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認爲,應該先攻佔夜郎國。”秦墨說。
賈詡:“願聞其詳!”
“文和以爲,阻礙越國稱霸的敵人是誰?”
“自然是山東各國。”
“錯。”秦墨搖頭,“我以爲,越國的敵人只有一個,那便是秦國。”
賈詡面一驚。
“接連攻滅韓、趙兩國之後,秦國橫掃六合之勢越來越明顯。在這種況下,如果我們還跟在秦國後面搶食,那隻會被秦國越甩越遠。”秦墨說。
只能是彎道超車。
“主公難道是想在拿下夜郎國之後,直接威秦國的蜀之地?”賈詡大驚,總算是揣明白秦墨話中之意。
夜郎國再往北,就是之前的國、蜀國。
國、蜀國被秦國攻佔之後,作爲天府之國,土地沃,又有蜀道勾連,一躍了秦國的大糧倉,地位舉足輕重。
“有什麼不可以呢?”
秦墨很是自信,“既然追不上,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趁著秦國還不夠強大,直接跟它剛正面,削弱它的力量。
“打敗了秦國,那天下就是越國的。”
“可是......”
賈詡總覺不太對勁,“道理是沒錯,問題是,其一,越國能在正面打贏秦國嗎?其二,就算打贏,會不會是兩敗俱傷,以至讓其餘各國漁翁得利?”
“秦國接下來要滅魏,這正是越國出手的最好時機。”秦墨卻也不是心來,“如果擔心漁翁得利,那不妨將漁翁一起拉進來。”
“那樣,便沒有漁翁了。”秦墨說。
賈詡、荀彧等人若有所思。
雖然說秦國霸主之勢愈發顯現,但是作爲曾經的霸主,魏國也罷,齊國、燕國、楚國也好,必定是不甘心被秦滅國的。
只要組織的好,又有越國充當急先鋒,做出表率,將來,未必就不能再串聯一番,再次上演六國攻秦的戲碼。
主公的想法看似天馬行空,細細一品,卻是越國唯一的機會。
試想一下,
如果按照賈詡的征伐方略,在秦滅魏之後,越國怕也已經陷跟楚國的戰爭泥沼之中,無可自拔。
楚國雖弱,到底廣袤的疆域擺在那。
關鍵楚國還有道家、農家等超級宗門的支持,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便以越國軍隊之強盛,怕也沒那麼容易滅楚。
真要那樣,秦王政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屆時,
秦國只要趁著越、楚“狗咬狗”的契機,集中力量攻滅燕國、齊國,一統中原以及北方地區,則霸業已。
誰也無法撼。
那哪裡是在跟秦國爭霸,簡直就是神助攻。
“那就打夜郎國。”賈詡慢慢也回過味來,“接下來的半年,微臣將加大對夜郎國的偵查力度,確保在立國大典之後,立即就能興兵。”
“爲什麼要等到大典之後呢?”
秦墨卻是個急子,淡淡說道:“夜郎國並非什麼難啃的骨頭,我只給軍務署一個月的準備時間。”
“這……”
賈詡、荀彧兩人面面相覷。
“主公,立國在即,此時興兵,是否有些不妥?”荀彧遲疑道。
兵戈乃不詳之兆。
秦墨卻不認爲,“有何不妥?我倒是認爲,攻滅夜郎國,就是對立國大典最好的獻禮。”
荀彧再無法反駁。
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秦墨因爲要去魯國一趟,無法親征,直接任命賈詡爲前線軍師,率領南越軍第三、第六、第七軍團出征。
足以掃夜郎國。
另外,他還特意讓燕赤霞率領三千黑水軍,充當賈詡親衛。
賈詡現在是越國第一軍師,地位有點類似三國時期蜀國的諸葛亮,雖然不是將軍,卻能統兵打仗。
這也不是秦墨強人所難。
不要忘了,在三國次大陸,賈詡追隨秦墨之前,本就在董卓軍中擔任校尉一職,是名副其實的武將出。
論實戰經驗,治政經驗,賈詡其實還要在諸葛亮之上。
秦墨自然要保護好賈詡的周全。
…………
翌日,
秦墨帶著張良骨灰,悄悄離開龍川城。
因著擔心被秦國探子看到,秦墨並未乘坐傳送陣,而是騎著黃鳥,往韓國王城新鄭飛去。
準備將張良葬在新鄭郊外。
七修劍自之後,秦墨卻是連一口趁手的飛劍都沒有。
好在赤宵劍在九州鼎中已經被修復的差不多,預計在越國立國當天,浩浩氣運加持之下,應該就能浴火重生。
到了新鄭,葬了張良,秦墨當即往魯國趕去。
至於說張良願,要秦墨收一位韓人弟子,卻是急不得,一切隨緣,他總不能隨便抓一韓人就收爲弟子。
豈非兒戲?
