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了商君,秦墨劍來到咸上空。
作爲天下有數的王城之一,咸自然是佈置了護城大陣的,這也是爲何李牧要等秦墨到來,纔會發起總攻。
就是要先破去此陣。
黑龍敖缺或許是個好打手,但絕不是陣法大師。
秦墨其實也不是。
好就好在,他剛剛湊齊一百零八桿戰魂幡,正是破陣之利。
秦墨手一招,一百零八桿戰魂幡現於空中,幡上魔君一個個仰天咆哮,面目猙獰,散發出無窮無盡的暴戾氣息。
一時間,氣翻滾。
趁著碎玉訣的效果還沒消失,秦墨並手一指,瞬間佈下天罡地煞陣,直接就落在咸護城大陣之上。
後者綻放出炙熱白,宛如一個巨碗,倒扣在咸城上空。
一百零八魔君紛紛竄出戰魂幡,化數十米高的擘天巨人,將戰魂幡往上一裹,溢出一陣陣黑煞之氣。
漸漸的,
黑煞之前連一,組一個巨大無邊的黑漩渦,裡鬼哭狼嚎。
風陣陣。
漩渦越轉越快,越轉越急,轉瞬之間,就形一個黑一般的存在,吸附在護城大陣之上,汲取後者的靈氣。
像這等煞之,正是陣法之剋星。
但見原先還威風凜凜的護城大陣,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黑煞之氣就像病毒一般,不斷蠶食、污穢著靈能大陣。
很快就融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
前後不到半天時間,咸護城大陣就被秦墨破去。
這下真的是毫不設防了.......
…………
做完一切,秦墨回到郊外營地,找到李牧:“接下來就給你了。”
無論是李牧,還是老秦人,其實都知道,咸之戰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無外乎就是尺度拿問題。
秦墨相信,李牧會理好的。
“王上放心!”李牧眼中滿是崇拜。
但凡之前的趙王有越王一半能幹,趙國也不至於那樣……
吩咐妥當,秦墨正準備鑽進大帳,碎玉訣的後癥已經開始顯現,周痠無力,經脈腫脹,氣翻涌。
如果不加以調理,就會留下後癥。
就在這時,不遠的咸城傳出一陣,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哭泣聲。
“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秦墨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
稍傾,就有一隊探馬接近咸城門,似乎還跟守城的秦軍將士“友好”地流了一番,跟著才返回軍陣。
原來,
就在咸護城大陣告破的那一剎那,秦王政自刎於王宮。
“……”
秦墨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眼中並沒有什麼快意,反倒是多了幾分惋惜。
原本,
他是計劃將嬴政流放到東瀛,給嬴政一條生路的。
不曾想,
嬴政竟如此剛強,寧願自刎,也不做那亡國之君。
吱嗝~~~
不等秦墨慨完,厚重的咸城門突然從裡面打開,年僅十五歲的秦國公子扶蘇,一鎬素,緩緩走了出來。
“王上?”李牧也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
秦墨面平靜,出了營帳,靜靜在軍陣前等著。
但見公子扶蘇在丞相尉繚、中車府令趙高兩人陪同之下,對著秦墨行跪拜之禮,“秦國願降,懇請越王放過無辜百姓。”
果真仁慈。
秦墨心安理得地過,淡淡說道:“秦國既降,那秦國之子民,便是本王之子民,自然一視同仁,沒有戕害的道理。”
聲音雖然不大,
奇怪的是,無論是郊外數十萬越國之將士,還是咸城的數十萬軍民都聽得一清二楚。
越國將士自然是心中一,
知道這是來自王上的警告,不準他們進城之後搞什麼燒殺劫掠之事。
咸百姓心中卻是一定,
這個越王,似乎沒有傳說中的那般殘暴。
大家還以爲在攻克咸之後,越國大軍會搞什麼屠城,威名遠揚的商君,不是說殺就殺了......
“越王仁慈!”
公子扶蘇再次跪拜,卻在微微發抖。
前一刻,他還是秦國公子,下一刻,卻了階下之囚。
不出意外的話,
估很快就會被越國理掉。
越王可以饒恕秦國百姓,卻絕沒有放過秦王室的道理。
勢必是要斬草除的。
秦墨打量了扶蘇一眼,道:“來人!”
“末將在!”李牧出列。
秦墨:“派人送公子扶蘇回府,沒有本王之令,不得離開府邸半步。”
“諾!”
