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是劉云穿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十個年頭。
從青春靚麗的十八歲,到如今風華正茂的四十八歲,這三十年里,結婚、生子、考大學、創業,一樣不耽誤。
丈夫幾十年如當初,三個孩子又個頂個的優秀,而“華”,也從當初的小小服裝店,在劉云手里變了集團公司,去年還在鵬城那邊拍了塊地正在蓋寫字樓。
三胞胎大學畢業,都在自己喜歡的領域斗著。
大寶陸云中研究生畢業后,直接進了國家某重點單位科研所。
二寶陸云華,本科畢業本來想自己創業,卻被親爹親媽著繼承家業,管一大攤子業務,每天全國各地的出差,忙得腳不沾地。
小寶陸云盛,在1988年的漢城奧運會不負眾拿到金牌,了家喻戶曉的奧運冠軍明星人,此后大大小小的比賽,他所向披靡,基本沒遇到過對手。
有兒子分擔工作,劉云著實輕松不,空了在家種種花、寫寫字、玩玩攝影,要出差各地跑的辛苦活兒,都讓老二替去了,所以這幾年,家里最忙的就是陸云華。
“云啊,云華是今天飛機回來吧?”
家里負責做飯的阿姨,提著菜籃子出門前又確認了一次。
“嗯”劉云放下筆,“紅姐,冰箱還有翅膀,我待會兒做可樂翅,你買條鯽魚回來煲湯吧,晚上甜甜也過來吃飯,多炒兩個菜。”
“唉,好嘞。”紅姐笑著應下。
陸長征從部隊回來,還沒進屋就聞到悉的甜香味兒,他洗了手走過去就上手抓。
“有那麼饞嗎?待會兒子回來就開飯了。”
劉云一鍋鏟給人拍開。
陸長征著手,語氣不滿:“憑啥每次他們幾個回來,你才肯下廚做好吃的?”
劉云睨他一眼,“憑他們是我親生的。”
“那我還是你親丈夫!”
陸長征發著小脾氣,這可樂翅他念叨好幾回了,劉云就是推三阻四不肯做,每次幾個兒子一回家,他才能跟著沾個。
“很快就不是了。”劉云給翅膀撒上芝麻,語氣淡淡道。
“你啥意思?”男人一個激靈,把鍋鏟奪走,“啥很快就不是了?劉云同志,翅膀可以不吃,話可不能說。”
“字面意思咯。”劉云哼哼,一把奪回鏟子,把男人往外邊推,“去玩你的電腦,別在這兒礙事兒。”
自從家里花大幾萬裝了臺電腦,陸長征最近回家的娛樂活就變吃完飯就坐在屏幕跟前練習“二指彈”。
劉云起初還以為男人勤好學,與時俱進的在練習打字呢,結果今天早上沒事兒上去掃了眼,好家伙,人不僅與時俱進,還趕時髦在聊天室跟一個“小花妞不黑”的人打得火熱。
兩人每天聊實事、聊天氣、連晚飯吃了什麼都能聊出一篇小作文來。怪不得最近,這男人一坐電腦跟前一兩小時都不帶一下的!
看出劉云生氣的陸長征,表很是無辜:“媳婦兒,你咋了?哪個兔崽子惹又惹你生氣了?”
男人不僅不離開,還聲細語的要在廚房哄:“誰要是惹你生氣了,你就跟我說,等會吃飯我肯定收拾他們。”
“你收拾?”劉云語氣不屑:“三個兒子你是打得過哪一個?”
一天天的會說漂亮話,兒子才不會惹生氣。
陸云華下飛機回家,一打開門就看到他爸媽在廚房推推搡搡的打罵俏,眼里沒他。
“爸、媽,我回來啦!”他把行李放回自己房間,朝廚房喊了一嗓子。
劉云推開擋在廚房的男人,瞪了他一眼,才朝二兒子回道:“你哥也馬上下班了,甜甜呢啥時候過來?”
