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回于水圍鎮的朗讀聲中，龍悅紅張了張，卻不知該說點什麼，只覺那種異常復雜，難以用語言來描述。

四人誰都沒有說話，似乎在專注地傾聽，直到吉普車駛出大門，奔向遠方。

“他們朗讀的是什麼？我沒太聽清楚。”蔣白棉看了眼后視鏡，語氣略顯懊惱。

“床前明月。”商見曜重復了一遍《靜夜思》的開頭。

“這樣啊……”蔣白棉一陣慨，卻又沒有說出更多的話語。

認真地開著車，讓吉普在沼澤縱橫錯分辨困難的道路上安靜行駛。

等到完全離了這片區域，白晨才看著前方，自言自語般開口：

“我想為公司的正式員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那樣可以借閱很多書。”

“還好吧……”從小生活在“盤古生”部的龍悅紅并不覺得這有什麼特殊，“在舊世界的城市廢墟里，沒有書籍，沒有圖書館嗎？”

白晨的目似乎投得很遠：

“有，在最初，有很多，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后來，許多書籍被大勢力、被某些人搬走了，剩下那部分則被跡獵人、荒野流浪者當了容易點燃的柴火，被老鼠等啃咬撕扯，弄得不樣子，只有極數可以找到，能夠閱讀。

“在那些探索次數不多的城市廢墟里，可能還有大量書籍存在，但那些地方都太危險了。”

短暫的沉默后，商見曜思維跳躍地開口問道：

“你識字？”

“嗯，我的父親和母親教過我。他們死后，還給我留下了一個很好的老師。”白晨的表逐漸變得和，角微不可見地翹起許。

可的眼神卻有些發散，如同半夜從夢中醒來后，正抱膝而坐，沒有焦點地看著窗外。

蔣白棉側頭看了白晨一眼，繼續注視著前方。

笑著說道：

“你們流能不能大點聲？

“這是欺負我聽力不好嗎？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在背著我，說我壞話。”

龍悅紅心頭一，小聲嘀咕道：

“我們都是當著你的面說的。”

“我們都是當著你的面說的。”與此同時，商見曜回應了蔣白棉的“指責”。

龍悅紅頓時有點高興：

“哈哈，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懂你？能跟上你的思路！”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讓你跟上的？”商見曜毫不退讓。

“不錯，外出拉練要注意團隊氣氛，既要嚴肅，又得活潑，要不然神很容易過度繃，用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垮自己。”蔣白棉隨口評價了一句，“好了，不說這些了，討論一下田鎮長的經歷吧，看從他描述的細節里能總結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呃，主要是關于舊世界毀滅的。”

商見曜似乎早已想過，當即說道：

“‘無心者’主要出現于較大的城市，鄉村和小鎮幾乎沒有。”

“鄉村和小鎮的毀滅看起來更像是戰爭和地質災變共同造的。”白晨補充道。

蔣白棉微微點頭：

“戰爭和地質災變或許可以畫等號。

“在舊世界毀滅前，有可能已出現地質武，當然，這點有待證實，需要通過探索某些城市廢墟找到相應資料來確認。”

聽到這里，龍悅紅思索著說道：

“‘無心者’的出現和戰爭又有什麼關系？

“是它們的出現導致了戰爭，還是戰爭發了它們的出現？”

“這就沒法回答了，缺乏足夠的資料和報。”蔣白棉笑了笑道，“這將是我們舊調小組之后工作的主要方向。”

看了下路，拉了拉方向盤，繼續提出問題，引導組員們思考：

“你們認為‘無心者’最初為什麼主要出現于大城市，在鄉村和小鎮幾乎沒有？”

“城市人口更集？這是重要的傳播條件？”商見曜結合教材里對城市的定義回答道。

白晨則從另一個角度說道：

“城市更加重要，所以是主要目標？”

“有可能。”蔣白棉未做否定。

四人就這樣圍繞著相應的問題討論了一陣，雖然沒法做出結論，但都因此拓寬了思維，對將來需要做的調查、搜集的資料有了更加明確的想法。

吉普不算快也不是太慢地行駛中，蔣白棉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們對跡獵人們尋找的那個家伙有什麼看法？

“就是黑發金眼，水圍鎮鎮民有遇到過的那個。”

龍悅紅嘶了口氣：

“覺他很奇怪，不僅來歷神，而且本也很奇怪。

“正常來說，沒有誰能在初見的況下，同時獲得一群人的慕，那可是有男有啊！”

