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把人懟了心頓時好了不，哎，在惠康低調那麼多年，做孫子似的，一家子都不敢大氣兒，生怕被先帝抓到把柄。

現在回了鶻州還不到一年，這脾氣就像是猛虎衝破鐵籠，真是擋都擋不住。

以前是形勢所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然先帝的大刀就要落到脖子上。

可現在不一樣了，在幷州顧家雖然還不是一家獨大，但是刺史這個位置上的確是他家坐著，而且還有鶻州作為退路，顧清儀一點都不怕了。

什麼太原範氏，那又如何？

這些名門族坐在老祖宗打下的基上貪圖不思進取，總會有被世代拋棄的那天。

顧清儀揚長而去，範凝氣的差點吐，怒道：“去給我查，這是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的人。”

等查清了底細，一定要他好看！

範凝東西都冇買，氣呼呼的回了家，剛進門阿母就把了去。

“聽說刺史府的郎來了晉，明日你跟我一起前去拜會。”範夫人看著兒笑著說道。

範凝微微皺眉，“就是那個被定北王退親的顧清儀？有什麼好拜會的。”

範夫人聞言微微皺眉，“阿母知道你跟裴郎好，但是與皇叔的婚事現在還未可知，顧郎就是皇叔板上釘釘的未婚妻，我們家自然不能怠慢。”

範凝麵譏諷的說道：“誰知道那顧清儀是不是使了什麼手段上了皇叔，都說惠康第一人，不會是私下裡勾搭了皇叔吧。”

“你住！”範夫人怒道，“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你是範家的郎又不是街頭巷尾碎的潑婦！”

範凝：……

的臉頓時更加的難看，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心頭的火氣更甚。

範夫人頭疼的很，看著兒教導道：“阿母是怎麼教導你的你都忘記了？你是範家嫡出的郎不假，但是你彆忘了，在你之前範黎給趙王做了妾室，而且的弟弟範博眼看著要長大，他們姐弟要是藉著趙王的權勢奪取你阿兄的地位，你這個嫡出的郎也會跌落塵埃。”

範凝立刻就道：“趙王不戰而逃，在惠康不是說過得不好嗎？範黎現在能有什麼助力，著脖子過日子還差不多。”

以前在晉時，範黎是仗著範家在跟前才能跟找王妃一較高下，現在趙王逃去了惠康，範家遠隔千裡，趙王妃還能輕饒？

不得能立刻把解決掉了纔是。

“正因為趙王在惠康的的日子不好過，所以才更會依仗範家，這種道理你都想不明白？”範夫人真是恨鐵不鋼，自己這個兒看著聰明，但是做事完全不腦子，真是令人頭疼。

範凝心緒本就煩，此時又被阿母接二連三的斥責，一時也安耐不住，就道：“韻崧如此出，隻要皇叔見一麵必然會心，屆時顧清儀這樣的草包豈能還皇叔的眼。隻要韻崧能與皇叔定親，到時候裴家必然會站在我們這邊，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說起來，太原範氏自然是比不上河東裴氏，若是河東裴氏願意給們母撐腰，便是範黎給趙王做妾又能如何。

範夫人聞言默了默，良久才說道：“人生在世還是要自己立得住，依靠彆人總歸是不穩當。”

範凝就不聽這些，母親出自趙郡李氏，李氏也隻是製瓷有名，若不是當年李家與範家有些易，母親也不能做上範夫人的位置。

這位置是這麼好做的嗎？

就因為外家不能給更多的助力，阿父邊的妾室對著阿母也並不是很畏懼，隋姨娘更是生下一子一，跟他們作對，最是令人厭煩。

若是阿母能有更高貴的出，隋姨娘這些人哪個敢這樣不敬？

範凝心裡煩，也不耐煩聽阿母說教索就直接走了。

範夫人氣的臉烏黑，半響都冇緩過來。

“阿母，您氣瞧著不太好，不如請郎中來看看？”範羨來給母親請安，冇想到看著母親的樣子不太好，不免有些擔心。

看著兒子，範夫人冇忍住就把之前的事講了一遍，心酸的說道：“我知道你阿妹一直嫌棄我冇給一個更好的外家，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可是這種事又是我能做主的嗎？”

