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下子過渡到鐵製渾儀會不會太快了?
拔苗助長?
可要是造出葛衡的渾象,理念與鄭桓不符,顧清儀也有些為難了。
但是顯然鄭桓不知道顧清儀的顧慮,被出一點的話頭吸引的十分興,渾象與渾儀隻有一字之差,但是他細嚼慢嚥,卻發現越想越有趣,越想越蠢蠢。
若是真的能造出渾儀,對於觀天象無疑是一見非常有幫助的事,簡直是開拓了曆史先河。
鄭桓此時哪裡還有士族貴公子的優雅,簡直是像個瘋子一樣的發明家,也顧不得顧清儀在長,居然就拿起紙筆寫寫畫畫起來,裡還不停的嘀咕著什麼。
顧清儀扔了雷,略有些心虛,趁鄭桓沉迷創造自己趕鞋底抹油留了。
吹牛一時爽,吹牛之後火葬場。
這不是著還得繼續挖空腦袋去想有關天文地理的知識嗎?
腦容量有限,聽個八卦數年不忘,學點知識,若無興趣轉頭就還給老師了。
被迫上崗的顧清儀有點慌張。
鄭桓一直寫到晚上才停下來繼續思考,想起今日的事,一個慶幸自己來了鶻州。
不來鶻州,何以知道顧郎對天象頗有研究,隨口說的一句話,也能讓他茅塞頓開,靈大發。
早知道這樣,當初在惠康的時候,他就該上門拜訪。
不過,那時候顧郎頭頂草包的名號,誰能相信這是位貨真價實的才呢?
顧家太不厚道了,玉豈能藏於沙礫中,簡直是暴殄天。
鄭桓興之下寫信回滎,讓人把他的藏書以及他之前寫的手稿都要送到鶻州來。
顧郎在這裡,他就哪裡也不去了,說的渾儀實在是讓他心得很,打定主意要試一試能不能造出來。
不就是給顧郎觀天象嗎?
乾!
比起渾儀來,這都是小事!
觀天象測晴不是很難,但是要推演曆法還是費腦子的。
這要不是費腦子,顧郎能拋出個渾儀來他留下?
不管如何,鄭桓決定顧郎在哪裡他就在哪裡,像他這樣士族出的郎君,有錢有閒有才華,就能任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顧清儀可不知道這一禿嚕,就多了個鄭桓牌牛皮糖,超級黏的那種。
一覺醒來,腦子裡全是各種星圖與渾儀,簡儀不停的轉換,好像又回到了學生年代,太恐怖了。
顧清儀眼下掛著烏青,朝食時見到阿兄也無打采的。
顧逸疏看著妹妹這樣子以為擔心商隊的事,就開口說道:“不用過於擔心,從太原郡到鶻州這一路便是有匪患也是小打小鬨,府中部曲足以剷除。”
顧清儀看著一無所知的兄長,心中苦難言。
看著妹妹似乎冇有被安到,顧逸疏又道:“你是因為盧家的事在煩心?博陵郡稍遠一些,打聽訊息也冇這麼快,阿兄知道你跟李郎是好友,但是你也得注意才。”
顧清儀:……
不知真相也是一種福氣。
“我知道了,阿兄不用擔心。”顧清儀強歡笑,還能咋地,自己吹出去的牛,就得使勁再接著吹。
牛皮掉地上了,信陵公子也就跑了。
想到天文就延到了地理,就像是這次拓跋狄帶隊護衛塢堡的商隊,這一路出去走過的路,如果能按照比例小做沙盤,打起仗來那多方便?
沙盤這個東西在東漢時就有了。
東漢名將馬援曾經被漢武帝劉秀派去偵察隴西,回來後就用白米堆整合山川地勢,道路分佈,給劉秀講隴西形勢。
不過史的記載也有存疑之,也許未必是白米,而是白沙加上膠泥,一般讀史書的都是文人,並不懂那些軍事上的事,就隨便記上那麼一筆。古代軍隊中的很多東西都是嚴格保的,現在基本上不存在文字記載。
而且白米易散,做沙盤不易,白沙加膠泥可能更大。
這也隻是史書中記載的一筆,但是在這個時空顧清儀冇聽誰說起過沙盤這個東西,打仗多是靠地圖。
而且製作沙盤又不是遊戲,要嚴格按照比例來,萬一數據錯誤,就很容易造指揮故障。
顧清儀現在就琢磨著,能不能讓鄭桓給做個沙盤,研究天文的肯定也涉及地理,就算不是完全專業,肯定比這個半瓶醋強。
有了這個打算,顧清儀就上了心,吃著飯就跟阿兄提了一句。
顧逸疏愣了一下,仔細聽妹妹說了沙盤的樣子,不由大喜,“若是這樣自然是方便多了,不知道元洲能不能做。”
“不能做也沒關係,給咱們舉薦人才也,有了信陵公子的舉薦信,請人也有了幾分麵。”顧清儀說道。
顧逸疏頷首,“回頭我問問元洲再說,你說你腦子裡怎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顧清儀默,垂頭吃飯不想說話。
這人啊,就不能太優秀,就是炮太優秀了,一個坑一個坑的給自己挖。
還不能委屈,自己坑自己,哪裡去說理。
顧清儀憂傷隻儲存在朝食後半個時辰,因為鄭桓派了自己前的小廝前來回話,再過三日會有雨。
顧清儀大喜,三日的時間種菽有點急,但是趕一趕不是不行,種完後來一場雨,真是太好了。
顧清儀立刻讓人去傳話,連夜趕種,務必要趕上這一場雨。
一聽說會有雨,都不用顧清儀這個郎催促,邑戶們更積極,這樣的一場雨他們做夢都想要。
顧清儀讓人拿了綠豆直接在地頭架鍋熬湯,一排排的鍋灶冒著煙,看上去也十分的壯觀。
顧逸疏正在帶人覈算庫的糧食,數量之多足以填滿三個大倉廩,其中一個還是阿妹來了鶻州後加蓋的。
有了這些糧食,今冬就不怕肚子了。
鶻州收人人歡喜,而朔方郡天旱導致糧食欠收,不管是拓跋鮮卑、段氏鮮卑還是宇文部族,亦或是周遭的羌胡都冇有足夠的糧食過冬。
無糧就要搶,搶誰的?
自然是大晉的。
鶻州還在趕種菽,朔方郡的戰火一下子點燃了,拓跋鮮卑發起對幷州的攻勢。
鶻州位於幷州治下,戰火猝不及防的燒到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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