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聽到悉的聲音,出一看,頓時心中一驚,原來他發現來人竟然是那“萬里獨行”田伯。。。
令狐沖心中暗道:“這傢伙膽子忒大,師父、師孃正下山追殺他,他卻溜到華山來了,他這是想要幹嘛?”
心中雖然十分忌憚,但令狐沖表面上卻不聲,當即走到口,笑道:“原來是田兄遠道而來,當真讓我意想不到。”
田伯哈哈一笑,卸下肩膀上挑著的擔子,從前後兩隻籮筐中各抱出一個大罈子,嘿嘿笑道:“田某聽說令狐兄被罰在華山絕頂面壁坐牢,想來裡一定淡出個鳥來了,於是便在長安謫仙酒樓的地窖中,拿了兩壇年份達到一百三十多年的上好陳酒,來跟令狐兄共飲,圖個痛快。”
吳明心中暗笑,這田伯倒也真不怕累,竟然從長安城裡把酒給挑過來了。
不過,他也知道,令狐沖嗜酒如命,田伯這正是投其所好。
當然,田伯本人也是個酒罈子。
兩個酒罈子面,那最好的通便是喝酒了。
令狐沖聽說有好酒,心中十分驚喜,走近幾步之後,果然發現酒罈上著“謫仙酒樓”的紅紙金字招牌,而壇口封條十分老舊,顯見存放在地窖多年,乃是上好的陳年佳釀。
令狐沖心中意,有於田伯的不辭辛勞,當即嘆聲道:“田兄遠道而來,竟然還帶這等酒,這份人實在珍貴,讓我這主人汗,來來來,咱們便先喝個痛快。”
吳明心中暗歎,令狐沖爲人灑隨,是個十分好相的人,只是太過容易相信別人了,若是真到了狡猾的人,在酒裡下毒的話,那就糟糕了。
好在,這田伯雖然名聲很差,倒是個明磊落之人,令狐沖估計也是因爲這點,纔會如此不設防吧。
“令狐兄就是爽快!”田伯笑容滿面,當即將壇口啓封,那酒香頓時四溢,就連吳明都到了那子的醇。
“好香,看來果然是好酒。”令狐沖深吸一口氣,只是聞到那子酒味,似乎已經有種要醉了的覺。
田伯從籮筐中拿出大碗,提起罈子倒了一碗,遞給令狐沖道:“聞氣味還不足以說明這酒的醇,來,嚐嚐味道如何?”
令狐沖心裡的饞蟲都要出來了,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其它,接過大碗,先嚐了一口,發現果然醇無比,當即讚道:“真是好酒。”
話音剛落,他已經迫不及待張猶如虹吸般一口將碗裡的酒喝完,並豎起大拇指道:“不愧天下名酒,果然實屬罕見,痛快!”
田伯笑道:“天下名酒,北爲汾酒,南爲紹酒。最好的汾酒就是出自這謫仙酒樓,只是當今之世,除了這兩大壇酒之外,再也沒有第三壇了。”
有些細節吳明也記不了那麼清楚,此時聞言頓時想了起來,暗笑道:“難道田伯這傢伙把謫仙酒樓地窖裡的酒都給打碎了嗎?”
令狐沖奇道:“難道謫仙酒樓的地窖中,便只剩下這兩壇酒了嗎?”
田伯哈哈一笑道:“當然不是。只是當時我取了這兩壇酒後,見地窖中尚有兩百餘壇,心中便想到長安城中的那些達貴人、凡夫俗子,只要有錢,便能上謫仙酒樓去喝這樣的酒,又如何彰顯出華山派令狐大俠的卓爾不羣,與衆不同呢?因此我便將地窖裡剩下的酒都打碎了。”
吳明聽了之後,暗中好笑,田伯這廝的倒真是能說,可惜就算真的把地窖裡存放的酒都打碎了,其它地方就一定沒有了嗎?以謫仙酒樓每天的銷量,這地窖裡兩百多的存量也維持不了幾天。
當然,這無非是田伯討好令狐沖的話,自然當不得真。
令狐沖卻不知真假,又是吃驚,又是好笑,當即嘆聲道:“那麼多的酒都被你給糟蹋了,田兄你簡直暴殄天哪……”
田伯哈哈大笑道:“管他暴殄天還是什麼,天下只此兩壇,這份禮纔會顯得貴重啊,哈哈……”
令狐沖抱拳稽首道:“多謝,多謝!”
