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年,如今說話,那一字一句都是鋒利的殺氣。
岑以并沒有跟喬綾香開玩笑,幾年前囂張不羈的話語,幾年后說出來,那就是手起刀落,殺人不眨眼的實在。
喬綾香推著岑以走出帳篷,里笑著說道:
“好了,我知道,你先去洗澡,我給你把胡子刮一下。”
好早之前,喬綾香就想替岑以做這件事了,但那時候在山島縣,什麼都忙,忙忙碌碌轉來轉去的,想要和岑以好好的說句話都不可以。
來了NA城之后,生活稍微空閑了下來一些,喬綾香就從安檢收集來的資里,找了一套刮胡子的工出來。
看岑以的胡子已經長得老長,也不知道在雨腥風的前線,岑以有沒有給自己刮過胡子了。
便是在喬綾香懷著這種很親昵的心,細心的給岑以準備刮胡子的工時,有個細瘦的男人,趁著將晚的天,站到了喬月蘭的帳篷外面。
他微微彎著腰,朝著帳篷里頭咳嗽了一聲。
很快,看起來很不起眼的鄧梅芳掀開了厚厚的門簾,一言不發的讓男人進了帳篷。
這男人就是六爺的細作,早已經被鄧梅芳登記在名單上,到了喬綾香的手中。
帳篷里頭,按照喬月蘭的要求,已經布置得奐,到都是星星燈,白皮草,白的輕紗,各種巧的裝飾品......
這一切,都映襯得細瘦男人很猥瑣。
他用一雙吊三角眼,的看著斜躺在床上的大肚喬月蘭,重點在的及大流連,又不聲的低聲說道:
“岑以回來了。”
喬月蘭剛剛自怨自艾的哭過一場,聽了這話,我見猶憐的抬起眼皮來,問道:
“他回來做什麼?”
這幾天總覺得肚子繃得厲害,鄧梅芳說快要生了,喬月蘭的心底便是有些恐懼,所以一直在詢問那些細作今天喬綾香做了什麼,明天喬綾香做了什麼。
暗示并催促鄧梅芳去和喬綾香說話。
其實的目的,就是想讓喬綾香來給接生孩子。
但喬月蘭又不想表現得有求于喬綾香,習慣了在喬綾香的面前高高在上,保持著一種優越。
現在讓況掉過來,喬月蘭做不到。
細作回道:
“不知道,回來就直接進了喬綾香的帳篷,現在去洗澡了。”
喬月蘭將眉頭擰,問道:
“怎麼就直接進喬綾香的帳篷了?他們倆現在什麼關系?”
站在喬月蘭面前的細作,稍稍猶豫了一下,回道:
“也說不清是什麼關系,這幾年他們倆見面的次數并不多,畢竟,也是這麼個環境不是,不過,也有說喬綾香和阿久是一對兒的。”
所以真要說什麼關系,喬綾香和岑以倆個,從以前關系就很好,雖然有些風言風語會說岑以和喬綾香是一對,但一個在最前線沖殺,一個在大后方救人,平時兩人的互很,并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又有很多種說法,說岑以和喬綾香只是兄妹關系,因為他們倆誰都沒有承認跟彼此有什麼特殊的關系。
有人偶爾探聽到本人的說法,也都是說,并不是男朋友。
平時各方勢力的細作們監視喬綾香,發現趙龍、陸正青那幾個,跟喬綾香的互也多。
但真正要說起來,這幾個第一階梯,當今異能者排行前十的高手里,唯一一個跟喬綾香頻繁互的人,恐怕就是依舊只是個普通人質的阿久。
因為阿久只是普通人的質,所以他本人一直在大后方游來去的,輕松自在的不行,沒事兒就跟著喬綾香一起,拿著扭力弩炮撿那些網之魚殺。
整個人看起來很廢,跟那幾個大殺四方的第一階梯早期異能者,本就不能比。
但現在這個末世里,但凡了解過阿久的,誰又敢小覷這個普通人?
