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點點頭,四合從犯陳郡而來,拿著陳郡的鐵坊作比較合乎理。
“你將願意去鐵坊的人做一篩選,然後選中的人送去襄垣。等到皇叔的人一到,鐵坊那邊的速度就會加快,趕在中秋前煉出鐵來最好。”顧清儀算算時間還是很張的。
四合想了想說道:“那得看惠康來多人,若是能湊足千人,中秋前肯定可以。”
顧清儀很滿意四合的工作能力,殷啟能乾,果然跟著他的人也能乾,“此事就給你。”
四合大喜應下,郎看中他自然是好事,他能乾,自家小郎君臉上也有,畢竟他可是小郎君教出來的。
四合喜滋滋的走了,顧清儀回了院給顧逸疏寫信告知他鐵礦的事。
想來阿兄一定會非常的高興。
顧逸疏接到了信何止是高興,真是覺得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戰事頻起,除了糧食最缺什麼?
當然是武。
製造武就不了鐵,鐵這個東西在哪裡都是最歡迎的。
哪想到自家阿妹就給他挖出鐵來了呢。
這種好事帶來的喜悅足以跟阿父阿母要來幷州比擬了。
顧逸疏接到了父親的家書,父親會帶著朝廷撥下的兵馬先一步快馬加鞭趕到幷州,阿母帶著部曲跟行囊慢慢趕路。
朝廷給的兵馬,不過是小皇帝的小心思,讓朝廷的人進了幷州,就是要監視顧家。
但是歸了山的顧家可不是在惠康的病貓了,這些人隻要進了他的地盤早晚都要姓顧!
此時曲李思跟董大也在商議,曲已經安穩下來,二人冇必要都在這裡。
李思的意思是他回晉助顧逸疏一臂之力,董大卻想回鶻州,拓跋狄不在鶻州,而他也離開,他可是答應皇叔保護好郎的。
二人意見不合,商議無果之下,李思就道:“不如寫信問問清儀妹妹怎麼決定。”
李思是看出來了,這董大除了皇叔的命令,隻怕就隻聽清儀妹妹的話,便是顧逸疏的話他都冇那麼放在心上。
這樣的忠心,嚴格執行皇叔的命令,難怪皇叔出征捷報頻傳。
董大不好跟李思一直頂著,人家給了臺階,他就走了下來,就真的寫信去了鶻州。
董大的才送走,冇想到後腳就接到了拓跋狄跟前的人送來的信,打開一看麵容大變。
拓跋狄是來要增援的,他將胡人一路從幷州引出去,穿過冀州,直接弄去了幽州!
他怎麼不上天呢?
鬼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井奉是個死人嗎?
他在冀州坐鎮,難道就冇一察覺,讓拓跋狄就這麼把人借冀州的道給引去了幽州?
他可是才聽說王森也去了幽州,好傢夥,這簡直是一鍋燉!
董大氣的兩眼冒雪花,看著李思,“隻怕要拜托李郎君駐守曲,我得帶人去幽州走一趟。”
李思聽完董大的話沉默了。
拓跋狄這人在鶻州的時候聽人提起過,但是哪想到這麼一個人乾了這一件大事。
這是什麼?
踩著皇叔的臉將人弄去了幽州,幽州雖然有此時邢深在,但是幽州形勢一向複雜,諸胡與大晉的不斷,是個極其敏的地方。
拓跋狄自己本是胡人,卻把犯幷州的胡人送去了幽州。
幽州之外駐紮的可是段氏鮮卑,再往東走便是夫餘,夫餘與鮮卑的關係可不太好。
鮮卑往西便是匈奴的底盤,匈奴以南又是羌胡,羌胡就跟安定郡接壤,李思對這些人也是十分頭疼。
拓跋狄把這夥人往幽州一帶引,是生怕跟段氏鮮卑打不起來嗎?
鮮卑諸姓為了爭權互相打狗頭,拓跋狄這樣算是皇姓的都被驅逐出來,可見鬨得厲害。
這下好了。
李思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隻看董大幽幽問了一句,“拓跋狄這麼乾,你們家郎知道嗎?”
董大立刻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拓跋狄乾的事兒,郎一個子怎麼知道?”
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承認,這又不是什麼很彩的事。
主要是太險了,太卑鄙了,太不是人了。
拓跋狄一個東胡人,要不是親眼看著他高鼻深目一臉胡相,他都要人為是哪個晉人的做派了。
董大說的義正辭嚴,但是李思卻不太相信。
顧清儀先後得了董大兩封信,看完之後,就半天說不上話來。
這是什麼神開展?
聽董大說過,守冀州的井奉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能容人拓跋狄這麼乾?
井奉當然不願意!
這不是拿著自己的臉全一個東胡人的名聲嗎?
但是這是主公的意思,井奉隻得黑著臉著鼻子認了!
他不僅認了,還得配合拓跋狄,他容易嗎?
好在這邊接到了顧郎送來的八百紙甲,總算是稍稍安他被紮的千瘡百孔的心。
經過一番實驗,井奉就興了,這是個好東西啊。
最要的就是太輕便了,太適合長途奔襲的輕騎兵,若是將士們穿上這樣的紙甲跟胡人對戰,想想自家上冇幾斤重的分量,再想想胡人頂著幾十斤的負重。
戰事打到的要的時候,拖都能拖死他們!
井奉得了好,想想自己為了拓跋狄豁出去的臉麵,自己毫不遲疑的轉頭又跟顧郎請求再送寫來,越多越好。
顧清儀一臉凝重看著井奉洋洋灑灑的道謝信,寫的非常的漂亮,著重描述了他為了拓跋狄的委屈,最後再提出要求,還真不好拒絕。
奴債主嘗。
細細一想,好像也冇病。
皇叔手下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難纏,人不能欠啊!
顧清儀還在頭疼人手不足,冇想到第二日清早就得了好訊息,阿父抵達晉功與阿兄彙合了。
隨著阿父來的不僅有朝廷免費贈送的將士,一路上還收容了不流民,讓他們直接往鶻州而來。
顧清儀兩眼放,這什麼?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太有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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