田伯笑道:“你多喝酒便是對我最大的謝,來,繼續喝。”
令狐沖又喝了一碗,嘆聲道:“田兄大老遠將這兩大罈子從長安城挑上華山,實在辛苦麻煩,別說是酒佳釀了,就算是兩壇清水,令狐沖也激不盡。”
都說千里送鵝,禮輕意重。
吳明心中暗道田伯此舉倒是十分的心,既顧及了令狐沖的喜好,又讓他到自己的誠意,可謂一舉兩得。
從這也說明,田伯其實是一個十分細心的人。
這時只聽田伯大聲誇讚道:“令狐兄果然不愧是大丈夫,好男兒。”
令狐沖奇道:“田兄爲何如此讚譽在下,在下實在汗。”
田伯哈哈笑道:“田某在江湖上是個十惡不赦的賊,還曾將你砍傷,此番不記前嫌,肯喝我帶來的酒,而且毫不懷疑田某在酒中下毒,足見令狐兄襟開闊,乃是世間有的奇男子,就憑這個,就當得起大丈夫、好男兒的稱號。”
令狐沖聳肩道:“田兄謬讚了。在下與田兄兩次手,深知田兄雖然品行不端,但爲人明磊落,暗中害人的事是做不出來的。再說你的武功要遠高於我,若要取我命的話,直接刀便是,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吳明聽後不莞爾,其實令狐沖自從學了獨孤九劍之後,現在的實力已經不比田伯差了,若是能夠發揮獨孤九劍的髓,做到劍隨心發的話,那田伯就只能甘拜下風了。
當然,這些令狐沖自己暫時卻是不到的,只有在實戰中才會有所悟。
另外,江湖中的各種險惡,層出不窮,武功高低本不能作爲判斷依據,令狐沖還是稍微太了些。
任我行武功夠高,但還是要用藥控制手下。
不戒大師武功比田伯要高,但爲了讓他替自己做事,還不是點了他的死,還餵了一些普通的藥騙說他中毒。
可見,江湖中波瀾詭譎,人也是多變,不同的境遇也許便會有不同的表現。
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這句話吳明雖然不是百分百認同,但卻說出了江湖的至理,那就是利益至上。
這時,田伯哈哈大笑道:“令狐兄說得甚是,田某雖然名聲不好,但暗中下毒的事卻是不屑爲之的。”
頓了頓,田伯忽然得意笑道:“你可知道這兩大壇酒,是怎麼挑上華山的嗎?嘿嘿,我挑了這酒,先是到陝北去做了兩件案子,然後到陝東又做了兩件案子,最後這才挑到華山來。”
令狐沖先是一驚,但他是個聰明人,略一沉,便已明白田伯的用意,當即沉聲道:“原來田兄不斷犯案,故意引開我師父和師孃,以便來見小弟,使的竟然是調虎離山之計。田兄如此不嫌勞累,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到華山來找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田伯笑道:“令狐兄足智多謀,不妨猜上一猜。”
令狐沖搖頭道:“猜什麼猜,不猜!”
說著,他拿起酒罈倒了一大碗酒,遞給田伯道:“田兄,你遠來是客,崖上無招待,在下只能借花獻佛,請你也喝一碗天下第一的酒。”
“多謝。”田伯接過酒,一飲而盡。
令狐沖自己又倒了一碗,也是陪著喝完。
喝完後,兩人舉著空碗當空一照,彼此哈哈一笑,這才雙雙放下碗來。
這時,吳明陡然發現令狐沖右忽然快速踢出,只聽得砰砰兩聲,兩大壇酒頓時掉了深谷。
田伯驚道:“這是爲何?”
令狐沖嘆聲道:“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田伯,你婦,作惡多端,武林之中,人人唾棄。令狐沖敬你不失明磊落,纔跟你喝了三大碗酒。見面之誼,至此而盡。接下去別說兩大罈酒,便是將全天下的奇珍異寶都堆在我的面前,在下也不會有毫心……”
說著,他忽然拔出長劍,道:“田伯,當日在下不是你的對手,這幾日學了一些新的東西,今日再來領教你的快刀。”
田伯本來就是按照吳明的吩咐上來跟令狐沖較量一番的,此時見令狐沖主提起,自然是正中下懷,當即哈哈笑道:“好好好,田某倒是要看看,這些日子令狐兄都學了什麼高招。只須接下我三十招,田某便拍拍屁走人,不再打擾令狐兄。”
令狐沖雖然說著領教,心中卻是認爲自己敵不過對方,之所以有勇氣挑戰田伯,卻是因爲知道風太師叔(吳明)就在附近,若是自己遇到危險的話,他肯定不會不管。
不過,此時聽聞田伯以三十招爲限,卻是激起了他的鬥志,難道他學了這麼久的獨孤九劍,連他的三十招快刀都接不下嗎?
令狐沖道:“不就三十招嗎,好,那我就接你三十招試試。”
說著,令狐沖展開法,“刷”的一劍,便向田伯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