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綾香聽趙大龍這樣說,便點頭,
“好,那我一會兒就去拿我的手機,就放在清潔通道那里了,我拿過來給你。”
因為清潔通道就在負力病房里面,如果作間的護士要去拿自己的手機,還是容易的,只是大家本著嚴謹的態度,都不會去拿自己的手機罷了。
剛才換班的時候,把另一個護士給換了出去,現在留在作間里的就是慕容笑和喬綾香兩個人。
又見喬綾香想了會兒,對趙大龍說道:
“那個做慕容笑的護士,我覺得人好的,趙叔叔,你一會兒把拖住,我去取手機。”
趙大龍翻著眼皮,看著喬綾香嘆了口氣,他這一大把年紀的人了,現在竟然還在陪幾個孩子胡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但不管又不行。
便是懷著這樣無奈的心,等慕容笑進來換藥,趙大龍就說自己這里疼那里疼的,拖著慕容笑給他檢查,又趁,朝著喬綾香眨了眨眼睛。
喬綾香會意,趕的出了病房,從作間跑到消毒通道里,拿了自己的手機,悄無聲息的回到作間里,再找機會,躲著攝像頭,把自己的手機給了趙大龍。
趙大龍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就是轉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躲著攝像頭給外面的趙龍打了個電話。
他狠狠的罵了自己兒子一頓,狠狠的......罵完兒子瞎胡鬧之后,他又給他老婆李可心打了個電話。
這時候,趙大龍的老婆李可心,還在安檢系統大樓的休息室里,由一個安檢陪著。
這幾天只要有空,就在這里哭,那些安檢大指揮、城市安檢區指揮的辦公室,挨個兒找了一遍,哭了一遍。
魏興平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個安檢,把扶進安檢休息室里,對曉之以之以理。
但是李可心不買賬啊,對著來勸的魏興平,第一萬次的強調,
“我就想進去看看我男人,他就算是變喪尸了,我也變行嗎?我不出來了,這怎麼就不行呢?怎麼就不可以了呢?”
“弟妹,你不能這麼想啊,你不為了大龍,你還得想想你兒子吧?我是真心為了你們好,這種時候,不能用事的啊。”
魏興平坐在椅子上,擼了擼頭發,覺得自己當了這個大指揮后,心俱疲,還不如以往當個大隊長自在呢。
但湘城的大指揮hold不住力,辭職去了鄉下種地,這擔子必須得有人挑,魏興平是湘城總指揮龔經業欽點上位的,他能怎麼辦?
以往他和大龍出任務的時候,總在幻想著如果有一天,當上了安檢大指揮后,他們應該怎麼怎麼威風。
但真坐在了這個位置上,才發現亞歷山大不說,還里外不是人。
湘城人罵他們是管理系統的暴力爪牙,家屬說他們只工作不歸家,想管管孩子吧,猛然一回頭,才發現孩子竟然長得比自己還高了。
以往總覺得時間還夠,兄弟幾個還有喝酒吃夜宵的時候,自從趙大龍出事后,魏興平才發現,原來他們都老了。
都已經不是那個,能追歹徒幾條街,還不帶的年紀了。
想起這些,魏興平低下了頭,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也是第一萬次的對李可心說:
“放心吧,弟妹,真要有什麼事兒,我肯定不瞞著你,今天早上我還問了湘城醫院那邊,說大龍燒已經退了,神狀態都還好,只要高燒不再反復,肯定就過危險期了。”
正說著,李可心的電話響了,通紅著眼睛,拿出手機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于是沒什麼神的接起,剛“喂”了一聲,便是臉一變,拿著手機,急忙跑進洗手間里去了。
魏興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當李可心有事,于是代了一旁的安檢,讓好好照顧著李可心,他起來,又要匆匆的去忙別的事。
還不等魏興平走遠,李可心雙眼通紅的躲在洗手間里,哭著問手機里的趙大龍,
“你個作死的,你是把自己當救世主了啊?你就沒想過你老婆兒子沒了你,要怎麼辦啊?”
那頭,趙大龍躲在被子里,也是紅了眼眶,他不停的在跟老婆道歉,又哽咽道:
“先別說這些了,等我出來了,隨你怎麼打罵,你先幫我去找幾個小隊長,趙龍那小子,和岑以幾個現在在湘城醫院里,得把他們先弄出嚴重危險區,你不要聲張,別讓魏老大知道了,他要知道得了久兒的皮。”
他現在沒有手機,那些小隊長的電話號碼,他一個都記不住,只能讓他老婆幫忙去找。
而關于他是怎麼離危險的事,趙大龍沒有說。
很明顯,這種超科學理解范疇的事兒,是一個人知道,喬綾香就一分危險,這孩子這麼盡心盡力的救他,趙大龍沒理由不幫一起瞞著。
李可心一聽,兒子竟然跑到嚴重危險區去了,眼睛一黑,只差要暈死過去。
人就是這樣,自己可以去死,但自己的孩子不行,怎麼著,自己的孩子都得好好活著。
于是,掛了趙大龍的電話,氣得渾抖,也給趙龍打了個電話,對著電話里的趙龍一頓臭罵......狠狠的罵。
罵完之后才給這幾個禍崽子去找人,等把他們幾個弄出湘城醫院來,還得再罵。
趙龍在半個小時,連續被父母痛罵了兩頓,罵得他人都耷拉著了。
還好他皮糙厚的,盡管被罵這樣,依然不損他樂觀的天。
等掛了李可心的電話,趙龍跟岑以說了一下,他們要準備撤出嚴重危險區的事。
岑以穿著初級安檢的制服,靠著窗子想了會兒,點頭說道:
“如果這里趙叔叔沒什麼問題,我們早點離開,去危險區、待觀察區、安全區隔離幾天也行,但是還是得等綾香出來,我們要一起走,沒道理把一個人留在嚴重危險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