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東南檢地到底是弄出了人命。
不是下去檢地的吏被燒死,而是有一名王姓余杭士人在公閣會后試圖串聯對抗朝廷新政,結果被多人告發,罪證確鑿,結果在前班直抵達他家之前,驚嚇過度,選擇了自縊亡。
當時,正是臘月二十八的上午。
死人了,而且是過年這個時間死了人,讓東南的政治氣氛立即變得微妙了起來。
這種心理似乎也不用特別解釋……尸現的擺在那里,不當盾牌和武簡直浪費……都死人了,家和相公還不住手嗎?
于是乎,年節之后,借著東京派來的問安使抵達杭州的機會,當場便有杭州本地公閣員以問安的名義至凰山上奉獻年禮,同時上書彈劾前統制提舉皇城司楊沂中凌人命,諫言趙家寬宏待人,同時正式建議趙家和呂相公暫停檢地行,以免耽誤春耕。
不過,趙家和呂相公,來說是趙家的回應非常直接和迅速。
首先,原案……也就是死了人的余杭士人串聯一案,依然堅持原定置方略,所有有串聯對抗行為的公閣員被開除出閣,逮捕獄,然后迅速被統一流放到了黃河一線看管服役兩年,并罰金。而死掉的王某人,因為查實他在多地方持有田產,且多為‘使他人代持’,逃避對抗國家大略明顯,再加上是這次串聯的主謀,家中卻是果然如之前警告的那般被鐵騎圍住了抄家。
至于王某人本人,畏罪自殺,死則死矣。
其次,針對杭州本地的上書言事……趙家卻是并未有任何多余表達,只是公開批復駁斥而已。按照呂本中在年后第一期新起的江南行在邸報,所謂凰旬刊上的論調來說,家這是就事論事,雖然圣意明確反對這些無理的諫言和彈劾,但絕不會因為上書這個行為就做出罰,否則,還辦什麼公閣?還維持什麼言路呢?
同時,呂學士還在報上說了,王某人的自殺本質上是在對抗調查,止于抄家已經很仁慈了,如果有人真的煽百姓,試圖武裝抗拒,那就要勿謂言之不預了。
兼施,明確表達了趙家的決心之后,這次驟然泛起對抗檢地的波瀾本即刻平復。
但王氏作為余杭首善之家,人死了還要被鐵騎圍住抄家,也的確引了東南地方上上下下的兔死狐悲之心……此事之后,大量的兩路公閣員,利用東南順暢的通條件和公閣制開始大面積上書,卻不再說檢地和土斷,不再議論新政,而是集中攻擊皇城司、軍統司,將矛頭指向了楊沂中、虞允文,將事本放到了這種特務制度對東南士民的擾與殘害之上。
并漸漸形了風。
對此,趙家依然在凰山穩坐不,只是一面派使者去無為軍犒賞王貴等營前軍將士,一面依舊不以言加罪,然后認真批復這些公閣上書。
反正嘛,這些奏疏雖然很多,但架不住一篇文章辛苦寫出來,趙家卻只是‘荒唐’、‘已閱’、‘胡扯’、‘知道了’便可應對,倒也稱不上誰比誰麻煩。
當然了,呂本中依然會代替趙家接見一些人,卻是直接指出:稍有常識之人都該知道,若無為軍的一萬營雄師渡江南下,誰人能擋?眼下局勢,恰恰說明了家是心存仁念,不愿刀兵之意。
到此為止,真就有了一種家安坐凰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姿態。
而這種況持續了十來日左右,眼見著建炎九年的上元節將至,結果又傳出趙家將會在上元節后的春耕期間,趁勢派出班直,以武裝姿態深田間地頭,強行完最后清查工作的傳言。
之所以說傳言而不是謠言,乃是因為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切實可行的……兩浙路和江東路在經歷了一個冬天的辛苦后,不敢說檢地工作已經完的七七八八,但針對形勢戶的檢地卻也基本上算是七七八八,很多事基本上只差一個最后驗證工作了,春耕正是一個好時機。
而攤丁畝嘛,最不濟也不過是變相對形勢戶的加稅,難道要為了對抗這個真不去春耕?