“我問問。”
云華揚了揚手里的“托羅拉”,跑小臺那邊給甜甜打電話。
早幾年的時候,他們就從部隊大院搬回陸家老宅住了,劉云花大價錢專門找人裝修了一番,環境清幽雅致,有假山綠植,還有專門養花的小臺。
陸云華往種滿鮮花的小臺一站,瞬間香氣撲鼻,“甜甜,我都到家了,我媽問你啥時候過來啊?”
“大閘蟹?行吧,那你多拿幾只,今天人齊。”
“大概多久?我去門口接你,拎不就放著我來。”
劉云把菜端上桌,解了圍,朝二兒子道:“又不是沒吃過,你讓甜甜拿那麼多,一個孩子怎麼拎得?”
“再說,你周叔叔親戚就送了那麼幾箱,你全給要過來,不怕他打斷你?”
陸云華聳了聳肩,笑嘻嘻道:“我去門口接,有甜甜在,周叔可不敢打我。”
“再說了,媽,咱們倆家分什麼你我啊?跟你未來兒媳婦客氣啥?甜甜還說要給你帶一瓶茅臺過來,也是周叔他朋友送的,聽說年份還可久。”
“......”
看著眼跟前,薅羊薅到未來老丈人上的二兒子,劉云真想把他塞回肚子里重新教育一番。
而另一邊,已經退休的周政委一家,對陸云華這個準婿也很不滿意,尤其看到自己的寶貝閨大包小包往男朋友家拿東西的時候。
“丫頭,你跟云華還沒結婚呢,你咋啥都往人家里拿,那茅臺你別啊,我都舍不得喝的。”
周父端坐在沙發上,手里盤著倆核桃,一臉嚴肅。
周甜甜在玄關對著鏡子撥弄頭發,態度堅決:“爸,你有高,這些酒不能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喝酒,以后家里一瓶也不準留。”
王秀英在旁邊吃著水果點頭,“就是,說千道萬你不聽,一張吃吃喝喝就是沒個節制,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
“這不能吃,那不能喝,有啥意思麼。”周父撇,一臉不開心,指著那兩箱大閘蟹,沒好氣的朝妻子抱怨:“你看看,還沒嫁過去呢,啥好東西都往男朋友家里搬!這出差回來,也沒見陸云華那小子孝順我啥的!”
周甜甜對著鏡子補口紅,隨口懟回去:“爸,你說這話就有點無賴了哈,你閨我送的這瓶茅臺和大閘蟹還沒有您手里那兩顆核桃一半值錢,再說,他才剛下飛機,晚點肯定要來咱家的,你著啥急。”
周父和王秀英夫妻倆聽了都是驚訝不已。
“云華不是說這是他在潘家園十塊錢淘的嗎?”
周父仔細打量手里倆核桃,是前兩年他生日的時候云華那小子送的,說是盤著玩活手指對好,他玩著玩著就上癮了,而且那核桃確實品相看著不錯。
“啥潘家園淘的啊?”周甜甜努了努,“是我去香港演出那次,他在香港拍賣會上拍的,就你手里那倆核桃,能在京城買半座四合院的,還有去年他給媽送的那個披肩,是國外一個名牌,能買一車大閘蟹了......”
周甜甜語氣隨意,卻把周父周母嚇一跳。
這些年云華沒往他們家送東西,家里大彩電、全自的洗機,沒等他們兒子表現,陸云華就提前人往家里搬,每次說他的時候,那小子是說他們家里也要換,順帶一起給換了,給錢人家又死活又不要。
甜甜的兩個哥哥都抱怨幾回了,說是陸云華搶了他們當兒子的表現機會。
但周父周母是真沒想到,平時云華送的那些他們以為不起眼的小玩意兒,卻都比大彩電貴多了,主要那小子也不說實話。
王秀英一掌拍兒胳膊上,沒好氣道:“你這孩子,那東西那麼貴你咋也不說一聲,你爸上回差點把那倆核桃落菜市場了!”