嚴格說起來,第一階梯早期的異能者,就沒有一個戰斗力弱的。
前一兩年的時候,彼此的差距沒有拉開,戰斗力的強弱還不是那麼的很明顯,那第一階梯早期異能者,說出來也就是比別人早覺醒一段時間的異能罷了。
但擱現在來說,早覺醒哪怕一個月,這實力都是天差地別的不同。
尤其是第一階梯的異能者,每個人的異能都是不同的,各種各樣的異能,很會有重復。
但第一階梯之后出來的異能者,每一種異能都有大量的重復,重復最多的就是力量異能者。
然而這麼多的力量異能者,哪個能到達第一階梯早期的趙龍那種力度?
阿久雖然質一般,但他有一只傀儡,對,他們給阿久的異能取了個名字,做傀儡異能,小白就是阿久的傀儡。
普天之下所有的傀儡異能者,都不可能培養得出小白這樣的傀儡。
很難說清楚,到底是小白就了阿久,還是阿久造就了小白,他們倆的心意是相通的,甚至連傷害都能共。
尤其是小白長出了第六條尾之后,任何人要攻擊阿久,都會被小白分走一大半的傷害。
但小白本就有超強的防能力,作用在阿久上的傷害或許可以致命,但作用在小白上,就跟撓一樣。
所以他們又阿久為不死。
這樣的份,配上喬綾香,似乎也是相當般配的,而且阿久因為不去前線,和喬綾香在一起的時間也多。
所以很多人又傾向喬綾香和阿久是一對。
但究竟這幾個人的關系是怎麼樣的,當事人沒松口承認,大家也都只是在猜測而已。
只見喬月蘭坐在自己那奐的帳篷中,鼻尖紅紅的,臉很不好道:
“怎麼就這麼沾花惹草?又是跟這個勾搭,又是跟那個勾搭的,還要不要臉了?”
分不清現在是種什麼心,喬月蘭反正很不高興,而且相當的生氣。
憑什麼呢?那麼多第一階梯的好男人,都圍繞在喬綾香的邊轉悠,所有現在排得上榜的,得出名字來的優質男人,都跟喬綾香有關系。
這到底憑什麼嘛?
鄧梅芳給喬月蘭倒了一壺熱茶,低眉垂目的沒有說話。
又聽細作說道:
“六爺的意思是現在不好手,喬小姐,你還是先去跟你妹妹套套近乎,聯絡聯絡姐妹,再伺機下手。”
之所以把喬月蘭送到NA城安全區來的目的,就是六爺村子里的那些人們,要喬月蘭來殺了喬綾香。
當然,喬月蘭自己是不敢手的,那就只有這些細作們替籌謀了。
但其實封道義這邊,也有自己的一些衡量,首先,封道義這邊,想讓喬月蘭先把孩子生下來,后續,如果能殺了喬綾香最好,如果不能,封道義會安排喬月蘭撤走。
當然,孩子生下來,要先走。
所以這就是這批人的細微差別,關于這些,鄧梅芳也十分詳盡的告知給了喬綾香。
將那些細作是六爺的人,哪些細作是封道義的人,都給喬綾香分好了。
所以喬綾香才會看到這份分門別類的名單,覺得有些好笑。
池子不大,還搞上派系斗爭了,而且六爺現在的地位岌岌可危啊,封道義已經開始不聽六爺的使喚了。
等又看了半天桌面上的細作名單,抬起頭看算了下時間,岑以應該已經洗完澡了呀,怎麼還沒有來?