“其實吧，我有點好奇，好奇他到底長什麼樣子，有多大魅力。”蔣白棉笑著回了一句，“不過，說的也對，這確實相當奇怪。而對于能制造奇怪現象的人，我第一反應是歸類到覺醒者行列。”

“為什麼？”商見曜口問道。

對于覺醒者這個名詞，白晨未表現出一點疑，明顯也是知道有這麼一種人存在的。

蔣白棉略放油門，降了點車速道：

“覺醒者除了擁有詭異的、可怕的能力，本也有可能表現出奇怪的、與正常人不同的地方。嗯，這種表現就和他們的能力一樣，彼此之間相同的概率不是太高。”

“這麼一位覺醒者出現在黑沼荒野，肯定不只是為了生存。”白晨看向窗外，眺起沼澤深，“他也許在尋找什麼……沼澤深可能藏著不小的。”

蔣白棉點了下頭：

“確實。算了，不說了，我們的路線并不會經過月魯車站以北。再說，帶著兩個新手去參與這明顯不同尋常的事，實在太危險了，只能找機會上報給公司。

“龍悅紅，白晨，你們可以休息一下了。

“啊，哈，白晨，先不急著睡，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走……”

“……”白晨看了眼蔣白棉，有點懷疑這還是不是之前那個異常可靠的組長。

就這樣， 吉普車穿行于黑沼荒野，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停在了一個長滿雜草的水泥路口。

“這里就是本次野外拉練的第一個點。”蔣白棉開門出去，指著吉普左側道。

商見曜和龍悅紅跟著下車，循著組長的手指，了過去。

那里有一條傾斜往下的岔路，水泥地面被一叢叢雜草一株株植頂裂，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這條路的左邊原本疑似田地，但已被沼澤吞沒了大半，剩下的地方則長了許多不同品種的植；右邊有圍開放正方形的三棟建筑，其中，一棟已然倒塌，剩下的則被爬山虎等植覆蓋著。

路的盡頭有一片不小的廣場，廣場的兩側是更多的四層、五層、六層建筑，但也有一個非常大相當高的平房。

它們同樣倒塌了一部分，其余和綠混雜，難分彼此。

廣場的盡頭有可以并行通過四輛吉普的鐵黑對開大門，大門完全敞開著，顯出了一排排不像住所的房子。

在這些房子的后面，商見曜等人看不到的地方，幾或磚紅或灰黑的“煙囪”拔地而起，升到了半空，頗為壯觀。

它們的外墻上都鑲嵌著鐵黑的、非常簡陋的樓梯。越是高，隙里的綠植就越是稀疏。

等商見曜和龍悅紅觀察了一陣，蔣白棉才開口解釋道：

“將來我們小組不了進舊世界的城市廢墟，尤其是有人去，或者還沒被發現的那種，這會相當危險。

“所以，你們得提前適應這種地方，積累一些經驗。”

“可這不像是城市啊。”龍悅紅忍不住說道。

蔣白棉笑了一聲：

“肯定要從最低難度開始啊。

“這里曾經是一座鋼鐵廠，部有完整社會結構的那種，就相當于一個微的城市。你們看，路邊那幾棟建筑就是醫院和廣播電臺。

“嗯，這里被跡獵人們顧過很多次，有價值的東西基本已經沒了。

“你們今天的任務主要有兩個：

“一是在這里弄些吃的，不管是找到別人沒找到的，還是以出沒于這里的野為目標，都行。

“二是繪制完整的地圖，標注出所有關鍵點。

“怎麼樣，簡單吧？”

商見曜和龍悅紅都沒有回答，因為以他們的經驗，無法判斷這究竟是簡單，還是困難。

蔣白棉又看了眼那座鋼鐵廠：

“這里經常會有跡獵人出沒，如果遇上，你們就要學會怎麼應對，怎麼相，怎麼換報和資。”

“組長，你不是說這里有價值的東西基本沒了嗎？那些跡獵人來做什麼？”龍悅紅略詫異地提出了問題。

蔣白棉呵呵笑道：

“不是有句俗話嗎？爛船還有三斤釘呢，何況這麼大一個鋼鐵廠？

“如果在別的地方沒有收獲，到這里來找一找，說不定能搬回去點有用的東西。

“之前就有跡獵人挖開地面，弄下了一截自來水主管道，然后拉回去換到了些食。”

見龍悅紅和商見曜輕輕點頭，表示已沒有疑問，蔣白棉側過道：

“那就開始吧。

“我和白晨在這里看著車。你們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發信號求助，要是需要指導，就回到兩公里，用對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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