更何況,新年第二期凰旬刊上,呂學士再度發表了文章,然后明確替家三度傳話:即便有地、代持等行為,只要在檢地工作中主配合,那建炎八年之前的舊事便也一概不糾,唯獨過了建炎九年,還要藏土地,甚至拋荒土地以作逃避,就反而要從重置,殺一儆百了。
一來二去的……至于嗎?
故此,時間來到上元節前,面對著凰山上態度堅決的趙家。江南東路與兩浙路的形勢戶們幾乎喪失了在檢地本繼續對抗的勇氣,便是針對楊沂中、虞允文的彈劾,若非是之前相互早有約定,怕是也要漸漸止住的。
不過,就在這時,隨著一個人從東京那邊匆匆趕到東南,并在過江后的路上忽然聯絡了本地一直沉默的另外一人,卻是東南形勢戶們宛如詐尸一般神一振。
自東京來的人乃是前禮部尚書朱勝非,而本地起呼應朱勝非的則是另一位前尚書劉大中。
且說,朱勝非是蔡州人,老家位于京西最東南挨著淮甸那里,當日趙家刑白馬以紹興后,他棄歸鄉,卻整日只在汝水、淮甸一帶盤旋閑居,故此,趙家此番南下,雖然沒有從他那邊過,他倒也算是遙遙居中觀了。
等到年前初冬時節,趙家召開武林大會,將攤丁畝等策略公開擺出,并直接在東南強行推行后,他卻是立即就關注到了此事,而且在與兩淮、京西友鄰親眷議論后,深覺此事不妥,彼時便有許多舊日同僚、地方士人勸他出來與家爭辯。
作為當日白馬事變的代表人,這位朱尚書雖是呂頤浩所推薦上位的,但退休后卻一直是靠著穩健二字在兩淮混的,日常也沒說什麼誰誰誤國什麼的,此時被拱的不行,自然要著鼻子站出來。但是,他多又有幾分明白,知道直接去杭州找趙家只能是自取其辱,便干脆另辟蹊徑,轉了東京,去當面諷諫趙鼎、張浚、劉汲、陳規,乃至于呂好問等在京相公,并在太學中挑起議論。
可以說,聲勢很大,很是在東京給五人造了一些麻煩,但問題在于,這個攤丁畝很明顯是針對東南的,便是兩浙、江東了,估計北伐前也就是最多再推廣到兩淮、江西、福建,東京這里再熱鬧又如何?
相隔千里,本沒有對趙家那邊產生什麼實質影響。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京城諸相公被他弄煩了,又或者是什麼別的緣故,在朝中派出新年問安使后,忽然的,又臨時委托他這個老臣做了上元節問安使,讓他來見趙家,自陳條例。
此人一時也是無法,只能著頭皮上路,然后于年后便過了長江,卻并未匆匆來見趙家,而是主放緩路程、觀察形勢。待到實在是躲不過去后,卻又算著時間,忽然在正月十二這日,先在湖州匯集湖州本地公閣員,當眾做了表態,說此行必要勸諫趙家云云……然后又帶著本地這些人將一直賦閑在湖州老家,整個冬天全程連門都沒開的前吏部尚書劉大中喚了出來。
人家劉大中原本已經要忍過去了,但畢竟也是跟朱勝非一樣,是所謂穩健派代表人,政治屬被白馬事變給的死死的,此時被姓朱的領著鄉人把門一踹,再往腰中這麼一捅,也是無可奈何,當眾表了態,就隨著朱勝非來給家問安來了。
最后,勉強著正月十五上元節這天下午抵達了杭州。
怎麼說呢?雖然朱勝非、劉大中二位大員來的倉促,但依然有杭州、湖州、秀州、越州、明州、睦州等周邊州郡的公閣員們及時趕到,以上元節賞燈,順便給家問安的名義,及時抵達為兩位大員做陣。
算一算,也有一兩百人了。