…………
魯國,書院。
小溪邊,夫子還在垂釣,大弟子回隨侍左右。
印象中,夫子似乎從來都沒離開過這條小溪,書院有荀子、孟子,也已經用不到他親自講經說法。
就在這時,
溪水之中起一圈波紋,一道金一閃而逝,轉瞬消失不見。
夫子角出一笑意,“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回目一凝,詫異道:“老師,來的是他?”卻是也注意到方纔溪水之中的異樣,也深得夫子之真傳。
一修爲已經是煉虛期。
夫子點頭,“你去山下迎一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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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回行了一禮,離開。
…………
一天之後,秦墨果然來到書院山腳,正要找守山子通報,就看到一面相古樸,略帶一點嬰兒的男子走了過來。
那男子穿一襲藍布長衫,頭戴藍頭巾,作學子打扮。
正是回。
秦墨在打量回的同時,回也在打量秦墨,只見此人披鎧甲,劍眉星目,英武不凡,眉心帶著一殺氣、戾氣、霸氣。
確實有一點君王之相。
“閣下想必就是百越公秦墨?”回主行了一禮。
“正是。”
秦墨回禮,心中卻是一凜。
看這意思,夫子不僅算到他今日要來,而且還知道他已經一統百越,得天道授爵一事,果真厲害。
對那素未謀面的夫子,不覺又多了一層敬意。
“我想拜見夫子,請教禮儀之事,不知可否?”秦墨問。
“老師已經在等著了。”
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秦墨上山。
山不是什麼名山,
卻建有亭臺樓閣,掩映在青山綠水之間。
閣樓之中傳來陣陣讀書之聲,聲聲悅耳,宛如有著某種神奇魔力,時不時就能引天地靈氣,形一個個靈氣漩渦。
應當是儒家特殊的修行方法。
如果說,法家修士講究的是言出法隨,那麼,儒家修士修的卻是浩然正氣,於書本之中探尋天地之真理。
一筆一劃,一橫一豎,一撇一捺,皆是道理。
沿途不斷遇到書院弟子,見到回,都恭敬行禮,拜見大師兄。
對跟著回後的秦墨,衆弟子卻只都禮貌地打量一二,既好奇,又不顯得冒犯,同樣行禮作揖。
秦墨點頭示意。
由此可見,禮之一字,已經滲進書院弟子的骨子裡。
這趟算是來對了。
讓秦墨意外的是,夫子接見之地並不在什麼正堂院落,就在夫子一直垂釣的小溪邊,簡單擺上木案幾、矮凳。
夫子正在沏茶,用的正是溪中之水。
香味撲鼻而來。
味道並不如何濃郁,卻能讓人回味無窮,宛如有著一大道真意。
秦墨目一凝。
由此可見,夫子不僅修爲在大乘期之境,對道的理解也已經非同尋常,怕不是比他前世還要強上一籌。
再去看那小溪,哪裡是什麼溪水。
整條小溪本就是一件法寶,應當就是夫子的本命法寶。
一下就顯得高深莫測。
“學生秦墨,拜見夫子!”秦墨行了一禮。
在這種場合,秦墨自然不會愚蠢到將百越公的名號搬出來,那隻會貽笑大方,不如行晚輩之禮。
“坐!”
夫子卻顯得有些隨意,隨手遞來一杯茶。
秦墨一開始還不怎麼在意,喝下之後,突然覺腹中暖暖的,之前跟灞上鬥法時的傷,一下就痊癒了。
不覺詫異擡頭。
夫子只是笑笑,“有朋自遠方來,只有茶相待,莫怪!”
秦墨心中古怪,見夫子這般說,卻不好再行什麼弟子之禮,拱手說道:“採山川之茶,濁天地之水,再沒有比這更淡雅的茶了。”
“好好好!”夫子大喜,以爲遇到知己。
秦墨也不繞彎子,道出此行之目的:“越國立國在即,然,蠻人不通禮儀,不知教化。聽聞夫子乃周禮踐行者,可否能派出一名弟子隨我趕回越國,以爲客卿,指導立國大典。如此,激不盡。”
“大善!”
夫子狀極喜悅,“禮不可廢,就讓回隨你去,如何?”
“自然是蓬蓽生輝。”
秦墨沒想到,夫子竟直接派出了大弟子。
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回其實也很詫異,只是不好開口。
接下來,夫子跟秦墨兩人就真像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聽著潺潺流的溪水,喝茶論道,縱論古今之事。
夫子雖強,秦墨兩世爲人,卻也不差。
兩人論了個旗鼓相當。
別說夫子興致盎然,就連回都聽著了神,漸漸沉醉其中。
逝者如斯夫,
不捨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