喬綾香有些不放心,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東西,將細作名單妥帖收好,轉出了帳篷,往男浴室的方向走。
安全區采取的是集生活制,廁所、浴室都是共用的,大家吃飯就是在空地上的大石頭邊上吃,如果要另外開小灶,比如喬月蘭那樣的,所有的食材都要自己想辦法。
這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喬綾香踩著夜,一路往男浴室走,一路在想著今天晚上岑以住在哪兒。
好在安全區的空地也多,那些幸存者都是要睡了,就自己去找負責看管資的安檢領取帳篷、睡袋和被子,自己把帳篷支楞起來,等不睡了,又全都收拾好,再原樣回到安檢。
這樣的好是方便,但因為每次領帳篷、睡袋和被子的人都不同,所以那些東西都是很多人用過的。
上面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可疑污漬......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盡管安檢一再強調了,一定要好好的保管好這些資,不要把這些東西弄臟。
但時間長了,就是會有這樣一些七八糟的東西留存在睡袋啊、被子啊,或者帳篷上面。
不知道的人只是覺得這些公用的資會有點丑,也是喬綾香這種在安全區里生活得久了的人才知道,有些領用這些帳篷的男人,平時都能邋遢到什麼程度。
邋遢程度,也就比剛剛下戰場的岑以干凈那麼一些。
當然,喬綾香一點兒都不覺得岑以邋遢,心靈干凈的人,外表再臟,心也是一塵不染的。
所以喬綾香覺得,岑以好不容易從前線下來,想讓他住在一個干凈的地方。
“往哪兒去?”
岑以的聲音響起,一堵高大的影,擋在了喬綾香的面前。
抬頭一看,是穿一休閑布T恤的岑以,渾清爽的站在的面前,雖然頭發很長,胡子很多,但眼睛依然笑彎彎的看著。
他剛剛洗完了澡,正往喬綾香的帳篷去,就看到低頭垂目的走了過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傻乎乎的,真怕踩到坑。
喬綾香手,想如同年時一樣,牽過岑以的手,帶著他往的帳篷里走,但不知為什麼,心里頭突然起來,的手垂落,只落寞的擺了擺。
又對岑以說道:
“我看你去了好久,你又從來沒有來過安全區,來,先把頭發和胡子剃了,我已經讓南芹給你拿東西吃去了。”
怕岑以迷路,找不著的帳篷,所以特意出來接他,在他擁有一份小心翼翼的心,對待著的同時,其實喬綾香也在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岑以。
月下,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穿過一座座暗綠的帳篷,岑以突然手,從喬綾香背后,拉住了的手。
就像以前一樣。
走在前面的喬綾香心頭一跳,微微松開了一些自己的手,察覺到岑以的手又了一些,的腳步頓了一下,臉頰發燙,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岑以也沒有說話,只握著喬綾香的手,別的什麼地方都不看,一雙眼睛只看著喬綾香的后腦勺。
如此明目張膽,視線灼熱,一瞬不瞬的。
風吹來,穿過一片遼闊的沙土,吹過一座座帳篷,拂到了喬綾香的臉上,細碎的發微微揚起,喬綾香的心都要從這副平靜的軀殼下,張揚的跳出來了。
總覺得路不夠長,沒走幾步,就到了的帳篷門口。
但還有話想和岑以說,一肚子的話,他們不在一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他又發生了什麼?
那些值得一提的,或者是不值得一提的,都想說。
可是路太短了。
那,是不是該放手了?
喬綾香的手微微掙了一下,岑以的手卻又握得更了些。
前方的姑娘便是躲著抿笑,這個人呀,總是讓的笑意藏都藏不起來。
便只能將門簾掀起,牽著岑以的手走進的帳篷,讓他坐下,拿出電的剃頭刀來,讓岑以一只手拿著頭通電,慢慢的,將他滿頭雜的長發,給剃了干爽利落的板寸頭。
是他以前的發型。
岑以安靜的坐在小凳子上,本來一只手拿著剃頭刀的頭,另一只手被喬綾香塞了塊小鏡子。
讓他看著他自己。
他卻用這面小鏡子來尋找喬綾香,然后看到了站在他背后的喬綾香,認真的,仔細的,溫的,替他將滿頭的發整理干凈。
突然,岑以說道:
“等NA城的怪打完了,我們去看姥姥姥爺吧。”
好幾年了,他忙著征戰殺伐,忙著后勤醫療,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過岑以的姥姥姥爺了。
聽說林天逸和其他人的家屬,現在都住在陸樂的界山村里,他們生活得很好,很安穩。
所以岑以想著,結束了這一切,他要帶喬綾香回去,去界山村生活也好,回湘城里生活也好,他們在一起。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