不過這一博,也基本上算是最后一搏了。
轉回眼前,正月十五上元節的意義在這個時代不用多言,本就是最肆意歡樂的節日所在,而杭州城作為東南實際首府,方臘之后十余年未逢兵戈事,當然是熱鬧非凡。何況與北方汴梁那種大城相比,杭州雖然人口稍,卻也有西湖為倚仗,再加上南方氣溫和煦,周圍城市也多,自然是別有一番風味。
早數日,便有無數燈山布置起來不提,臨到上元節當日,便是破敗的雷峰塔那里居然也有東京來的營騎軍將士合力起了一個涂得花里胡哨的熱氣球,而面對著無數前來問安進獻的本地、周邊公閣人,趙家更是于中午時分賜宴凰山,劉朱兩位前尚書也得到了該有的待遇,隨從宴……但這場宴席并沒有什麼多余展開,朱勝非和劉大中甚至沒來得及開口,剛剛用完餐,便有呂頤浩親自率杭州本地吏過來,邀請趙家和凰山登上西湖大舟,巡游西湖,與民同樂。
于是乎,下午時分,趙家擺開儀仗,率凰山上下一起北上涌金門,然后登上了早在此等候的舟船舫艇。
其中,趙家自與近臣、外加十余名近侍上了一艘綽號大烏龍的平底大船,還將那面聞名天下的金吾纛旓立于船尾,呂相公、許相公、劉朱兩位前尚書也各自有了一艘船,其中呂許二相公所乘的那艘則號稱小烏龍,也自然不必多提。
除此之外,杭州本地使司、州府吏,隨行周邊州郡公閣員,居然也按照品級、地域分得船只,一同出行。
其實,這些公閣閣員作為兩浙路最富庶的杭州周邊州郡形勢戶,哪個家中在西湖沒有自家畫舫?而且哪家畫舫不是雕欄玉砌,金墜銀飾,乃至于香焚甜熏?不比這些中板凳都禿禿的船強?
但話又得說回來,畫舫家家都有,今日又有幾個能登船伴隨駕呢?
人數太多,又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所以眾人下午隨駕抵達涌金門,卻足足折騰到太西斜,才紛紛登船。
但隨即,隨著大烏龍在前,小烏龍在側后,左右數十船齊發,尾隨大烏龍屁上的金吾纛旓,一起自涌金門駛出,往蘇堤而去,卻是一時引了整個西湖。
時值上元佳節,杭州本就是四門大開,不宵白,再加上兩浙的城市集,外加趙家駐蹕的緣故,不知道多人家都往西湖來過節,今日見得駕乘舟巡湖,卻是紛紛涌出。正當面的蘇堤之上,肩繼踵,寸步難行不提,便是兩岸沿途,也有無數人聚集起來,登高以龍舟。
隔著這麼遠,能見什麼?誰也不知道。
龍舟外如何布置?船到底與民間畫舫有何不同?也無人知曉。
說是看駕、相公與前班直,那家可曾出艙?相公可曾招手?前班直有幾個?那個死王大善人的臣楊沂中可在其中?也同樣沒人知道。
但就是要爭先恐后,以作圍觀,就是要滿岸滿堤,以作眺。紛紛攘攘之間,更有無數畫舫左右齊發,遠遠繞著大小烏龍和眾多船隨行左右,幾乎鋪滿半個西湖,并與岸上呼喊應和。
紛擾之中,那些得以在船上隨駕的公閣員早已經如癡如醉,誰還記得什麼彈劾,什麼來為兩位賢明大臣做后援,以及什麼上吊自殺的王某人,還有檢地之惡政?
卻是只覺此生足矣,恨不得立即回去告訴鄉人,這日我在西湖,距離趙家只有三個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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