“他這不是怕你們有心理負擔嗎?”周甜甜了胳膊,視線一轉,果然看見爸舉著兩核桃跟燙手山芋似的站在那,隨即道:“爸,你就放心盤吧,云華說這核桃您盤兩年,轉手一賣,能直接賣一套四合院出來。”
“......”
周父手心微微發燙,盯著倆核桃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王秀英把甜甜拉住,從柜子里又把男人私藏的最后一瓶茅臺也給取出來:“你把這瓶也給云華家帶過去,這個年份更久,是你爸最寶貝的一瓶。”
“媽”周甜甜往爸那邊掃一眼,見爸只是角了,并沒說啥。
王秀英找袋子裝好,自顧自道:“別整天嘻嘻哈哈,你跟云華也老大不小了,早點把婚事定下來,你還比他大一歲,年一過都三十了,沒誰像你倆這樣,談個要談這麼長時間的!”
周甜甜和陸云華上大學兩人就在一起了,一談好幾年,就是不說結婚那話。
也不是陸云華不結,主要是周甜甜。
要跳舞,要跟著他們舞蹈團全國各地的巡演,前幾年又正是事業上升期,不想因為結婚耽擱拿獎。
給自己的規劃是,搞事業的時候專專心心搞事業,等拿到最高榮譽的獎項,完了夢寐以求的演出,再考慮結婚的事。
周甜甜就是這樣,想要做什麼,一心一意,絕對不能分心。
沒法像云阿姨那樣事業家庭兼顧,所以跟男朋友早就商量好了,三十五歲之前,彼此把時間都留給夢想。
陸云華要搞他的連鎖商場,把公司做上市,要在自己最好的年紀把汗水都揮灑在舞臺上。
“媽,你別老催我,云華他哥連個朋友都還沒有呢,我們著啥急啥?”周甜甜蹲下系鞋帶,按照男朋友教的,只要大人催就把他哥拿出來當擋箭牌。
“再說,我下個月就要去國外比賽了,等我把這個獎杯捧回來,不用你們催,我倆自己就去民政局領證行了吧。”
“......”
看著閨心大的一點不心自己終大事,王秀英兩口子都無奈嘆了口氣。
周政委以前一意孤行送小閨去文工團學芭蕾舞,就是想丫在大院能別一天天那麼“野”跟男孩打架,剛送進去的時候,都沒指能跳多好,可誰知道這丫頭喜歡上了以后,那也是一筋,是從跳“廣播”的程度,練了如今在他們舞蹈團當領舞的地步。
沒天賦的人,付出的努力和時間,那得比有天賦的人多上幾倍都不止。
周父周母是親眼看著閨這一路堅持下來有多不容易,小時候生了病在夢里都還在記舞蹈作,所以閨說跳舞排在結婚前頭的時候,老兩口也不忍心反對。
值得慶幸的是云華那小子雖然平時看著不靠譜,這些年對甜甜是真挑不出病。
周父剛知道閨和陸家老二對象的時候,心里頭是一萬個不愿意,將近半年時間都沒陸云華那小子好臉看過。
他心里最鐘意的婿人選是三胞胎里的老大陸云中,人家長得好,腦袋瓜又聰明,看著穩重多了,或者老三也行,開朗大方,又是國家運員,還拿過奧運冠軍。
反正陸家那三胞胎,他最看不上就是陸云華,從小就像跟屁蟲一樣黏著他閨,小時候一口一個“甜甜姐”得歡,誰知道那小子長大了有這心思!
而且那小子油舌,見誰都能笑著嘮一兩句,特別招小姑娘稀罕。周父以前一直覺得陸云華不靠譜,以后指不定花花腸子多得很,邊漂亮姑娘多得看花眼那種,他可不能把閨給這種人。
但幾年過去,倒是出乎意料,他耳朵里沒聽到什麼陸云華在外邊來的消息,倒是每次甜甜去國外演出,那小子不管再忙,都能飛過去看現場,甜甜在國外生病了,也是那小子照顧著,還把他們家當他自己家一樣,隔三差五的上門蹭飯,甚至都敢厚著臉皮點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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