為過分消瘦,臉上凸起的廓讓他顯得格外的猙獰,想一頭病狼,哪怕已經奄奄一息,卻仍舊齜著獠牙,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會一口咬斷眼前的人的咽。
幾位大臣原本是過來與他商議對策的,但看到他這幅樣子,甚至都不敢說話。
長久的沉默,讓這座寂靜的宮殿裡響起的一陣陣呼吸聲顯得那麼刺耳,尤其是蒙克低沉的息,他咬著牙,過了很久,才慢慢說道:“祝烽,祝烽終於要來了。”
“陛下,”
一看到他那雙發紅的眼睛裡甚至閃爍著一點興的紅,滿都急忙上前一步,說道:“今年天氣異於往常,才十月就天降大雪,而且,草原上的草早就被凍壞了,今年過冬的糧草尚且不足,又如何能再經曆大的戰事?隻怕,隻怕我們不能——”
“……”
蒙克森森的看了他一眼。
跟在後的幾個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他們在來之前已經通過氣,都是這個意見,可他們也不是不知道,當年那一箭之仇讓蒙克記了多久,他早就想報仇了——尤其是修筠娘娘失蹤之後,蒙克雖然看上去還像個人,可所行之事已經像一頭髮瘋的野,甚至就在半年前,懷胎五月卻不幸流產的一個嬪妃居然被他盛怒之下丟進了枯井裡。
這些大臣們不敢說話,是因為隻怕自己一個字說不對,就會被他殺掉。
這個時候,唯一敢說話的,大概也隻剩滿都了。
蒙克森冷的看了他許久,滿都雖然也謹慎,但這一刻一步不退,似乎也是在堅持自己剛剛的說法。
不知過了多久,蒙克才慢慢說道:“糧草運來了,是誰領兵呢?”
滿都道:“領兵者尚不可知,但——”
“但什麼?”
“但,從押運糧草的軍隊,到開路的規模來看,領兵的人很有可能是,是——”
他不敢說,因為知道如果提起祝烽,那麼蒙克很有可能不顧一切都要率軍出征,去跟祝烽決一死戰,可他現在的況,不要說出征,哪怕一周圍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一口氣接不上來就——
但這件事事關重大,又不能不提。
果然,就算滿都冇有把最後幾個字說出來,可蒙克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他靠坐在床頭,雖然整個人還是形銷骨立,枯萎得如同窗外被積雪得快要被折斷的枯枝,但他的眼中,卻突然閃爍出了一點,那是一點近乎狂熱的,彷彿要燃燒完他裡最後一生命。
“祝烽,祝烽……”
他喃喃道:“他竟然要來嗎?”
“……”
“他,是要跟我決一死戰嗎?”
“……”
“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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