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一年六月初七，卯時。

南陵關的東城門，喊殺聲震天，值守的副將正帶領守城兵竭力抵擋著突如其來的侵者。

之所以稱之為侵者，是因為這些人就像憑空出現的那般，從頭到腳都罩在寬大的黑袍之下，而不是穿著盔甲的吳國士兵。

他們的人數並不多，甚至沒有配備武，可一個個手了得，本不是普通士兵可比。

不過短短的一炷香時間，守城兵已經倒下了大半，對方卻沒有一個傷亡。

“媽的，這些人究竟是怎麽回事？殺都殺不死……”

一個五大三的士兵了句口，趁一名黑袍人背對自己時狠狠刺出一槍，長槍毫無意外的刺穿了對方的，汩汩鮮流出來滴落在地上……

士兵還來不及欣喜，黑袍人便猛的轉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寬大的袖子因為他這抬手的作出一節手腕，注意到什麽，士兵的瞳孔一：“你……你不是人……”

黑袍人仿若未聞，手下一個用力，隻聽哢嚓一聲，士兵的頭顱便垂了下去，又被黑袍人毫不留的丟在地上。

他甚至沒有理會刺在自己後的長槍，便開始了新一的殺繆。

誰也沒有發現，原本已經斷氣的士兵的手指突而蜷了一下。

越來越多的士兵倒下，說是廝殺，更像單方麵的屠戮。

……

將軍府到城門口也不過兩刻鍾時間，宋璟辰和沈易佳又是聽到炸聲的第一時間就趕過去的，然而當他們到的時候，城樓下寂靜無聲，隻剩下躺了一地的士兵以及地上的斑斑跡。

宋璟辰擰了擰眉，叮囑了一句“小心點。”翻下馬查看。

沈易佳也跟著下馬，蹲下一連檢查了好幾個人，抬起頭看向宋璟辰，不確定道：“相公，這幾個人好像還活著。”

雖然氣息微弱，但脈搏明顯還在跳。

宋璟辰也發現了好些活口，且這些人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倒是看到好幾個人的脖間有掐痕，甚至還留下了滲著跡的甲印。

想到什麽，他正準備開一個士兵的盔甲檢查。

“咳咳……”一道虛弱的咳嗽聲在人堆中間響起。

宋璟辰和沈易佳對視一眼，忙跑過去將在發出聲音的人上的士兵挪開。

那是一個穿著將軍盔甲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緩緩睜開眼，看清來人，忙喚：“咳咳，將軍……”

宋璟辰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份，凝眉問：“劉副將，這裏究竟發生了何事？”

“城門……城門……被炸了……衝進來四五百個黑袍人……”提起黑袍人，劉副將眼中出驚恐之，慌的搖頭：“不，他們……他們好像……不是人……殺不死……”

說完，他再度暈了過去。

沈易佳眉頭蹙起：“四五百？守城軍有多人？”

宋璟辰看向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人，眸微涼：“八千。”

沈易佳一驚，四五百人，在短短兩刻鍾不到，解決掉了八千守城軍，還沒有一個傷亡，這得每個人都有幽一那種手吧？

而且……“為何沒有斥候提前傳消息回來？”

“恐怕都被清理了。”

否則這麽一隊人靠近，南陵關不可能沒有提前收到消息。

“那他們殺完人就離開了？”

說殺人其實也不對，這些人裏麵十個有九個還活著。

要不是這些士兵才是自己人，沈易佳真想問問，殺人這麽不專業還出來殺什麽人！

宋璟辰抿了抿，手撿起劉副將旁的長劍，劍刃上全是新鮮的。

他又去看劉副將的手，果然也沾了。

這些士兵上並無兵留下的傷口，劍刃上的應是黑袍人留下的。

他站起，看向城門方向，視線所及之並未看到延出去的跡，猜測道：“沒有走，應是進城了。”

他話音方落下，後約約響起打鬥聲。

“過去看看。”宋璟辰道。

兩人利落的翻上馬，策馬往打鬥聲傳來的方向趕去。

……

“爺，這些人好像不對勁。”

街道一頭，蕭禮看著前方正跟黑袍人鋒的士兵道。

說來也是湊巧，他們帶著大軍往城門去，不想走到半道就遇到這群黑袍人，原以為對方看到他們人這麽多會跑。

結果好家夥，人家不帶怕，直接就殺了上來。

幾百人對數十萬人，這不是送人頭嗎？

這是大部分人一開始的想法。

可結果卻是同伴一個個倒下……

當然，黑袍人也並非沒有傷，可哪怕他們上布滿了傷口，也依舊行自如，好似本覺不到痛那般，沒有一個人倒下。

蕭祺睿出佩劍自馬背上一躍而起，一劍刺向某個一手掐著一個士兵的黑袍人的口……

唰～劍刃的聲音格外刺耳。

黑袍人仿若未，單手扭斷兩個士兵的脖子，空出手一掌打向蕭祺睿。

蕭祺睿眸子一沉，出佩劍側避開。

一擊不中，黑袍人五指抓再度朝他攻來，蕭祺睿揮劍格擋，眸子直直盯著黑袍人口正不斷滲出的。

那裏，分明就是心髒的位置。

被一劍刺穿了心髒還不死……蕭禮說得不錯，這些人，不對勁。

“把他們的頭顱砍下。”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蕭祺睿反應過來，旋一腳踢向黑袍人，同時，長劍朝另一個黑袍人的脖間砍去。

叮～一聲脆響，劍刃本未能傷其分毫。

這是……蕭祺睿挽了個劍花，直接將對方的黑袍切了碎片。

同時，也出了黑袍之下的真容。

是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隻見整個頭包括脖子，都套在一個鐵質頭套裏麵，隻出一雙猩紅的眸子。

視線往下，看到他手背上類似於斑的點點痕跡，所有人呼吸一。

這還是人嗎？

“相公，他們……”

“這應該便是吳國人的底氣所在了。”宋璟辰喃喃了一句，夾馬腹衝進了戰場。

“幽一，我們也去幫忙。”沈易佳說著從後的箭簍中拿出兩支玄鐵箭，將其中一支丟給幽一，想了想又拿出兩支分別拋給宋璟辰和蕭祺睿，自己拿了一支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