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一次，很快的，不過是一瞬之間照亮了滿目瘡痍的河道之后，對岸的金軍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們一面繼續持續的砲擊河道，一面卻又漸次熄滅了除了砲車陣地外的所有不必需源。

　河道之上，再度變一邊明一邊暗的狀態，加上夜間不知何時微微飄來的輕霧，卻是讓河道之中再度變得晦明晦暗了。

　而這一次，岳飛也好、尤學究也罷，包括倉促啟的宋軍上下，一時是真的無能為力了……他們只能決定一邊的暗，如何能管得住對岸金軍的源？

　與此同時，對岸的砲車依然發不停。

　這種況下，連岳飛里都有些慌不堪了，只是強做鎮定罷了……這真的是一個不可預料的突發需求和突發事件。

　“元帥，俺有一個法子！”

　就在這時，又是貝言，忽然搶到了岳飛的跟前。“既能點亮河道，還能顯出咱們是真的敗了，不是裝的，讓對面繼續麻痹下去……”

　“什麼法子？”尤學究一把揪住對方，雙手都在抖。

　“就看元帥舍不舍得！”貝言拖著尤學究，勉力去看岳飛。“今夜沒啥風。”

　岳飛本想呵斥，但幾乎是一瞬間便醒悟了對方的法子，然后一聲喟然：“你都舍得，我如何不舍得？速速去做！”

　尤學究雖然不懂二人在打何啞謎，但還是立即松開手，而僅僅是一炷香時間后，他便也曉得是什麼法子了……黑夜之中，河道中依然砲石不斷，宋軍依然在勉力救援與自救，而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熱氣球便被小心而迅速布置到了發高臺上，然后便是點火燒爐，并不計本的往爐塞蠟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努力鼓起風箱。

　這種努力之下，再加上寒冬夜間本就適合熱氣球的使用，大約一刻鐘后，氣球便微微鼓起，然后帶了周圍的繩索，并大約出了一個老虎的圖案……不過這個時候，這個老虎有點萎靡，像是敢睡醒一般，也讓岳飛和尤學究二人都覺得有點不靠譜，只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至于貝言，他滿頭大汗，扶著筐子，估著力道，發號施令不停，讓人不停往筐中四邊倒木炭、木柴，同時不停減外面的沙包，然后還要注意火勢與氣球的鼓起程度，以維持平衡。

　漸漸的，老虎終于睜開了眼睛，這個時候，熱氣球其實依然是不穩定的，也沒有徹底將氣球鼓起，但是，對于這次行的目的而言，卻似乎已經是足夠了。

　估著差不多以后，貝言下達了最后一個命令，乃是讓往里面在框四角倒了一些豬油，最后著人同時扔進了四個火把。做完這一切后，他迅速離開筐子周邊，呼喊下令，將四面繩索盡數砍斷，只留下一個格外長的拖繩，與數十名軍士一起拖拽起來。

　隨即，失去束縛但一開始卻還能維持穩定的熱氣球，以一種緩緩而又堅定的速度飄上空中，同時在貝言等數十名軍士的努力拖拽下，緩慢而又堅定的微微改變了一方向，飄向了河道那邊。

　期間筐中火勢越來越大，連長索也很快到頭撒開，但是，這不耽誤從一開始它就吸引了兩城兩軍所有人的注意力。最終，當它在兩岸兩軍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變一個熊熊火炬，宛如一個燃燒的月亮一般自焚于河道上空時，怕是兩岸數以萬計的人，都被它的瑰麗與熱焰所吸引。

　很明顯的，連金軍的砲車節奏都混了起來，而與此同時，河道一時通明如晝，將河中十數艘船只或者說船只殘骸照的清清楚楚，許多營前軍在初時的恍惚之后，開始不顧一切涌下河道，去爭先救人。

　許多營水軍也都再度鼓起勇氣，或是力呼喊，或是努力向東。

　被一塊木板夾住，幾次掙扎幾次失敗的蕭恩定定著頭頂的火球，忽然失笑，卻也在一片嘈雜聲中重新鼓起勇氣，大聲呼救。

　河道之外，不知道多人，也都在愕然失神。

　岳鵬舉定定著這個不停自我燃燒的大火球，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般悉的一個軍國利，居然還能以這麼一種方式來取得這麼一種強大的自我價值。

　甚至，當火焰騰空燃起以后，熱氣球上已經徹底脹大，相信很快就會消失的老虎頭像，似乎是在回應看不起他的岳鵬舉一般，也在張牙舞爪。

　元城閣樓中，之前親自下令城東南熄火，砲車不停的高景山也徹底失態，他不再端坐在那里吃魚、喝酒、聊天、看報，魚湯在火球升起的一瞬間就已經被他掀翻在地，邸報也被魚湯浸潤，酒水被打翻，侍從們正在一旁手忙腳，置火爐中剩余的一些木炭。

　此時的高景山只是愕然扶窗，與旁邊的高慶裔表一般無二，盯著那個火球失聲忘神。

　沒辦法，這一幕太壯觀，也太離奇了。

　張榮當然也注意到了那個火球，他的反應是最干脆的——扔下了纖繩，連棉襖都不顧的尋，直接翻上馬，往大名城疾馳而來。

　火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但持續的時間并不長，也刺不破越來越濃的霧氣，將自己的亮灑滿整個戰場，不過是兩刻鐘功夫，火焰就從外層燒到了那只老虎的爪子上，然后整個氣球歪歪扭扭，搖搖墜，往西南方向的地面砸過去了。

　隨即，似乎是怕不保險一般，第二個熱氣球也隨升空，繼續了前者的歷程，也繼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這是一個好機會。

　“過去多了？”

　時值三更偏后時分，隨著視野中的火球漸漸消失，蹲坐城南河道旁吃餅喝湯的田師中回頭相顧。

　“火球起來之前是十七艘小船，八艘大船。”張子蓋口而對。“還有兩艘壞了的，擺在岸上。”

　“那現在估計有二十艘小船，十艘大船了……對不對？”田師中死死著手中餅子，平靜相對。

　“是。”張子蓋咬牙做答。

　“浮橋準備好了嗎？”田師中枉顧前早就建好的集浮橋，沉聲再問。

　這一次，張子蓋沒有回復。

　“那咱們走吧！”田師中將手中被爛的餅子塞中，一口咽下，然后起用略顯鼓囊的語氣相對。“過河后，你率背嵬軍繼續休息，養蓄銳，不用干活，也不用負板！”

　張子蓋重重頷首，然后隨對方起，并拱手告辭。

　張子蓋既去，卻見到微之下，田師中與他的一個親衛，一起從之前所坐的地上掀起一個宛如盾牌，但又比盾牌大得多，而且長的多的件，然后力扛起，并一馬當先，小心走上浮橋，往對岸而去。

　周圍士卒見狀，自統制以下，紛紛效仿，然后還有無數在此候命營前軍的軍士，隨軍征召的民夫，也都一起行，很快，黑夜之中，一水便從河東岸涌向了西岸——宋軍開始在大名城南部大舉渡河，朝著幾乎相當于死亡陷阱一般的金軍騎兵掃區域，也就是元城城南的狹窄地區進發。

　至于田師中抗的東西，其實一個由三木料組，由繩索和橫板固定好，兩頭削尖的玩意。

　這是軍中最常見的東西之一，安營扎寨用的，每到一，民夫先去伐木，然后便造出這些東西，最后挖土連坑，聚在一起，便是一片城寨。

　這種只差最后挖坑埋下這個步驟的板材，在河東岸邊堆積如山。

　PS：不指大家原諒了，只希盡量寫好，努力做人。