範羨的臉沉沉的，看著阿母說道：“阿妹的子您不是不知道，便是我的話也聽不進去，由著去吧，等哪天真的闖下大禍，纔會知道怕了。”

“那怎麼行。”範夫人雖然被兒氣的心口疼，到底是自己上掉下的，總歸是心疼的。

範羨麵無表的說道：“兒子已經給顧小郎君遞了拜帖，邀他聽曲喝茶，小郎君已經應了。”

範夫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看著兒子說道：“你跟你阿父說了冇有？”

範羨搖頭，“阿父站在趙王的船上，阿母以為呢？”

範夫人知道丈夫更喜歡隋姨娘生的庶子，聞言默了默，“你這樣做若是被你阿父知道怕是要發火。”

“那又如何？”範羨神不徐徐開口，“便是我不這樣做，阿父哪回見我是個慈父的樣子？”

範夫人聞言心口難，都是拖累了一雙兒，對上兒子堅定地眼神，一咬牙說道：“好，你既然決定了那就去做吧。”

範羨微微頷首，“還有一事阿母怕是不知道，趙郡李家聽從裴家的示下為難鶻州的陶坊。”

範夫人一愣，“真的？”

範羨點頭，“您打算怎麼辦？”

範夫人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怎麼就這麼命苦？

李家是的孃家，為難刺史家的產業，讓在晉怎麼立足？

“我還能怎麼辦？”範夫人這一輩子都冇覺得像是此刻這麼為難的。

範羨看著母親，“阿母，李家與顧家您隻能選一條船。”

“你呢？”範夫人看著兒子，對上兒子的神，立刻就明白了。

兒子鐵定選了顧家。

是的，他們母子冇有彆的選擇，丈夫偏寵隋姨娘站在趙王的船上，他們母子又被孃家李家拋棄與裴家一條心，兒也與裴韻菘好，站在裴家的船上……

裴家的立場更為微妙，小皇帝與皇叔之間，不知道做何選擇。

他們母子反倒是了這一場爭端中最無辜的犧牲品了。

“阿母，我們冇有彆的選擇，我聽說刺史大人這次回來鐵定要整頓晉場，到時候阿父隻怕是……”

範夫人心頭有些發慌，到底隻是一個宅夫人，冇經過什麼大風浪，但是為了兒子……

“阿母聽你的，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範夫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但是不能眼看著兒子跌泥潭，最壞還能壞到比兒子無法掌管範家更糟糕的嗎？

範羨四四方方端正嚴肅的臉上出一個笑容，“阿母，兒子會讓您過上舒心的好日子，隻是這件事您不要告訴阿妹，與咱們不是一條心。”

範夫人心裡難過，最終還是點點頭，“阿母知道了。”

範羨看著母親這樣子心裡也有些憋悶，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們站穩了阿妹還有翻的後路，阿母，若是我們冇有明天，阿妹做什麼也都沒關係了。”

範夫人聽著兒子這話心頭更重，還是一狠心說道：“我知道，你安心去做你的事。”

說到這裡，範夫人讓人把自己床頭的錦匣拿來，打開從裡頭拿出一把黃銅鑰匙遞給兒子，“這是阿母庫房的鑰匙，你拿著去花用。”

“兒子有錢，您彆擔心。”範羨搖搖頭，這是阿母的嫁妝，他怎麼能用。

“你的份例府裡都是有數的，在外做事離不開這些，你拿著。反正能這些東西早晚能回來，若是不能，留著也是便宜彆人。”範夫人直接塞到兒子手中，“去做你想做的事，阿母在這裡等你。”

範羨了鑰匙，忽而一笑，“是。”

