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秦南弦方纔七歲,他九歲,一左一右的坐在天後邊。
他深深的記得,明明他們都是天後的兒子,天後卻隻摟著秦南弦,對他,是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
天後說:
“要吃什麼自己夾,彆上山學了一個功夫,就要所有人都捧著你,本宮可不會慣著你,又不是冇長爪子。”
的聲音那麼冷漠,的眼神那麼輕蔑,彷彿他不是的兒子一樣。
想到這,蕭瑾的臉更加晦暗了。
若昭察覺蕭瑾陡然暗下去的臉,還以為蕭瑾這是因為秦南弦纔不高興,生怕蕭瑾又上一回趕袁卿裴一般,變著法的說人多餘,連忙主介紹道:
“如今是九月中旬,早上起來都打霜,天氣冷得很,羊驅寒,我特地命店小二加了三七在裡麵。”
若昭一邊說,一邊給舀湯。
“謝謝二嫂!”秦南弦甜的接過一碗熱氣騰騰的羊湯。
而後,若昭又給自己舀了一碗湯。
蕭瑾雖然冇有說話,但也一直在期待著若昭遞給他一碗湯。
可那邊秦南弦都喝上了,若昭竟然半點都冇有給他舀湯的意思。
心中有點失落。
秦南弦又慨道:
“哇,加了三七的羊湯真是好喝,二嫂,我還想要一碗!”
若昭很耐心,自己都還冇來得及喝,又準備起給秦南弦舀湯,蕭瑾按住若昭的肩,冷聲道:
“自己冇長手嗎?”
秦南弦一個激靈,連忙道:
“長了長了。”
“長著手不會自己舀湯?”蕭瑾又問。
秦南弦嚥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放輕鬆,又張了起來,巍巍的舀湯。
看著秦南弦在蕭瑾麵前如此唯唯諾諾,若昭竟然覺得莫名有點和諧。
“慢點兒。”若昭忍不住提醒。
蕭瑾在聽見這句話後,臉又暗了一個度。
他想起依舊是那回宮宴,桌上有一道清蒸黃金蟹,十歲的他本冇見過螃蟹,也不知道怎麼吃。
看著天後給懷中的秦南弦剝了一隻,十分羨慕,卻隻是多看了一眼,就遭到了天後的冷聲嗬斥。
而轉過頭去,天後麵對秦南弦時,又是一副慈母的樣子。
“慢點吃。”對秦南弦這麼說。
眼下,他的妻子對秦南弦也說:
“慢點兒。”
蕭瑾端起酒杯,微抿一口,將眼底的落寞儘數藏進心裡。
若昭見蕭瑾開始喝酒了,心知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放下挑蔥花的筷子,端起酒杯道:
“來來來,我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乾一杯,人生難得幾回醉,要喝就要喝到位!”
秦南弦被若昭的話逗笑,
“竟然不知二嫂還會這樣的祝酒詞。”
若昭尷尬一笑,這都是前生從幾個“狐朋狗友”上學來的。
見蕭瑾不為所,若昭用手肘了蕭瑾的胳膊,
“侯爺,給個麵子嘛~”
若是彆人,這樣勸酒,早就被蕭瑾趕出去了。
可從一開始,若昭就一直很熱儘心的為了拉進他與秦南弦之間的關係努力,他是在不忍心拒絕。
在秦南弦與若昭的注視下,蕭瑾終於端起了酒盞。
秦南弦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在他心裡,蕭瑾似乎連話都不屑於跟他多說一句,可冇想到竟然還跟他一起喝起酒來了。
人生一大意外。
若昭又了秦南弦的胳膊,秦南弦收到資訊,連忙開口:
“二哥,我祝你…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說完,秦南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嚕嚕的就往裡倒。
倒是若昭角的笑,當場就僵住了,這是什麼狗屁祝酒詞?
對一個老年人說這樣的話,給人一種吉祥的恭賀意思,但對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說這種話,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呢?
不過好在蕭瑾冇有計較,甚至還淡淡的“嗯”了一聲迴應。
雖然不是什麼大迴應,卻給了若昭希。
要知道,蕭瑾對於厭惡的人,可是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的,眼下肯跟秦南弦說個“嗯”了,那也算是個好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