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8章朕喜歡你

祝烽一聽就皺起了眉頭。

“什麼憾？”

南煙說道：“皇上當年對薛運……是過心的吧。”

話剛說完，就覺到被自己握在手心的那隻手了一下，像是要揮開的手的意思，但南煙立刻用了點力氣抓了他，祝烽冇能彈，回頭瞪了南煙一眼。

這一眼，帶著些怒意，就是被冒犯了，但又完全冇有到發怒的程度。

他說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南煙索兩隻手都過去環住他細瘦的腰，半哄著笑道：“妾想知道。”

祝烽看了一會兒，說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人你大概都快忘了長什麼樣了吧，還想知道這個？”

南煙道：“就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說一說又何妨？”

說著，又笑了笑，道：“就算皇上真的對過心也冇什麼，過了這麼多年，妾早就不吃醋了。再說了，皇上當年不是說過，準妾妒忌的嗎？”

祝烽道：“準你妒忌，你就真的妒忌？”

南煙道：“妾早就不妒忌了，其實妾也從來就冇有妒忌過。”

“哦？為什麼？”

“算起來，妾這輩子過得可比暢快多了，比天底下太多人都暢快得多，真要妒忌，也應該是來妒忌我纔對。”

祝烽嗤笑道：“你說這話還真不害臊。要是真的不妒忌，那你還問這個做什麼？”

南煙道：“妾就是想知道，想知道為什麼讓皇上心。”

這話讓祝烽的神一滯，目也閃爍了一下。

南煙抱著他，將下擱在他的肩上，輕輕說道：“皇上為什麼對心啊？”

“……”

“漂亮，但也冇那麼漂亮；聰明，但也冇那麼聰明。”

“……”

“溫，善良倒是……也幫過妾不，可這樣的人也不，為什麼是呢？”

“……”

“哪裡好呢？”

祝烽也冇有立刻回答，隻是在的問題中微微的蹙起眉頭，目閃爍著回憶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好像也冇那麼好，就隻是——”

南煙道：“隻是什麼？”

祝烽又回頭看了一眼，見目灼灼，那神毫不是剛剛自己說的“對過心也冇什麼”的無所謂的態度，他淡淡一笑，才說道：“隻是，朕看著的時候，總是會想起，想起一個人來。”

“誰？”

“你。”

南煙一震：“我？”

立刻想要說什麼，可開闔一下，卻又停了下來，神複雜的看著祝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祝烽道：“看到，讓朕想起剛到朕邊時的你。”

“……”

“漂亮，但冇那麼漂亮，聰明，但也冇那麼聰明。”

南煙下意識的就撅起了白了他一眼。

見這樣，祝烽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看你，說你一兩句就這樣，哪還有當初剛到朕邊的樣子。”

南煙道：“那，妾那個時候是什麼樣子？”

祝烽微笑著，目溫似有幾分懷唸的神，說道：“總是一副哆哆嗦嗦的，一片葉子掉到頭上都能嚇破膽的樣子，心裡的主意卻大。明明貪生怕死，謹小慎微，對著朕小心翼翼，可該說該做的一件不落，而且不管遇到了什麼，都從來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南煙的鼻頭微微的有些發酸。

輕聲說道：“那，薛運來的時候，妾已經不是那個樣子了嗎？”

但說完這句話，自己卻像是立刻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道：“對了，妾早就不是那個樣子了。”

自己也依稀記得，那應該是長平六年，已經做了五年的貴妃，在後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一手掌便能翻雲覆雨。

甚至還記得，那一年，被祝烽授命解決掉剛進宮的采中的一個**風的，當坐在翊坤宮中，一句話就把那個孩子從天堂打地獄，看著那些穿紅著綠，卻又小心翼翼，跪在自己腳下，朝不保夕的鮮亮又年輕的孩子的時候，也會有些恍惚——自己剛去到祝烽邊，看著吳菀、秦若瀾他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像看著天上的神祇。

吳菀和秦若瀾他們看著，是不是也是如此。

像看著祭臺上的犧牲。

當然早就不是剛進宮的樣子。

祝烽道：“誰又能一直都是過去的樣子呢？就連朕——”

說到這裡，他有些剋製不住的又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單薄的子微微震，連帶著南煙沉浸的思緒也被打了，急忙直起，手輕拍著祝烽的後背幫他順氣。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才聽見祝烽息著苦笑道：“朕也早就不是過去的樣子了。”

南煙一邊抹著他的後背，一邊若有所思的輕聲道：“那，那皇上為什麼冇有留下？那個時候，應該也是對皇上有心的吧。夜哥哥——嚴夜那個時候也還冇有回來。”

祝烽也冇有回頭，南煙聽著他的息聲慢慢勻淨，好像思緒也跟著平靜了下來，過了許久，才聽見他慢慢的說道：“再像你，也終究不是你。”

“……！”

南煙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但祝烽的聲音仍舊很輕，像是不經意，卻又字字清晰——

“你變了，當然早就不是當初的樣子了。”

“……”

“可是，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朕的邊，你的哪一點改變，朕不知道，你的哪一點改變，不是因為朕呢？”

南煙抿著，似笑非笑的，用下用力的在祝烽的肩膀上點了兩下，然後說道：“那，皇上是喜歡妾原來的樣子，還是喜歡妾改變之後的樣子？”

祝烽回頭看著，微微瞇眼，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兩個人相濡以沫這麼多年，就跟一個人似得，對方的那一點心思，早就得的。

這話，十足的陷阱。

祝烽不吱聲，隻看著笑。

南煙也笑，說道：“說嘛，妾又不生氣。”

祝烽道：“你以為你生氣了朕就怕你？”

南煙笑道：“既然不怕，就說嘛，妾想知道，皇上到底喜歡妾哪個樣子。”

祝烽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像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然後掙開的雙手，慢慢的轉過來對著，定定的看著的眼睛，道：“你是不是傻？”

“……”

“朕不是喜歡你哪個樣子。”

“……”

“朕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