他總能為自己掙出一條路。

顧清儀回了刺史府冇多久，邊的人就把範家的事打聽的差不多了。

範家的事兒算不上是多，這些世家大族做事素來隨意慣了，除非是影響族譽纔會稍微收斂一二，一般況下也不會去管彆人說什麼。

範家的形還真是讓顧清儀有點意外，嫡出一脈陷水火，範凝那蠢貨毫無察覺就算了，還能四闖禍給人把柄，這麼蠢，還真是……

大晉就兩頓飯，早飯上午十點左右，晚飯下午四五點左右，中間不吃飯，若是了便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顧清儀吃慣了一日三餐，在惠康就經常加餐，家裡人都習慣了，一來晉，這邊的廚娘聽說每天多加一頓飯都驚住了。

刺史府果然跟尋常人家不一樣，他們府上這位郎更是不同，一來，府裡飲食時間都跟著改了。

前邊議事正歡快，顧父起要回後院吃加餐，把一群幕僚給看傻眼了。

一說吃午飯，他們也都覺得肚子有些癟了，但是誰家還正經八百的在這時候加一頓飯？不都是吃點餅子或者點心墊墊就可以了。

顧鈞對上大家不解的目，笑著說道：“小自不好，郎中叮囑要飲食得宜，所以打小要吃三頓飯的。孩子是個孝順的人，隻一個人吃飯是吃不下去的。”

所以，為了哄兒吃飯，刺史大人一家都要陪著嗎？

這會不會太寵著這位郎了？

顧鈞繼續笑道：“小初來晉，就道大家為了晉上下辛苦了，特意命廚房做了些小食，諸位也歇一歇，吃些東西再繼續做事吧。”

鶻州的廚娘連夜趕了來，那手藝是真冇的說，哎，他現在想想腳底下行走的速度都快了些。

等吃過這一頓，這些人明天必然還會盼著的。

閨說了，抓住一個人的胃，就能留下大半的心，天長日久的吃慣了刺史府的飲食，人可不就留下了嘛。

看著刺史大人格外輕快的腳步，眾人陷迷之沉默。

勤的刺史大人畫風一變，他們很不適應啊。

顧清儀今天特意讓廚娘做了個紅燒燜魚，兩條大青魚太極式放在鍋中，中間及兩邊全是紅燒，等到濃爛撒上野蒜與芫荽提香，再用特意用白麪烙的薄餅一卷，太香了。

他們四口人就加了兩條小一點的青魚，送到前堂的則是大號的砂鍋放著兩條七八斤重的大青魚，一上桌那撲鼻而來的霸道香氣就把眾人整蒙了。

這什麼菜？

冇吃過，冇見過，這麼大的鍋也是頭一次見。

還有這幾個大白瓷盤裡裝著的一摞摞的是什麼？看上去像是胡餅，但是比胡餅輕薄玉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後廚特意跟過來一個人，當著眾人的麵洗淨了手，拿起一張薄餅，用筷子夾了魚與紅燒裹在其中一卷，彎腰恭敬的遞給坐在上首的一位大人。

原來是這樣吃，有點意思。

一口咬下去魚的鮮香與紅燒的糯糅合在一起，味道鮮濃，口即化，便是牙口不好的都能吃上幾張餅。

現在大家終於懂得為什麼刺史大人的腳步匆匆為何了。

吃完一頓飯，大家心滿意足，忍不住想明日中午會給準備飯嗎？

後院裡，顧清儀也把自己遇到範凝的事說了。

顧逸疏角了，看著阿妹道：“明日範羨約我喝茶，我答應了。”

顧父抬頭看著兒子，“你之前不都是避著範羨走？怎麼忽然就答應了。”

“趙郡李氏敢下手，我當然就敢試一試範羨的態度。”顧逸疏眉宇間帶著濃濃的譏諷之意。

顧母搖搖頭也道：“範家一家子人心各異，糟糟的，範夫人還遞了帖子明日攜前來拜訪。”

顧清儀角了，“那範凝要是見到我，那臉一定很好看。”

“未必會來，範凝跟裴韻菘往來親近。”顧逸疏說道。

顧清儀抬眼看著阿兄，“那就更好了。”

掐起來毫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