李牧手一招,就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兵馬出列,將扶蘇押了下去。
秦墨到沒有屠滅秦王室的意思,只是這個時候絕不能表現的太過仁慈,以免給城裡的王公貴族們留下不必要的幻想。
那些人,可都在暗中觀著呢。
秦墨如果手段偏,那,這些習慣了爾虞我詐的老世族們,勢必就會奉違,背地裡不斷搞一些小作。
而只要秦墨夠強,這些人就會老老實實躲在影中。
很簡單的邏輯。
“你們二位呢?”秦墨又看向尉繚、趙高。
“噗通!”
趙高立即跪下,連著磕了三個響頭,擡頭,諂說道:“我,我願意侍奉越王,羅網上下,任憑越王差遣。”
這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籌碼了。
“往後,你就跟在本王邊吧。”以秦墨之實力,自然不擔心趙高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對其他人而言,像趙高這種存在那自然是壞人,是佞之臣。
可對君王而言,
趙高之流用的好,屬實是一張好牌。
歷史上,扶蘇、胡亥之流被趙高耍,只能說明兩人太弱了,倘若秦始皇在世,趙高就永遠蹦不起來。
“多謝王上!”
趙高大喜,臉上意更甚。
旁邊的尉繚見了,眼中閃過一厭惡,擡頭,傲然說道:“老秦人沒有一個怕死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樣嗎?那本王全你。”
紫劍一閃而逝,尉繚甚至都來不及再放什麼豪言壯語,一顆大好頭顱就咕嚕嚕滾落在地,鮮從斷口噴涌而出。
染紅了大地。
秦墨可不慣著誰,想當什麼骨頭,那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趙高差點就尿了。
三個人,
三種不同的命運……
…………
當天下午,李牧奉命,率部進駐咸,接管城門、城牆、王宮、府庫、丞相府、武庫等要害之地。
同時,安排部隊接管了咸周邊的城防。
翌日。
秦墨在武織等一干將領簇擁下,在越國將士列隊注視下,騎著高頭大馬,率領所部,浩浩,正式主咸。
咸王公貴族、百姓們,都“自發”在街道兩側結隊,迎接新王的到來。
場面極爲壯觀。
秦墨沒有避諱,直接就住進了咸王宮。
就咸宮。
相比匆匆建的越國王宮,咸宮自然是豪華了數倍不止,秦墨卻是無心欣賞,直接召集衆將議事。
現在可還沒到真正放鬆的時候。
拿下咸,
不代表就攻滅了秦國。
且不說正在火速趕來的王翦大軍,在關中各郡各縣其實都還有不地方屯軍,西面、北面也都還有邊軍。
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仍舊是一非常強大的力量。
正所謂,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
這些軍隊以及統領大軍的將領們,絕不會因著公子扶蘇獻城投降,就乖乖就範,投降越國,接越國整編。
軍隊,
都是有的。
一個置不好,要麼是將軍們擁兵自立,要麼就是打著勤王的名義割地而據,爲反抗越國統治的骨幹力量。
很容易就養虎爲患。
“諸位以爲,接下來該怎麼做?”秦墨問。
敖烈、武織等將領就都下意識看向李牧,想先聽聽他怎麼說。
滅秦之戰,
作爲越軍之主帥,李牧率部連戰連捷,尤其是指揮大軍殺關中一役,短短半個月,指揮若定,用兵如神,著實值得稱讚。
李牧也由此獲得了諸位將軍的認可,在軍中樹立了威信。
相比之下,
一直在後方坐鎮的大將軍廉頗,就差了點意思。
知到四投來的目,李牧卻是目不斜視,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卻是不願搶風頭。
有了被趙王遷猜忌的前車之鑑,李牧是很謹小慎微的。
越是打了勝仗,立了大功,就越不能自驕自傲,否則,很容易就引來暗箭,乃至是君王的猜忌。
得不償失。
更何況,李牧心裡非常清楚,此番能夠順利拿下漢中、咸,最大的功臣是王上,而非他這個統兵之將。
以王上創造的條件,換做廉頗,或者其他將領來,
那都是一樣的。
本也沒什麼可驕傲的。
眼見李牧不言語,武織目一轉,起行了一禮,道:“啓稟王上,末將以爲,當此之時,應當以殲滅王翦大軍爲第一要務。”
如果說地方屯軍、邊軍殘餘什麼的是纖芥之疾,那麼王翦大軍就是秦國翻盤的最後一張王牌。
務必將其打死。
“那該怎麼殲滅呢,迎頭痛擊?”秦墨不置可否。
“這……”
武織面一滯,道:“末將以爲,還是以逸待勞的好。”
如果真的在正面戰場跟王翦大軍尋求決戰,勝負難料不說,還可能因著沒有足夠的軍隊鎮咸,引發更大的連鎖反應。
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